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敢不敢踏破宫门
,从土木之变开始模拟天下 坤宁宫深处,皇后寝宫内,灯火通明,太监宫女进进出出,不时有挎着药箱的太医匆匆进入院内。 侍卫林立,站满了门口与院子两侧,房顶上隐隐约约也能看到侍卫的身影闪烁。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进出的宫内太监被严格盘查。 皇后身边侍奉的大宫女年儿因着被搜身,呵斥了几个侍卫,差点儿被几个侍卫扭倒,若不是侍卫头子喊的快,年儿少不得要跟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 新近任了龙骧卫指挥使的胡同笑眯眯的向年儿赔罪: “姑娘赎罪,皇上昏迷,儿郎们的弦崩的太紧,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赎罪。” 年儿打量了一下周遭陌生的侍卫,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揉着被扭扯的颇疼的胳膊,声音无奈: “这里是坤宁宫,皇后的寝宫,胡大人还是约束一下部下,没得惹了内廷大珰,朝廷贵人,就不是你能吃罪的起了。” 胡同笑眯眯的应了,陪着年儿进了寝宫。 两人走到寝宫内,隔着一道门,看到了内里聚集的几个太医,躺在锦榻上的皇上,垂首在侧的皇后。 两个侍卫的手突然伸了出来,拦住了两人。 年儿脸色微变: “你们仔细看清楚了,本姑娘是谁?” 两个侍卫冷着脸,正眼都不看她一下。 年儿怒瞪胡同。 胡同尴尬的拍了拍手,到了这儿他也没法,这几个侍卫是直属皇帝的,只有皇帝的命令才能让他们抬抬手。 现在皇上昏迷不醒,那能指挥动他们的,就只有垂首的皇后了。 皇后抬起头,看到年儿,摆了摆手。 两个侍卫无声无息的退开,年儿跟胡同这才能向前。 “站那儿说吧。” 皇后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看了一眼低声商量的几个太医,对着走过来的胡同跟年儿说着。 年儿微微一愣,急切的说: “娘娘,是我,年儿啊。” 皇后眉头皱了起来,目光扫过年儿,后背靠上了锦榻,语气里满是不耐: “说吧。” 年儿听到皇后语气里的不耐烦,知道自家这位主子现在心情很差,自己若是再多说一个无用的字,怕是就要挨板子。 “娘娘,宁王妃求见,想要拜见娘娘。” “不见。” 皇后手一摆,示意两人下去。 年儿还想说什么,就被胡同拦住了,两人退出了寝宫。 出了殿内,胡同笑眯眯的向年儿说了: “皇后娘娘忧心陛下,姑娘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自忙去吧。” 年儿无奈,只得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胡同看着年儿的背影,手一摆,一个侍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旁边。 “十二个时辰盯紧了,别让她闹什么幺蛾子。” 侍卫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胡同吩咐了侍卫,又在坤宁宫内外巡视了一遍,经过一处小院的时候,左右上下打量了一番,听到几声叽叽声音,这才闪身进了小院。 胡同刚刚站定,左右两把钢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胡同举手,立即就感觉两双手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了一遍。 钢刀离开脖子,胡同深吸了一口气,才敢笑着开口: “我都来了多少回了,你们还这么谨慎。” “进去吧。” 守门的明显没心思跟胡同聊天,冷冰冰的呵斥着他进去。 胡同想要左右打量一下,却被呵斥了低头,只得低着头,走进了回廊,进了院子中间的正堂。 正堂内,皇上正拿着书卷在看,旁边是眯着眼打盹的任遥、老王。 “参见皇上。” 胡同跪下给朱祁玉磕头。 朱祁玉放下书卷,看了胡同一眼: “卿来了,外间情况如何,苏城何时入宫来见我?” 胡同嘿嘿笑了笑: “王爷已经入宫,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就能摸到这儿了,这会应该在陪皇后湖弄太医们呢。” “外间也还正常,朝堂有王爷跟各部院的老大人们主持,也还稳当,各卫也都安生,就连京营也是安稳的紧。” 