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谁动了密室的钥匙
放下供词，李长生整理着思路。 仅仅只有董事长和研发主管知道的秘密。 唯一由研发主管持有的钥匙。 实验室的一组密码和指纹。 财务经理的指纹。 唯一由出纳掌管的账户密码。 对了，还有预订系统的管理员密码。 这些都是罪犯需要预先拿到的，而实施犯罪行动都是在公司内，所以罪犯应该就潜伏在公司内部。假设一共只有两名罪犯，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一个潜伏在财务部财务室，另一个潜伏在研发部实验室。 财务部潜伏者，负责取得账户密码和财务经理指纹。实验室潜伏者，负责取得实验室密码和指纹，以及密室钥匙。 或许还有第三名罪犯，潜伏在技术部，负责取得预订系统的管理员密码。 最后转账时，明显有两名罪犯相互配合，他们必然要保持联系，确定好时间。 伊丽莎白抱怨道：“原以为查案会很有意思，谁知道要看这么多无聊的资料，眼睛都看花了。” 他笑着说：“查案是这样的，幸好作为安全员，我们通常是负责处理外勤工作。” 伊丽莎白催促道：“那我们赶快行动吧！” “没有情报的支持，盲目行动是不可取的，要先做好计划。现在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那你呢？” “我可以不用睡觉，等理清了思路，一会我打算挨个询问所有公司的职员，看看能不能从问话中找到罪犯的破绽。” “你的意思是，罪犯是公司的职员？” “还不确定，不过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那我要跟你一起问话！这样吧，你把我送到海洋世界去睡一觉，这样就不会耽误时间。正好你也可以在海洋世界里多花一点时间来思考！” 也好，仔细整理一下思绪，防止有什么遗漏。 伊丽莎白在海洋世界的船上睡着后，李长生从强化到极致的庞大记忆区，再一次把调查的过程读取出来，一点点慢慢的回放。 监控画面在记忆中开始播放，画面中人物的口供出现在旁边，两者一起出现，方便印证。董事长说他从没有跟第三个人透露过密室和核心原料，也就是说有跟另一位知情者松山雅治说起过。 监控里所有董事长出现的画面都在记忆中被读取，接着筛选出与松山雅治会面的画面，两人的工作都很忙，根据监控记录，在实验室失窃前，他们一共只会面过三次。而且中两次都是在公司例会上，与其他人一起见的面，当着其他人的面，他们不可能提及秘密。 那么最有可能泄密的，就是第三次见面，这是两人唯一的一次单独见面。见面地点是在董事长办公室内，当时里面只有他们两人，董事长办公室内部是没有监控的，看不到两人的谈话情况。 从记忆里调取出昨天现场调查时的画面，董事长办公室隔音效果非常好，可以排除在门外偷听的可能，再说通过监控画面，也能确定门外当时没有人。 或者可以从窗外偷听或偷窥？记忆里自己有检查窗户，玻璃是双层隔音的，杜绝了偷听的可能性。 那有没有可能是偷窥，通过读唇语来获取他们的谈话内容？董事长办公室显然是做过科学设计的，窗户本身是单向透明，从外向内看是不透明的。 或者有人在他们身上安装了窃听设备？如果真的有安装，必然是在他们到达公司后，见面之前的这段时间装上去的。 将监控画面的时间向前推移，董事长乘坐专车达到公司，下车之后只有他的秘书有跟他近距离接触过，但没发现有安装窃听器的动作。 更早的时间，松山雅治独自驾车来到公司，他来到的时候，公司还没有几个人，他没和任何人接触，直接进入了实验室。 之后，陆续有其他研发人员进入实验室。实验室是保密部门，门口有安装电子信号感应器，所有人进入实验室之前要将手机等电子设备保存在外面。也就是说，没有人能带着窃听器进入实验室。 上午，松山雅治接到通知，独自前往董事长办公室，通过监控，可以看到在路上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从监控里看，高桥本野和松山雅治身上都没有被人装窃听器。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把窃听器安装在办公室里。这次从前一天晚上董事长离开后，开始看监控，那晚没有人进入过办公室。第二天，两人见面之前，秘书有进去过两次，第一次是整理和打扫，第二次是送文件进去给董事长签字。他两次进入看上去都是有正当工作，但只有他进去过，所以他成为了唯一的疑点。 秘书有安装窃听器的机会，这个人要当成重点来询问！ 接下来看研发主管，他的口供有提到，密室钥匙他从不离身，一直装在钱包里。从监控中的画面看到的是，每天松山都很忙碌，他总是很早就到实验室开始工作，很晚才离开，绝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 实验室里没有监控，但结合之前到实验室里面调查的画面，可以得知每一个研发人员都有相对独立的工作间。大家的工作间是相互隔开的，避免互相影响。如果有人刻意走到松山的工作间，松山一定会察觉。 他的口供的中表述，最近为了提高原料的利用率，所有研发人员都在紧张的工作，很少相互走动。很少那就是代表有，但明显他没有记住具体有谁跟他接触过。或者是因为接触过他的人比较多，所以他就没有刻意述说。 每次在上班或下班时，他会检查一下密室的情况，也就是说上下班时，他会用到钥匙。如果失窃发生的那天他的钥匙丢失，那当天晚上他就应该发现。事实上第二天上班，他还用钥匙开了密室。 他在口供中还说明，钥匙带回家后，都是锁到保险柜里的，绝对安全。 这就说明了钥匙应该是在上班到下班之间的这段时间，被罪犯拿去复制了，在下班之前又把钥匙照原样放回去，避免了被松山发现。 这个人只能是实验室里的人，实验室的研发人员，都要重点询问！ 