第三章 我唯好酒好色而已
“曹公被害,曹cao怀怒而来,他的兵马先胜黄巾,后胜袁术,此时正士气大盛,锐不可挡,徐州兵马必难抵敌。但是陶徐州有三万丹阳精兵,加上徐州兵共有六七万人马,即使战败,也必不致覆灭,很有可能会死守郯城,不敢再战。曹cao远道来攻,粮草难继,郯城又久攻不下,而且此人并无仁心,必将迁怒于徐州百姓,从而屠杀百姓,以解其恨。” 周平说完面露怒意,端起茶杯,未饮而又重重放下。 刘备听完也是咬牙切齿,一拳捶在案几上,震得茶杯跳起,几乎倾倒,恨恨说道:“曹cao之暴虐,犹胜董卓,徐州数十万无辜百姓惨遭屠戮,沉尸满河,泗水不流……” 似乎是意示到自己的失态,刘备忙叹了口气,由怒转悲:“唉,可惜啊!可惜当时徐州百姓皆以为,曹cao在兖州击败黄巾,对黄巾贼众尚未滥杀,又怎么会滥杀徐州的无辜百姓呢!他们当时若信了先生之言,当不至于如此啊!” 周平注意到刘备对自己的称呼变成了“先生”,看来他对自己的才能已经认可。 “也不怪他们不信,即使信了,他们也无处可避。十户百户可走,一县一郡之人,又能避往哪里去!” 周平说完从腰间解下酒葫芦,拔出葫芦塞,仰起头喝了一口,发现葫芦里酒已喝完,向门外喊了一声:“阿武,打酒来。” 张武站在门外,听到喊声,忙应了一声:“诺。” 快步进了堂厅,接过周平手里的酒葫芦,忙又转身出去。 “其实,我本来是希望曹cao能听到我预言之语,让他因我所料而不为,可没有料到,他竟是屠戮之后才听到我所说之言。为此他派了曹洪来,幸好我提早避了出去,未曾与之相见。” 当时曹cao出兵之后,周平便派人到徐州下邳和东海去传扬,想要将自己所料之言传入曹cao耳中。 只要曹cao听到传言,便不可能再杀百姓,因为曹cao不想让人真正猜到他的想法和行为。 可是传言传入曹cao军中,不少将领也都听到,连曹洪也听到了,然而他们也都不相信曹cao会真如传言那般屠杀百姓,没有将传言放在心上,因此没有去向曹cao禀报。 等到曹cao下令让他们屠杀百姓之后,曹洪才想起传言,去跟曹cao说起。 曹cao一听大惊,赶紧把曹洪派来,想要见一见这个周文安,如果真的有才,就请回去。 不过周平早已想到,不管曹cao是事前还是事后听到传言,都会派人来找自己,因此早已离家避往他处。 “先生为何要避开曹洪?先生有此大才,若助曹cao,岂不是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将来说不定还能拜将封侯,光耀门楣。”刘备突然问道。 周平知道这是刘备试探之语,当即大笑:“哈哈哈……周某虽不才,亦绝非助纣为虐,助曹屠民之人。不瞒使君,将侯功业,荣华富贵,皆如过眼云烟,非我之所好。” 刘备听周平如此说,心中稍稍释然,追问道:“不知先生所好为何?” 此时张武拿着装满酒的酒葫芦进来,周平指着他手中的酒葫芦笑道:“我唯有二好,好酒、好色而已,哈哈哈……” 他大笑着接过张武手中的酒葫芦,拔开葫芦塞,连喝了好几口。 张武则是又退出门外站着。 张飞在门外闻到酒味,傻笑着对张武问道:“嘿,小子,你们家酒可多?” 张武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应他。 “嘿,你这厮,年纪不大,脾气不小,还背着弓,你能射得中柱子吗?”张飞指着离张武不到两步的柱子说道。 他感觉自己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不由来气,要不是来时刘备早有嘱咐,早就骂开了。 可是令张飞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张武迅速从背后抽出长弓,又迅速从右腰箭囊里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向院中十几步外的树上射去。 随即看到一只麻雀从树上掉落,身上还插着一支羽箭。 张武一气呵成,动作连贯,射完之后又迅速将长弓装回背囊,并且轻蔑地看了张飞一眼。 一直站着不动,半眯着眼的关羽,此时不由睁大双眼,向张武看了一眼。 