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诸法空相
陈宸见势不好，立即拉了一把王默的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陈宸扫了一眼土著，勾住王默的肩膀：“兄弟，你不妨先答应他们。” 王默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吗？” 陈宸心虚地咳了一声：“王默，别急，听我说完啊。” 王默目光不善，情绪有所缓和，摆出一副“你继续说下去”的表情。 陈宸咬着耳朵一通嘀咕，王默的表情随之发生着变化。 从不爽到惊讶，继而不可思议，最后露出疑惑。 “这样能行？” 陈宸呵呵一笑，空闲的另一只手拍了拍王默的胸口：“兄弟，怕啥？以你的身手，谁能对你霸王硬上弓？” 王默思索片刻，深觉有理。 陈宸神清气爽，哈哈大笑着，迎上前去，对着土著首领伸出手：“合作愉快！” 土著人虽然听不懂陈宸的语言，也从他的动作和笑容中领会了意思。 纷纷欢欣鼓舞地举起长矛和盾牌，嗷嗷直叫。 土著领袖在部众的欢呼声中，握住了陈宸的手，双方左右拉扯了一下，上下摇了摇，算是订约。 下一刻，土著人将王默一行簇拥在中间，一路载歌载舞，用长矛敲击着盾牌，将五人迎回了村落。 村落里，男女老少都迎了出来，整个部落约摸不到五百人的样子。 首领离老远就开始吆喝，一通“叽里咕噜”之下，部落里的女人们都兴奋得两腮发红，眼睛冒光。 好些个年轻姑娘，都忍不住互相拥抱着蹦跳起来，欣喜若狂的样子。 王默不由打了个寒噤，莫名有种羊入狼群的错觉。 陈宸满脸笑容，眼中带着一抹复杂：“这么多女人，真的扑上来，怕不是要成人干……” 高岭不知道大师兄和王默咬了什么耳朵，但看到王默最后终于点了头，想来是同意牺牲自我，留在这里当新郎的。 看着土著女人们随着蹦跳欢呼不断颤动的波涛与肚腩，以及燃烧着火焰的双眸。 心情复杂地望着前方王默的背影，对于王默总是救他们于危险之中的自我奉献精神，滋生出崇高的敬意。 王默这伟岸的身躯，在他眼中分外地高大起来…… 此刻，整个村落都弥漫着喜庆气息，各种铃鼓、竹杖、兽角、铁盘以及其它看不出名目的乐器，但凡能敲出响的，都拿了出来。 土著男人们“叮叮当当”敲打起来，女人们身姿摇曳，踏着节奏，翩翩起舞。 老妪们在一旁的露天灶台摊着面饼，烤着rou食、蔬菜，准备着盛宴。 在部落中颇有地位的男性老人们轮流传着一个巨大竹筒，喷云吐雾，笑眯眯地看着年轻人狂欢。 光着脚板，一丝不挂的小孩子，在村落各处奔跑撒欢，不时跑到老妪身边垂涎欲滴地张望。 王默、陈宸、高岭无一例外，都被部落女人们包围了。 陈瑜和李欢欣尴尬地坐在部落长老们右手边的原木长桌上，眼睁睁看着对面。 自家哥哥和师兄们被一群异族女人围在中间，各种讨好，揩油…… 长老们一开始也跟二女搭了几句话，双方言语不通，比手划脚勉强应酬了几句，都觉得累，兴致不高。 很快默契地释然了。 你抽你的烟，我瞪我的眼，各得其乐。 偶尔，也有土著男人过来敬二女一杯果酒，二女勉强扯出笑容，碰杯喝下。 但，实在是冰火两重天，她俩的行情并不好，敢于上前搭理的土著男人，并不多。 也不难理解，身高马大的女人，不符合绝大多数男性的审美。 出于雄性的本能，小鸟依人，才是男人的菜。 身高168公分的陈瑜和162公分的李欢欣，实在太具压迫感。 相较土著男人而言，对面这三个男人无不身材高大，皮肤白净，身材健美，俊秀优雅。 虽然语言不通，仅凭皮相，就第一眼俘获全部土著女人的芳心。 这些女人也听族长说了，外来客人们只同意留下一个男人。 但是，这不够分啊！ 她们决定，要充分施展自己的魅力，争取把这三个男人，都留下来。 这也是族长和长老们私下里授意的事情。 所以，女人们分外地卖力，挤挤挨挨地，在王默、陈宸和高岭面前献媚、挑逗。 一身生人勿近，威武霸气的王默在三人之中行情最好， 虽然寒气逼人，架不住身高优势太过明显，体型也紧致健硕，小麦色的肌肤在篝火下泛着蜜色光芒，显得分外性感撩人。 其浓厚的男性魅力，优秀的身高基因，令得土著女人们趋之若鹜，争先恐后者扑上前去。 女人们在他面前跳着野性挑逗的部落舞蹈，尽情展示着身体曲线。 有的爬上高椅将一颗颗葡萄剥皮，喂进他嘴里。 有的站在桌子上，举高酒杯，向他敬酒。 