罪犯在监控画面下调换手机，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说明财务经理与罪犯不是一伙的，不然就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冒险了。 至于他的指纹，其实指纹窃取对于专业的人来说相对比较简单，如果不是特意防范，很容易被复制。根据指纹这条线索来追查，难度比较大，暂时不考虑。 出纳本人是董事长高桥的心腹，不太可能背叛。根据她的口供，每次输密码她都很小心，应该不会被人偷窥。输完密码后，她也有将键盘擦拭干净，避免留下痕迹。根据监控画面，可以看到她说的是实情，她不仅避开监控和其他人才输入密码，而且确实每次输完密码，都会注意擦拭键盘。 当然了，她这么做其实并不能杜绝密码泄露。只要有专业的痕迹检测工具，即便擦拭得再干净，也能检测出哪些按键最近被敲击。 从监控画面里看，经常有人到她座位边来找她，有时她不在，其他人会在她座位旁边等待一会，这些人都有机会盗取密码。 这些人中既有财务室的同事，也有其他部门的人，范围比较大。 思考到这里，伊丽莎白醒了，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将近8个小时。 思考这些太费脑子，如果不是为了姚科，估计他不会花这番心力。 用空界将大脑的疲劳消除，带着伊丽莎白回到了X星世界。随着这边的时间才过去了不到3秒，但伊丽莎白已经恢复了充沛的精力。 以后要是一直跟李长生在一起，她在X星世界完全可以不用睡觉，困了就去安静的海洋世界休息。她想着有空要去订制一艘专门的游艇，带舒适大床的那种。 第一个询问的目标，董事长秘书。 经验丰富的心理学家，据说可以通过细致的观察来分辨人是否说谎。李长生没研究过心理学，但他的五觉已经强化到了人类的极限，秘书回答问题时的语气、表情、动作等小细节反馈出来的信息，都被他全部截获。 遗憾的是，秘书虽然情绪有一点紧张，但他说话不慌，神色坦然，不像是隐瞒了什么。偏偏李长生认定了他就是窃听者，一点点的追问细节，逼得秘书都流汗了，但他的回到依然没有什么破绽。 伊丽莎白插进来问道：“当时都有哪些文件需要董事长签字的？” 由于带着眼镜和口罩，她又刻意变化了声音，秘书并没有识破她的身份，他认真的回忆了一下：“一共有三份文件，一份是业务部提出的申请；一份是财务部的支付确认；一份是研发部提交的人事申请。” 她继续追问：“这三份文件都是当天上午送过来的？都是急件吗？内容多吗？” 能够担任董事长秘书，记忆力是没问题的，他很仔细的回答：“业务部提的申请算是很常规的了，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申请扩大生产。要说急也急，但已经是重复申请过很多次了，内容就一页纸；财务部的支付确认是属于常规的，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提交这样一份申请过来，以为后面附了很多账单，内容相对比较多，不过一般琐碎的账单董事长都不会细看的，只看看总数和一些大额的支付记录；研发部那个人事申请，是非常规的，算是比较急，内容也不多，就是一页申请单附带一份简历。” 李长生敏锐的发觉了伊丽莎白提问的用意，他也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财务部的申请是谁送过来的？后来又是谁把申请取回去的？” “是财务部的小王。” “平时也是他来送财务部的文件吗？” “那倒不是，一般是文员小姐来送文件。” 作为专业的安全员，他知道有一种微型的窃听器，完全可以贴在文件中间，只要不特意去翻找，很容易被忽略。 通过监控查看这个人的行动，确认他是主动替文员送文件，财务文件也确实是很厚的一叠，符合夹带窃听器的条件。 继续往下看，发现他在资金失窃的当日，混乱一开始就不见人影了，财务室里大部分人都跑出去了，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失踪。等到他再次出现在监控画面中，已经是资金转移之后了。 李长生找出这个小王的资料，这个人加入公司没多久，一直在财务室负责整理帐目。按照他的判断，这个人进财务室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方便窃取公司账户的密码，以及财务经理的指纹。 “钟警官，您好！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想请您重点调查一下！” 专案组的负责人钟振桃是一名高级警官，经验丰富的老警察。对于李长生提出的嫌疑人，他并没有表示出太大的热情，也没有刻意的忽略，公式化的安排了一名警察专门对小王进行调查。 时间已经来到了次日清晨，今天是地区预选赛第六轮开赛的日子，李长生和伊丽莎白要去赛场了。一边开车，一边跟安德鲁通电话：“乌鸦，你那边有收获了吗？” 乌鸦是安德鲁的代号，他昨天奉命去调查长生药业的几个关键人物。“主人，昨天我调查了研发主管松山雅治。这个人独自居住，作息非常有规律，基本上就是两点一线，除了回家睡觉，其他时间都在实验室。家里的门、窗没有被撬的痕迹，保险柜也没问题。最近这段时间的通话记录也没有可疑。” “他的人际关系也很简单，离婚多年，一心扑在工作上，基本上没有朋友。除了实验室里的同事，其他人没有接近他的机会。” 没有调查到罪犯的线索，但根据这些情报，可以更加确定，盗取密室钥匙的人，应该就是实验室的研发人员。 “财务室那边已经有眉目，出纳和财务经理不必调查了。你继续调查松山雅治身边的人，我怀疑实验室里有内鬼。” “遵循您的命令，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