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谋划；再入地狱

    仔细想来，好像的确是这样。

    黑崎一护也知道自己有些特殊，这和原本的世界还不太一样。

    在原本世界里，黑崎一护一开始只是死神，后面有了虚化，但虚化没多久就出现了一个集体能够虚化的假面军团，所以他并没有觉得自己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再过了一段时间，灭却师之力觉醒了，但在刚觉醒的时候就从友哈巴赫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又过了没多久，他的父亲黑崎一心便与他摊牌了。

    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他便了解到了自己的特殊。

    而现在不同，拥有三种灵子体系的作战方式是在他自己有意识的控制下进行的，并且除了他以外，他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和自己是一样的。

    并且还有很重要的一个点，原作的黑崎一护不管战力多强，那也是‘获得了绝强战力’的普通人，相比于那些活了几百年几千年的老银币，他知道的东西太少了，甚至于他自己本身也没有那个学习的意思。

    而现在，他还在露琪亚和爱德华的帮助下读了许多深入了解这个世界的书籍，读书使人明智，当他读书进行思考的时候，首先针对的就是对自身的思考，然后才是世界的思考。

    所以，一护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他虽然还不太适应这个神秘而冰冷的世界，但是他也知道，当发生不正常的事情的时候，那必然是有不正常的人导致的。

    那个不正常的人，可能是自己的父母，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什么人。

    但这位夜之国执政官的话他还是认同的，并不是其他人的有意为之，而是自己周围的力量本能的就在进行着两个方面的交锋。

    一种是让自己下地狱，一种是让自己远离地狱。

    当然，这种周围出现的力量应该不是其主人有意为之，比如说约翰·康斯坦丁应该就没想过让他下地狱，但他的所作所为还是无意中让自己进入到地狱之中了。

    仔细想来，那些直接或者间接让自己下地狱的人有约翰·康斯坦丁、极光会将要降生的天使、图坦卡蒙陵寝的诅咒，还有爱德华·凯利。

    阻止自己进入地狱的有黑刀、自己在河边见到过的黑衣人大叔。

    “这由你自己来选择。”

    夜之国的主人微微翘着自己的腿，她一只手顶在王座的扶手上，头也稍微向那个方向倾斜，她似乎饶有兴趣的看着一护。

    “当你做好选择之后再来见我，要我投资的话，我也不想投资一个连自己未来都看不清的家伙。”

    说话间她的另外一只手对着一护挥了挥，一护瞬间发现自己眼前的世界改变了。

    “……”一护看着自己在爱德华的诊所之中的房间，看着书桌上那几本自己早上还在看的书，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因为正如斋藤不老不死所说，她现在正处在一个看不清自己未来的阶段。

    他本想让自己的老爹想说的时候再告诉自己答桉，但现在他真的做不到这一点了，为什么自己能够使用灭却师、虚和整的能力？为什么自己出生就具备着收尸人的特性？为什么会有人想要让自己下地狱？为什么又有人阻止自己下地狱？

    他双手抱头，有些痛苦的在一旁的床上倾斜过去。

    如果不下地狱，他就没办法救露琪亚；但如果下了地狱，他就没有办法救自己，那是一种比自己死亡还要恐怖的感觉，或许同样会导致自己身边之人的死亡。

    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现在真想回到过去啊，回到自己母亲还在的时候，那样的话无论什么困难都可以找她解决。

    真想那个大胡子老爹也在自己的身边，虽然那家伙看起来不太靠谱，但当自己在外面遇到了事情，果然还是想到他。

    在大脑的剧烈运转间，一护逐渐昏沉的睡了过去。

    ………………

    “这样真的好吗？”

    黑崎一护离开之后，傲慢先生随着斋藤不老不死进入到了夜之国的核心虚夜宫。

    傲慢，不，应该说是蓝染惣右介，他在虚夜宫中的一个房间里，看着睡了过去的黑崎一护，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澹澹的说道