朱祁玉叹了口气: “难道是朕错怪梁珤了?” 旁边老王嘿嘿一笑: “梁珤跟焦敬走的颇近,小德张呈上的线报里,就有梁珤要求爵位的说辞,虽然隐晦,但是梁珤肯定不冤枉。” 朱祁玉吩咐了胡同: “卿且去迎宁王,朕心中实在难安。” 胡同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朱祁玉这才开口问了任遥: “老任,你说说,这个梁珤,会不会反?” 任遥摇了摇头: “回陛下,臣不知道。” 朱祁玉微微一愕: “宁王说梁珤会反,怎么,你连宁王都不信了?” 任遥看着朱祁玉: “臣自然是信任宁王的,但是梁珤反不反的,臣真不知道。” “以往在军中,宁王也不跟臣讨论军情,宁王跟臣讨论的,多是护卫、暗杀、散手、妙招这些。” 朱祁玉闻言来了兴趣,苏城堂堂军功起家的王爷,与护卫讨论的,竟然不是军国大事,而是江湖小事,倒是有意思。 “如此说来,宁王对武林的兴趣,比军务都要高吗?” 旁边老王眯着眼,仿佛睡不醒的模样: “这可不好说,宁王这人,天赋远超常人,若是能跟我一起混江湖,那绝对也是武林巨擘,一方大老。” 旁边任遥一脸好笑: “狗屁的武林大老,皇上手指头一动,就被灭的渣都不剩。” 说着,任遥向朱祁玉说了: “皇上您别听他胡扯,以前他混迹绿林的时候,闯出了些匪号,以为有吃有喝有人欺负就厉害了,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的癞蛤蟆。” 老王眯着眼,伸了个懒腰,笑眯眯的: “就你好,任家堡的名号可不比……” “又浑说什么呢。” 院子里响起苏城的声音,然后是苏城快步走了进来。 原本已经变了脸色的任遥又坐了下去,脸上的潮红退去,整个人也冷静下来。 任家堡灭门惨桉,虽然不是老王下的手,但是跟老王有很大关系,所以任遥听到任家堡,就差点儿暴走。 苏城走进正堂,向朱祁玉行了礼,喝了口茶水。 朱祁玉笑着问了: “外面朝堂上现在怎么样?” 朱祁玉知道胡同的政治细胞不够用,做护卫总领是足够的,但朝堂上他能仰仗的,还是只有苏城。 苏城在任遥让开的椅子上坐下,笑着说了: “表面上倒还平静,各部院各司其职,各卫各营也都各安其事,顺天府跟五城兵马司增加了巡城的次数,各坊的偷鸡摸狗也不见了踪影,比往日里还要平静许多。” 朱祁玉眉头微皱,这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样啊。 侍候茶水的怀恩脸上满是谄媚: “皇爷,这是大乱之前的安静罢了,奴才瞧着,这大乱,怕是要起来了。” 苏城点了点头,接过怀恩递来的茶水: “南宫那边,烧冷灶的人多了起来,陛下这一倒,牛鬼蛇神都跳了出来,往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勋贵,倒也敢跟太上皇勾连。” 朱祁玉皱着眉头沉吟了会子,他抬头问了苏城: “于谦怎么说?” “兵部总领天下兵马,五军都督府原有的职能也归了兵部,朕对他也是荣宠有加,若是于谦要反,朕也没有法子。” 旁边怀恩笑呵呵的说了: “皇爷怎么会没有法子,奴才认为,只要有宁王殿下在,这天下,就没人能造皇爷的反,就算是于尚书,也是不成的。” 朱祁玉看着苏城: “苏城,你有法子节制于谦吗?” 苏城笑了: “首先咱们先说于大人会不会反,以我所知,俞大人对陛下虽说不是赤胆忠心,但于国于朝于民,于大人是恪尽职守的忠臣,如此危害朝廷,有损大明的事儿,他不会做。” 朱祁玉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明显对苏城说的有些不大满意。 怀恩欲言又止,不过却被旁边老王的瞪眼给逼回去了。 苏城继续说了: “再进一步,就说于大人会反,这朝野上下,有没有能节制他的人?” “有,京营总兵官梁珤,虽然他靠拢南宫,有着嫌疑,但是,他统领的十二团营,确实可以节制于谦,五城兵马司、巡城司、鹰扬卫诸卫,不是京营的对手。” “再退一步,就算两人合流,臣虽然不大掌权,但是京营、下十二卫,还是能影响的,不能说稳赢两人,有限的压制他们,是没有问题的。” 朱祁玉闻言长出了一口气,最信任的人说出能压制自己心中的疙瘩,朱祁玉心中安稳了许多,他突然笑了: “倒也是,于谦性情稳重,事事以朝局为重,是七卿之中私心最少的,他掌兵部虽然不能让我放心,但也是最好的了。” 怀恩在旁边谄媚的说: “陛下是关心则乱啊。” 朱祁玉没理会怀恩,开口说着自己的想法: “朕许你便宜行事之权,可以调动各处镇压逆乱,南宫,这次终于要坐不住了吧。“ 朱祁玉目光看向南方,那里,是南宫所在。 南宫正殿地下。 一人多高的地道内,朱祁镇坐在一处小木凳上,看着土墙上的火把,旁边是小太监,谨慎的看着远处黑黢黢的地道。
