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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十一、崭新而艰苦的修炼征程

    良久,风借助刚刚涌入体内的那股强大的力量,将那种桀骜难驯的逆流慢慢压制下去,风长长吐了口气,他知道体内的那种逆流总是在一分一秒中积蓄和壮大,如一头蛰伏在体内的恶龙,一旦力量超越对手,它会随时施加反噬之力,而那个时候,风知道便是自己的末日。

    这种由魔息中衍生而出的逆天之息,正是魔族得以壮大的根本,风身体上先天不足,而阿列克斯魔的吞魔大fa又是变态中变态,逆天中的逆天,这导致风以后的道路总是在悬崖边上小心徘徊,一不留神便会万劫不复。

    力量还是太少了啊!

    风苦思着破解之法,一直毫无头绪,也许就这样一直借助外力来压制这种逆息吗?人力有时穷,但是风知道自己会一直拼到最后,最后一滴血,最后一口气。

    风的身体缓缓而降,他看着那具宽大衣服内的一具干瘦的身体,脸上露出怜悯之意,他伸手抚在那干枯者的后背上,将生息徐徐注入,他担心过猛的话那老人肯定承受不住。

    “谢谢你,年…轻人,你真是我……族天降的福音,老朽替蛮族数万生灵…谢了!”那干瘦的老人感激道,说着又干咳了几声。

    “别说话,老人家,好好将息一番。”风宽慰道,一边小心控制着生息的注入。

    “咳,咳……”老人接来咳嗽数声,显得很激动,长叹一口气道:“一日入魔,终生被困,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罢了!唉,我真的……罪该万死,意外牵连了数万……族人,真的罪该万死!”老人说着,猛的咳出一口血,脸色更是白得怕人。

    “事已至此,当思补救之法,想来也有的是机会。”风说着将注入之息加大了几分。

    老人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几分红润,笑道:“是的,真的不迟,等来了救世之主,老朽似而何憾?哈哈哈……”老人朗声一笑,显得很从容,忽然爬起来向风跪下,道:“老朽替数万蛮族生灵求您一件事!”

    风岂能受他之跪?早闪在一旁,道:“老人家但说无妨,何须行此大礼,岂不折煞后辈?”

    那老人眼中满是至诚之意,恳切道:“倘年轻人不答应老朽之事,老朽便长跪至死也不能起来,且会死不瞑目,更有何颜面去见蛮族的先灵?”说着,那老人双目中流下泪来。

    风的心中一紧,霸王龙一族之事尚没有着落,如何再招惹更多的麻烦事?当下叹息道:“在下人微言轻,势单力薄,又自远方而来,并不十分了解这遗忘废墟中的事体,如何敢轻易误了蛮族的大事?休说力有未逮,便是力有所及,在下也是个异族人,更不能服众,倘贸然答应老人家,定生无穷之后患,若到了那时,晚辈真的做了无上罪孽,后悔无及!是以,请老人家收回成命。”

    老人坦然一笑,神色忽然变得郑重和肃然,道:“阁下之能力和仁厚之心老朽已然得见,这已毋庸置疑,倘得了圣灵之心,谁又敢不服?所以,这些都是迎刃而解的小事体,然而,徒然让阁下身负一族之兴衰,对阁下而言似有不公?而有了这圣灵之心,便可以轻易通晓天地间万物的语言,你会听懂它们的心思,了解它们的疾苦和快乐,很容易和它们做上朋友,有了圣灵之心,这茫茫的遗忘森林里,你大可去得,或许能找到一剂破解阁下宿疾的良方也未可知!而算来,也是天意至此,请阁下勿辞!咳、咳……”老人显得很激动,接连咳嗽了数声,叹息道:“当日老朽凭借圣灵之心的启示,意图一举突破修习多年的古巫秘法的瓶颈,谁知却凭空引来了天劫,从而将近百年的修为折损多半!老朽心有不甘,意图从头再来,而那难度又增加了数倍不止!古巫秘法倘一次修习不成,重新修习的难度将越来越大,老朽眼见百年心血成为泡影,终日恨恨不已,说不得怨天尤人,而罪愆便在不知不觉中日日加深。”

    那老人一眼便看出风身体内潜伏的危机,风悚然一惊,便增了几分敬意,仔细听他讲。

    “心魔既生,果然为外魔所趁!那一日,一个外来者飘然而至,一语道出玄机,声言能助我重回巅峰,并能一举突破古巫秘法的瓶颈,当下说的我怦然心动。于是,老朽便按照他所授之秘法修习,那秘法看起来平淡无奇,谁知晓越到后来隐患越大,而老朽此时已坠入不能逆转的深渊,于是,便被那食鬼族的千年鸦魂片刻间夺了rou身!”老人说着,又不免叹息道:“世人常云利令智昏,诚不虚也!老朽修行多年,谁知竟着了此暗算,那自是定力不足,活该有此报应!然祸累无辜,致使生灵涂炭,老朽日夜间良心不安,便永世堕入九幽地狱也难赎其中罪过!实在是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啊!”老人越说越激动,禁不住咳出一大口鲜血。