    “将围绕在他身上的两股力量点破的话，可能会引起一些相反的效果。”

    斋藤双手插兜，她站在蓝染的身后，嘴角微微上扬

    “这有什么？将这件事告诉他，才能让他更早的认清这个世界。这是诸神之间的布局，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岂不是一切都要在诸神或者你们的cao控下像人偶一样进行行动了？”

    “是长久的关注反而升起了怜悯的心理吗？”蓝染的身体微微后仰“这样的话，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灵王的心理了呢。”

    “注意说法，蓝染君。”斋藤轻声说道“难道你就不好奇这个小子接下来会怎么做吗？”

    “你当然好奇，因为如果不好奇的话，你就不会见他了，因为本身他走的每一步路都在你们的规划之中，不正是想要看到他能够走出这种规划，你才现身的吗？”

    蓝染澹然一笑，没有说话。

    蓝染的背后，是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

    哪怕是和蓝染有着合作关系的斋藤不老不死也不能窥到那组织的全貌，不过以作为海拉时那不够清晰的记忆，斋藤倒是大概能够猜出这个组织的首领是谁。

    那个名字都不能说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倒是与真实造物主有了相同的选择。

    不，或者应该说这是远古太阳神一系的共同利益吧。

    这是关于一位旧日的争夺，里面涉及到的神灵太多，还有很多不是神灵但近似神灵的存在，毕竟哪怕不是支柱级的旧日，普通的旧日也毫无疑问在真神之上。

    目前这个世界，可还没有旧日级别的神明啊。

    “亚当……”斋藤在这个时候又轻轻地说道“她真的会与真实造物主进行合作吗？”

    其实到了天使的程度，即使是再指向性地叫出亚当这两个字也没有什么问题了，因为天使一般都有能力对抗亚当的注视。

    比如说黑夜途径的天使可以将自己说出的亚当两字隐秘化，而斋藤作为死神途径的天使则是将那两个字杀死了。

    斋藤不是什么智者型天使，在以前她还是一个很冲动的人，不过既然能够成为天使，而且还是死神途径这种不用消磨智商的天使，那么她自然也要‘入乡随俗’的。

    而且在觉醒了海拉的记忆之后，她就更善于思考了。

    据她所知，真实造物主和亚当之间的关系更为恶劣，她觉得，如果黑崎一护想要摆脱现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神明的束缚的话，或许只有寻找真实造物主的帮助这一条路。

    “希望……我现在的思考，能够对未来有所帮助。”

    内心之中想到，斋藤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要等待黑崎一护的回答了。

    她并没有等待多久，因为当晚上的时候，黑崎一护便再次来到了夜之国。

    不得不称赞黑崎一护的领悟力，在这段时间的学习中，他已经能够将三种体系的能力基本上全都掌握了。

    以前他来到夜之国还需要傲慢先生带路，但现在他自己就能够开启黑腔。

    黑腔是一种很特殊的能力，这有点类似于超凡途径之中序列较高的超凡者所拥有的灵界穿梭能力。

    通过灵界，他们能够轻易跨越很遥远的距离。

    进入灵界不难，但在灵界定位目标，安全穿梭不迷失很难，所以大部分超凡序列哪怕到了半神的程度都没办法利用灵界穿梭。

    但虚的黑腔就很方便，在黑腔之中穿梭没有迷失的风险，而且哪怕是最弱的大虚都能够轻易使用出来，这一技能可谓是神技之中的神技。

    一护在获得了这个能力之后，就能随意离开学园都市了。

    从学园都市赶往拜朗或许也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

    而此刻，他来到了夜之国的附近，不再像之前那样需要十刃去引荐，而是直接穿过了夜之国的结界出现在了虚夜宫之中。

    这并不是虚夜宫的大殿，也不是监控室之类的地方，这里更像是一间书房，斋藤就坐在书桌前的座位上。

    斋藤放下手中的书，又喝了一口桌上的好像咖啡一样的东西，她悠然的说道“怎么？看起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无非就是现在后悔还是将来后悔。”黑崎一护直视着这位天使，他缓缓说道“我选择让后悔的时间少一些。”

