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刺
徐婉越说越激动,手里的纸伞,也掉落在了地上。 “婉儿,父亲这么做,想来自有他的道理,我们还是应该按照父亲说的来做。” “按照他说的来做?呵呵,韩霸,他是我的父亲,可他为我着想过嘛?我被北荒兵卒围困的时候,他又做了什么?现在你的伤势严重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让我们分开,可是这次分开,我不知道以后,你我是否还有见面的机会......” 徐婉知道韩霸伤势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所以她也是真的担心,就此一别后,今生再无相见的机会。 韩霸上前将徐婉搂在了怀里。 “婉儿,你想要相信,吉人自有天象,我不会有事的。我还等着和你一起白头偕老,生好多好多孩子呢!到时候希望那些孩子长的都能和你一样好看。” 韩霸的这些话,并没有起到什么安慰得作用,徐婉得泪水更是止不住得流淌着,她此时脸上的妆容,被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早就已然花的不成样子了,她紧紧抱住韩霸,生怕自己一松手,韩霸就会消失。 而韩霸爱怜的抚摸着徐婉。 他此时的心情和徐婉并没有多大差别,离别的伤感,和对前路的茫然,一同涌现到了心头。 但他还是强忍住了心中的焦躁,韩霸将地上的伞捡了起来。 “婉儿,别哭了,我们一起回家吧!我想去看看我们的新家,这新家我还没看过呢!你放心,我此行一定会好好的,也会给你写信,等忙完了我就回来!” 徐婉依旧止不住的啜泣着。 “再哭的话,可就要不好看了哦!你看你都变成小花猫了!” “韩霸,你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好吗?” 徐婉挣脱了韩霸的怀抱,而后一脸严肃的看着韩霸。 韩霸低下头道:“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的,我韩霸还要和你一起白头偕老呢!” 说罢哈那边走在她前面,蹲下了自己的身子。 “婉儿,走我背你回家。” 徐婉,上前一步,趴到了韩霸的背上。 韩霸起身,两人走在雨中,二人的影子逐渐拉长,最后缓缓融到一起。 转眼第二日天明,韩霸纵身上马,然后笑着对徐婉说道:“婉儿,等我,我会给你写信得!” “嗯,韩霸,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是死在外面,我也会自尽,今生我定要与你生死相随!” “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话,这么说太不吉利了。记住我们还要一起,白头偕老,长命百岁呢!” 说罢,韩霸不再去多说什么,因为他本就不舍,所以越说,心中只会越加难过。 故此他不愿再去多加纠缠什么。 韩霸身着蟒袍,外面披着一件墨绿披风。 此时他站起身子,不断扬鞭打马。 骏马奔驰,不多时就已然从徐婉的眼中彻底消失,而这次,徐婉的眼中再没有掉一滴泪水。 “韩霸,你千万要好好回来啊,如果真的今生等不到,来世我也要来寻你!” 与此同时,皇宫内。 李玄嗣微眯双目。 “韩霸,已经动身了?” “回禀陛下,他今日一早就动身了。” “他自己一个人吗?可否带的有随从?” “保国公单独一骑出的京城,身边不见有随从,就连其夫人也没有跟在身边。” “嗯,奇怪,这徐曹到底在想什么呢?这可是自己亲女婿,总不会是为了避嫌,才将其支开这么远吧?” “陛下,您的意思是,保国公此行是徐首辅有意为之?” “那是自然,否则这韩霸只剩数月的性命,又何必不辞劳苦跑这么远呢?” “但现如今荆州王那边局势也不稳定,再加上荆州王的性子,本就阴晴不定,保国公在他手底下共事,怕也不容易吧?” “姜一甫此人性情凶戾,品行乖张,但也还是有些本事的,所以只要能做出点功绩来,寡人也不是不能忍他的。但韩霸依朕看来,韩霸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所以韩霸这次前去,必会惹起一番风浪,届时想必也是会极有意思的,只是希望这韩霸,能多活些日子吧!要是早早就死了,那可太可惜了。”
“对了圣上,徐府还要派人盯着吗?” “徐府?不必了。徐曹这个老狐狸,他恐怕一早就知道了暗中有人在监视他,以他的性子,也盯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所以也没有必要在盯下去了,万一真的撕破了脸皮,反而就不好了。” “圣上明鉴。” “嗯,下去吧,对了派人给寡人盯紧姜一甫的动向,若是有丝毫风吹草动,都需要立即来报,寡人终究还是信不过他姜一甫。” “是。” 见冯天保离开之后,李玄嗣又好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于是又当即将冯天保给喊了回来。 “圣上,您有何吩咐?” “你知道郑观海的下落吗?” “郑观海告老还乡了。” “告老还乡?他真的是回去了吗?” “圣上,您的意思是?” “郑观海此人学识通天,绝非等闲之辈,昔日袭杀他,半真半假,如今天下纷乱至此,他不愿给朕做棋子也就罢了,要是还想做棋手,这朕又岂能容他,天保,劳烦你走一躺了,旁人做事,朕不放心。你去寻到郑观海,这次将其彻底除去,也算是了却朕得一桩心病了,你看如何?” “有幸为圣上分忧,实乃老奴之幸事,可老奴一走,实在是放心不下陛下啊!” “哈哈哈哈,无妨,这京城就如一个笼子一般,朕已经做了几十年的笼中鸟了,所以你也不必担忧朕,虽说郑观海是我的一桩心病,但此行,那事情成与不成,都是其次,你明白吗?” “老奴明白了。” “好,那就好,你先去吧。” 冯天保缓步退出宫城,一路上的大小太监见了他纷纷行礼,但他却没有去多加理会,张众人从他身旁走过,步履匆匆,眼中徒增几几道残影而已,冯天保细细想来,自己似乎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远离京城了。 这京城之外的天,似乎也都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