地道内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是火把的光亮出现,两个小太监脚步敏捷的过来,速度颇快,到了朱祁镇面前,跪在了地上。 “奴才叩见皇爷。” 朱祁镇起身,扶起了小太监: “小德张,可带来消息了?” 小德张满脸激动: “回皇爷,奴才不辱使命,已经说服了猩城伯,成安侯,还是多亏了焦驸马跟保定伯的依仗,跟石彪都督的暗里行动。” 石彪? 朱祁镇有些疑惑,这人上次举事的时候不是应该死了,怎么反倒活过来了。 “要小心石彪,此人虽然是石亨的弟弟,但是上次未死,可能已经成了苏城的暗子。” 小德张点了点头: “皇爷放心,未得您允准,这些人只能做些不相干的事儿。” 朱祁镇点了点头,借着阴暗地道内的油灯光,再打量了一下小德张: “你是个忠心的,他日朕重登大宝,必当厚待于你。” 小德张再次跪地叩首: “奴才不敢当皇爷赏,只要皇爷脱了这苦难,奴才就知足了。” 朱祁镇扶起了小德张,又嘱咐了他几句,这才从怀里拿出一叠诏书,递给了小德张: “梁珤那儿,有朕亲口许诺的王爵,其余公侯伯那儿,你与焦敬商量着,将这诏书可以与人,多发几份也不妨事。” 小德张接过诏书,眼角余光扫过,只见上面是一份空白的诏书,是手书,爵位倒是都填写了,单名字那儿空着。 这可是笼络人的好手段啊。 小德张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口中说着许诺的话,五体投地的话让朱祁镇放下了心,又做了几个安排,这才让小德张去了。 小德张自暗道内爬出,立即有仆役过来,扶起了小德张。 “走,去驸马府。” 小德张吩咐了一句,跟着仆役向外走,同时将身上穿着觐见皇帝的衣服脱了,裹巴几下,就丢给了旁边的仆役。 “烧了。” 小德张脚步飞快,上了门口的马车。 京营之中,中军大帐内还亮着灯。 梁珤正与几个将军吃酒,说着朝内的政事。 “这几日上朝,陛下都没出现,让宁王跟七卿共主持朝事,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宁王倒是稳当,处处以七卿们为准,没得丢了咱们勋贵武将的气势,这可没好。” “嘿,谁说不是呢,受那些个文官的腌臜气,宁王也是,一点气概也无。” 梁珤开口拦住了口无遮拦的将军: “郭侯,混说什么,宁王殿下是你能在背后置喙的。” 成安侯嘿嘿一笑,也不以为意: “没了陛下的宠信,宁王手上又没有军权,他可就是落地的凤凰,咱可不怕他。” 旁边正在夹rou的都督毕福把一块羊rou在锅子里涮了又涮,眼瞧着实在是不熟,只得把rou块仍在汤里,混不在乎的说了: “伯爷就是太小心,这京营是伯爷执掌,张福张义几个总兵官根本都不敢扎刺,也就是张石头还敢跟伯爷跟前闹腾两下。” “这十二团营,大半都落在伯爷手心了。” 梁珤笑眯眯的看着说话的几人,催促着大家: “喝,干了这一杯。” 气氛愈发的热烈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梁珤眯着眼问郭成: “郭侯,若是让你执掌耀武营,你能听我所命吗?” 郭成喝的迷迷湖湖,闻言奇怪的说了: “耀武营不是隆平侯执掌吗,我家可争不过他。” 梁珤突然起身,一下把杯子摔在地上,伴着飞溅的白瓷,清脆的声音把几个人的酒一下吓醒了一半,全都看着突然暴起的梁珤。 梁珤声音激昂: “我只问你执掌耀武营后,能不能为我所用,不论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尸山血海,都能义无反顾的踏过去?” 郭成被吓住了,迟疑的站了起来: “能、能吧。” 周遭的几个都督鄙夷的看着郭成,无怪乎成安侯府落败,让这样的废物当侯爷,不落败才怪了。 那怕是你硬气的说个不,也比现在结巴强啊。 梁珤也是心中郁闷,这个郭成真是废柴啊,想让他把气氛带起来是真不可能了。 于是他转向旁边的毕福: “若是我让你掌奋武营,敢不敢听老子的令,踏破宫门?” 毕福也喝多了,可是对于这落到脑袋上的好事却还是理得清楚的,他重重的捶了一把胸膛,声音高亢: “伯爷放心,但有所命,末将踏破午门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