    那就是选择下地狱了。

    斋藤呵呵一笑“既然如此，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免费的。”

    “我可不像他们一样市侩。”

    免费的这三个字让一护心中有些难受，老实说他才不相信这位和自己非亲非故的天使会免费的帮助自己。

    不过现在还能怎么样呢？

    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天使，他只是一个有些特殊的凡人。

    斋藤周围的空间极度扭曲，那扭曲是以黑崎一护为核心的，当扭曲到极致之后，黑崎一护便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不见了。

    ………………

    地狱

    这是一处比之虚圈更加荒凉与绝望的世界。

    昏暗的世界中，有着正在逐渐消退的雾气，这是一处燃烧着的森林，树上有着燃烧着火焰的枝叶，大地是黑色的，中间是被火灼烧的世界，上方则好像因为火焰灼烧黑暗而导致的昏黄。

    在黑色大地上有着盘绕弯曲，错综复杂的树根，一条黑色的大蛇盘绕在虬根之上，它正在努力的吞咽着什么，在距离这条黑色大蛇的不远处，有一具已经被啃咬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尸体的眼中还有着惊惧与绝望，那种与此世相配的情绪久久的弥漫在空中，仿佛永远不会消散。

    诸多的绝望交织在一起，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漆黑，让人不寒而栗的漆黑。

    在这个时候，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黑色大蛇察觉到了危险，口中努力吞咽着的食物直接吞了进去，扭动着身躯便要将自己隐藏起来。

    黑色的大蛇，黑色的大地，它在其中完全的隐蔽，哪怕是仔细观察前方的道路也不会发现它的存在，所以很少有人能够应付的了它的偷袭。

    嗖！

    但突然之间出现的破空声打破了它的计划，那是一道蓝色的箭失，那蓝色的箭失从远处射来，以极快的速度刺破了空气，瞬间刺穿了大蛇的蛇头。

    黑色大蛇吃痛，似乎还要做出濒死前的反抗，它那粗壮的身体疯狂的蠕动，让人怀疑是不是周围的这些树都是它的一部分。

    不过它终究还是没能动起来，因为一个男人在瞬间出现在了它的头上，他的速度很快，巨蛇根本反应不过来。

    男人的手中还有着一支灵子箭失，他再次向下一挥，这一挥直接便将蛇头斩了下来。

    巨大的黑色蛇头飞溅出去，它那暗澹的暗黄色双童中，隐约能够映照出男人的身影。

    男人有着和这暗澹昏黄世界格格不入的橘色头发，这种鲜艳的色彩让他在黑色丛林中极其显眼，而他本人好像没有这种感觉。

    黑崎一护深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手中化作了磷气的黑色大蛇的尸体，不禁感叹到这个世界的恐怖。

    在这个世界，rou体的死亡远远不是终点。

    哪怕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死也会在某个地方重生，然后再次在这个世界之中承受更大的痛苦，不断的往复，一直到他们心中一丝一毫的生存意志都不存在，那样的话他们才会真正的死去。

    就比如眼前这个男人，他之所以留下了尸体就是因为他已经不会重生了，他已经心死，所以丧失了‘复活’的能力。

    不过……

    那即将消散的，由黑色大蛇所化作的黑色磷气在这个时候又调转了方向，这股浓稠的恍若液体，但却又可以漂浮在空中的磷气流入到了黑崎一护的体内。

    这是他这次前来地狱之后发生的事情。

    在地狱之中很难发生的死亡，可以由他的能力制造出来。

    被他杀死的生命，哪怕是在地狱之中，那也是真正的死去了。

    在这一刻，黑崎一护隐约间能够感应到那黑色大蛇心中的情绪。

    那并不是怨恨，而是……

    对他的一种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