不过也只看一眼,看完之后便又半眯着,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张飞却不同,顿时对张武来了兴趣,也不敢再小看,又笑着说道:“嘿嘿,射的不错,你刚才去打的是什么酒,怎么闻着这么香?” 张武还是没应他。 张飞无奈,只好往堂厅里探了探头,却见周奇对刘备拱了拱手,然后从里面走出来。 堂厅内,刘备笑对周平言道:“先生经纶满腹,才智滔滔,而又如此洒脱,真是令人艳羡。我此次来,本欲辟请先生为主簿,如今看来,以先生之才,可以为我豫州治中啊!” 刘备对于此次来访非常满意,心想如果自己不来,恐怕将会错失一位贤才。 虽然眼前之人只有二十岁,而且尚未成家,但才智不以年龄论,现在又是自己亲自试问,要不是已经辟了陈群为别驾,眼前这个周文安也可任为别驾了。 治中之职,协助刺史总管一州之事,和别驾差不多,可以说是刺史州牧的左膀右臂,权力不小。 刘备本以为,眼前这个年轻人,肯定会立刻答应自己的辟请。 然而他错了。 周平又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然后放在面前案几上,对刘备拱手微笑道:“蒙使君厚爱,周平心中甚喜,只是……我浪荡无才,实难堪任治中之职,恐怕要有负使君了。”
既然已经谋划等待了两年多,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不能现在刘备一请就出,更不能一提就答应,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刘备这次请不出自己,下次一定还会再来,毕竟他也怕自己会投向曹cao。 说起来,自己和曹cao还是同郡之人。 刘备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继而又迅速展开,他认为这是周平的辞让之礼,古有三辞三让之礼。 “先生知天下事,识天下人,料事如神,岂可言无才!治中之任尚且有屈先生,以先生之才,将来必可位任公卿。” 刘备这算是给周平画了一张大饼,想要以利相诱。 “哈哈哈……”周平再次大笑道,“我已说了,我唯好酒色,公卿将侯非我所好。” 刘备沉默片刻,随即悲愤言道:“董贼乱国,虽然其已灭亡,但李傕郭汜之辈仍挟持天子,祸乱朝廷,为所欲为。诸州之牧各自拥兵,割地自强,未思入关救护天子,而只是鱼rou百姓,以全自己之私欲。曹cao更是屠戮百姓,滥杀无辜,凶逆残暴。” “如今天下已然大乱,兵祸不断,赋役加重,又有旱蝗之灾,百姓难活,汉室将危。我刘备身为汉室末胄,又幸为一州刺史,有心救民护国,却恨乏智少力。今遇先生,本以为先生可助我平乱安民,哪知……先生抱经世奇才,竟欲隐居于山野,沉溺于酒色,此非大丈夫之所为,还请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助我一二,以救万民!” 说到最后,刘备更是起身,双手抱拳,对周平躬身一揖。 周平连忙起身还礼。 听刘备之言,情真意切,虽然他没哭,但周平能感觉到他的救民之仁和平乱之志。 待刘备重新坐定,周平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堂厅之内再无别人,才缓声说道:“使君胸怀仁义,心存平乱救民之志,令人感佩!周平虽是村野愚夫,自知无才,亦应为使君尽绵薄之力,只不过……” 刘备听着他前面之语,似乎已经答应辅佐自己,但一听到“只不过”那三个字,刚提起来的希望瞬间又沉了下去,只能满怀期待地看着周平,想听听“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周平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说道,“豫州非争雄之地,使君若要成事,须得徐州。” 周平刚才示意兄长离开,就是为了跟刘备说这些话。 “徐州?!”刘备惊问。“这如何使得?陶恭祖待我恩厚,我岂可夺他之州?此事万万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