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稀里糊涂收了个徒弟
小姑娘哪里见过这阵仗，见爷爷被打，就哭着说她同意了。 然后这事就被定了下来，眼瞅着婚期没几天了，老头却在昨天晚上，听说了客栈的几位仙人要收钱帮人去邪祟，他一下就抓住了救命稻草，既然仙人肯收钱办事，说不准能救她孙女。 所以，天才刚亮，他就来了，无论结果如何，总是要试一试的。 …… 听完老头讲述完前因后果，宁心许久未言，说实话爷孙俩摊上这事挺可怜的，可这件事他不好插手，这事和偷摸劫个富商不一样，一但介入，肯定会闹得沸沸扬扬，到时，引来人族镇守司的人，就得不偿失了。 南疆北域为了避免修士插手凡人纠纷与战争，各大仙门联合起来成立了人族镇守司，以此保护这些凡人，只有整个族群旺盛，才能诞生更多的仙家种子。 说白了，镇守司的人虽会允许你布雨解旱，斩妖除魔等等，却不会让你随意插手凡人事务，要不然国将不国，律法将会失去原本效力。 见宁心不说话，老头显得格外紧张，轻轻喊了一声“仙人”。 宁心抬起头，“要不，我帮你报官？” “仙人，你有所不知啊，”老头脸上浮现愁苦之色，“这二公子的爹就是晏州府同知，如若不然，我早就带着孙女逃了，在其他地方，老朽有技艺傍身，也能活下去，可问题是，他家势力滔天，我若带着孙女冒然出逃，被抓回来事小，到时再连累我孙女——” 说到这里，老头眼睛已经有些红了，宁心走过去，拍了拍老头的后背，老头这才继续说下去：“而且，这李府二公子的姑姑，还进了仙门，就连知府也对他们家礼让三分。仙人，不能报官，都说官官相护，那些府衙不可能为我们爷孙俩伸张正义的……” 宁心认真说道：“如果他爹是晏州同知的话，这官是不能报了，让我想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难道仙人就不能直接阻止这件事情发生吗？”老头的声音有些悲凉。 “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南北疆域的王朝和中州大离王朝不同，我们是不能随意插手的。” “这……” 老头没想到事情如此复杂，顿时面如土色。 “我有个法子，”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他把手搭在二楼木制扶手上，身体前倾，俯视着下面说道：“我仔细观察了，小姑娘有灵根，资质还不错，不如就让她拜个师，一但礼成，小姑娘的事就成了修行界的事，什么李府二公子大公子，如果再敢找上门来，自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那个做官的爹爹，可护不了他。” 宁心虽然不想理胖子，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 “小姑娘，还不赶紧给胖师傅磕头。” 老头见状，也对有些茫然的小姑娘说道：“月儿，听仙人的，赶紧去给胖仙人磕头。” 在老头看来，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他从未敢奢望孙女有一天踏入修行界，成为高高在上，踏云飞翔的仙人。 可谁知道，胖道人连连摆手，“不要误会，不是拜我，我这套功法过于刚烈，不适合女子修行。” “那拜谁为师？” 胖道人理所当然道：“你，要说功法，也只有你有适合女子修行的功法，这种既能救人，又能赚个宝贝徒弟的事情，你不做谁来做。” 宁心不置可否，“柔和的功法我可以送你一本，就不夺人所爱了。” “那以后呢？功法可以解决，道法呢？我修习的道法都是配合功法使用的，让我传授不就毁了一个好苗子？再者，你如果不收，难道想眼睁睁看这小姑娘被人糟蹋？”胖道人理直气壮道。 宁心不得不承认胖道人说的很有道理，很多道法都是配合功法来使用的，就像胖道人修习的多数火属性道法，就是为了配合他那个火龙决，他就算给他们一本柔和的功法，也会和道法起冲突。 可他本能的就想拒绝胖子的提议，因为自出老渔山，他没少被胖道人牵着鼻子走，还因为这家伙一点底线没有，刚刚还要痛宰他们一顿。 宁心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小姑娘，小姑娘也在看他，她的眼睛很清澈，如一汪清泉。他发现，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了。 不可否认，他也没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他顺坡下驴说道：“罢了，罢了，这个徒弟我收了。” 就这样，在姜通阿三和胖道人的见证下，小姑娘向宁心磕了三个响头，整个拜师礼可谓简易至极，没有敬茶，也没有训话，更没有宣读师门规矩等等。 以至于屋外稀疏的行人，都没注意到，客栈里举行了一场意义非凡的拜师仪式。 接下来，宁心让阿三出去买些吃食，他则跟小姑娘和老者坐在一起，聊起了他们过往。 小姑娘叫柳月，老者叫柳生，俩人不是土生土长的麒麟镇人，他们原先住的地方叫“古坡镇”，位于庆阳州边缘地带，比起麒麟镇，那里的生存环境更恶劣，有些妖物甚至能无视门窗贴的符纸，冲进屋子将人吃掉。 在柳月六岁那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黑鼠，百姓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老鼠，黑压压一片，各个有拳头那么大，这些老鼠也不吃人，只是它们经过的地方，寸草不生，丁点粮食也没留下。 虽然老鼠大军在进军庆阳州城时，被悉数劫杀，但把附近镇子上的老百姓苦坏了。他们中有很多人染上了鼠疫，开始咳嗽不止，身体慢慢腐烂，不少江湖郎中在救治这些百姓时，也染上了鼠疫，就连那些本事通天的道门修士，也只能治好那些症状轻微的，对那些严重的束手无策。 鼠疫刚蔓延时，庆阳州的知府就下令关闭城门，派卫将衙役将老鼠出没过的地方围了起来，只准进不准出。这位官老爷，哪里管这些地方已经被老鼠啃的干干净净，连树皮都没剩下，死活不让人往里送粮食吃食，可能在他看来，这些人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鼠疫蔓延的第三天，就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后来那些饿疯了的人，就连得瘟病的尸体也不放过，如若不是一直以来，不时有附近修士从天空丢下装满粮食的袋子，这种情况会更加严重。 柳月的父母就是死于那场鼠疫，死时全身溃烂，布满蛆虫。柳月和柳生可以说是不幸的，也可以说是幸运的。不幸的是，一个幼年父母双亡，一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幸运的是，俩人都没染上疫病，从官府的封锁中逃了出来，余生还可以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