有的直接捧着他的手就亲吻。 高椅上的女子看到，不乐意了，直接放下葡萄，对着王默的脸颊，就来了一口。 王默有心发作，触碰到陈宸递过来的视线，闭上眼睛收敛怒气，独自生闷气。 “好吧，为大局着想，老子忍……我再忍……” 陈瑜注视着王默的表情，将他的憋屈和纠结尽收眼底，唇边溢出一抹压不下去的笑意。 赶紧端起面前果酒抿了一口，掩饰过去。 凭借对自家一肚坏水的老哥，二十多年的深刻认识，她看出王默忍得辛苦，必有所图。 原本心底仅有一丝丝不舒服，在看到王默的无奈后，烟消云散。 儒雅斯文，笑容可掬的陈宸行情也是不错，身边围拢大量土著迷妹。 有王默的前车之鉴，陈宸聪明地反客为主，把控全场。 他顺手摘下一片树叶，开始吹奏树笛。 这么一来，原本摸脸、吻手、跳热舞的女人们，慢慢被树笛声吸引，安静下来。 纷纷一脸花痴地抬头仰望，默默倾听。 对面的李欢欣一张圆脸早就拉成了长脸，双眼喷火，表情扭曲。 怒火熊熊中，已经唠唠叨叨吐槽了半小时不止。 “太过份了！这些土包子、野蛮人，摸哪啊？！” “还摸！姑奶奶剁了你们的手。” “师兄是我的，我还没摸过……” “气死我了，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师兄竟然还给她们吹树笛！” “臭师兄、坏师兄，我恨你！” “你有种，就留在这里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在愤怒驱使下，她完全忘记了身边的陈瑜，双眼望着对面的陈宸，一个人自言自语发泄着不满。 有心甩袖而去，又担心自己走后，师兄会被妖精们拖走吸睛喝髓。 硬是委屈自己留了下来。 陈瑜听着李欢欣的碎碎念，心里好笑。 她认识李欢欣也有五年了，刚认识的时候，对方还是个假小子。 要不是在女厕所碰到，她绝对看不出对方是个姑娘。 至今，她还记得正在洗手的自己，错愕地盯着刚进门的李欢欣看。 正要善意提醒：“不好意思，这里是女厕所，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李欢欣已经一脸不屑地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女的，没走错！” 就大摇大摆地往里进。 再见时，对方竟然成了比自己还要有女人味的纯女人。 化着精致的淡妆，穿着纯欲风的裙装，蹬着小高跟，亦步亦趋粘着自家堂兄。 她多少猜得出来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为了什么。 今天，她更确信了。 不过，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当meimei的，不能给哥哥拆台。 哥哥愿意收了这妖孽，她就认这嫂子。 哥哥要是装傻，她也要友情参演，实力挺兄。 她的视线扫到了高岭那边，高岭的行情比前两位差了些，但围观群众也不少。 女人们手牵着手，围着他，摇臂晃肩地踩着鼓点，跳着野性魅惑的部落舞蹈。 羽毛飞扬，rou浪翻涌，活色生香，裙裾飞扬…… 然后，高岭的眼光就直了，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睁大，露出了360度眼白。 陈瑜眨了眨眼，感到困惑。 她离得实在太远，如果此刻她在高岭身边，她就能听到高岭倒吸一口冷气。 “我去，她们裙子里没穿吗？！” 他闭上眼睛，口中喃喃出声，不断加持自己的定力。 “苍井太老师、冲田婆婆、天海婆婆、美祢婆婆、大桥婆婆……” “拯救我这迷途的小羔羊吧！” “我要对得起王默的舍生取义啊！” 如此，高岭心中一凛，很快进入眼观鼻、鼻观心的禅定状态。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一场盛宴，在众人食不知味，心思各异，百般煎熬之下，终于落幕。 部落拨出了二间圆形尖顶茅草房供他们居住，三个男人住的那间大些，二女那间小些。 似是有意为之，特地将二间茅草房安排得相距甚远。 理由是，按照部落传统，未婚男女需要分开居住在不同区域。 陈瑜将交涉结果告知众人，最终决定：入乡随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