    风勉力在一旁护持,良久,那老人方缓缓将息下来,续道:“老朽之精魂已被那邪恶鸦魂摄取十之*,大去之日只在左近,天幸得见阁下,诚为历代先灵之无上庇佑所至!生民无罪,苍生可怜,老朽恳请阁下以一族生灵为念,便做了这一族的首脑,多谢了!”那老人说着,目中忽然流出两道血泪,甚是惨然,忽然伏在地上咣咣的朝着风磕了两个响头。

    风慌忙将他扶起来,风的心中涌起一番恻隐,他仰天叹息,自身尚不知祸在何日,今日偏又惹下这番大事体!当下叹了口气道:“小子德能菲薄,今日冒昧接了这无上之重托,实在惶恐得很!老人家话已至此,倘小子再做推托,便显得虚伪做作了。然小子答应老人家只是勉力一试,倘若不能胜任,也请老人家莫怪小子无能,小子随时可以逊位让贤。而那首脑一事可免,当择族内德隆望尊者任之,小子在一旁护持一二,是为善策。”

    老人听了心中大慰,欣然道:“那且由你,孩子,你过来!”

    风闻言便移坐于老人的对面,老人目光炯炯地看着风,似乎一眼便望见了他的心底,老人的印堂上忽然闪烁着一团朦胧的虚光,那虚光越来越明亮,便见一滴灵动异常的液体从老人的印堂间逸出,不时闪烁着慑人心魂的陆离之光,那鲜活水灵之态寻常言语根本无法形容,忽然盘旋着,一飞而至,波的一声从风的印堂间一没而入,在进入风的意识海之时发出清越婉转之音,悠悠盘旋在风意识海的中央。

    一种极舒适的清凉感顷刻间传遍了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每一根寒毛都仿佛变成一棵有呼吸的树,大口的吮吸着这莽莽森林里的鲜活之气,风的鼻中嗅到每一棵花草的芳香,耳中听到每一根树木的绵长呼吸,听见每一只鸟兽的呢喃,以及这遗忘森林中每一片风的律动,云得翩跹,泉的吟咏,和河流的自在奔泻……那一刻,风觉得自己完全和这片森林融为了一体!

    老人一无保留地将古巫秘法的诀要同时传授给了风。

    “那鸦魂之邪恶难以常理度之,当日据闻它生吞了十万恶灵,当属世间至邪之物,日后你倘若见了,要格外小心了。”老人叮嘱道,复发出一声长叹:“那上古圣兽得了那邪灵之体,自以为万千受用,岂料已种下来日祸根!祸福之道谁能逆测?但愿天佑这一方苍生!”

    老人说着,忽然站起身来,口中大声道:“土里来,土里去,生有何欢,死有何憾?”

    老人的身体缓缓浮空而起,刹那间他的身体上绽放出万道光芒,便见一团幽兰的火焰在他足下涌泉处开始燃烧,转眼间已燃遍了周身,在熊熊的火光中,那梵唱般的钟吕之音悠然响起:“让这卑贱的rou骨一并烧掉!”

    “让这污了的浊血永远焚毁在这大地之上!”

    “让这贪欲之心在这火焰中万世绝灭!”

    “让这堕落了的灵魂烧得不剩一丝残渣!”

    “让这世道回复一个朗朗清明!”

    风的眼中满是一番敬重之色,那种不留余地的超脱之举,试问这世间有几人有此胆色?

    “神巫大人!”

    “神巫大人去了!”

    “呜呜……神巫大人去了,我们该怎么办?”

    在这莽莽苍苍之上,一个个身影从枝叶间站起身来,他们眼中满是热泪,一时间全部陷入极度的悲痛之中。

    “你们,要听那个年轻人的话!我…已逊位于……他,他,便如……我,尔等当…小心……侍奉!”那燃烧的余光中终于艰难传出最后一丝言语,而后,连那仅有的一丝魂息也烧得精光!

    未曾想那老人如此决绝!风的心头涌起一种震撼的感动,万物最惜身,而舍身弘道者古今有几?望着这莽莽苍苍的森林,风一时间觉得这天地此刻变得很小、很小……

    风缓步走下平台,如浮动的云,此时便看见原先那两个少女,风冲着其中一个笑道:“你是叫伊莲娜?而你么…?”风故作迟疑一番,复笑道:“你叫扎娅!”

    那两个少女满脸震动之色,在她们的记忆中,只有神巫大人是无所不能的,而这个素昧平生的年轻人居然能一口道出她们的名字,并似乎能一眼看透她们胸中底事,难道,难道……稍作迟疑,两个少女的脸上由悲转喜,立时拜伏在地道:“大人,恭喜大人!”

    风即刻搀扶起她俩,和然道:“一族之内,便如兄弟姐妹,何有高下之分?我们一起下去吧!”两个姑娘随侍在后,三人一起坐着绞车,须臾间下了高台。

    风缓缓来到这片森林中央的场地上,而人流在短短一刻簇拥而至,伏地而呼道:“大人,蛮人一族恭迎大人光降!”

    风一眼望去,便看到了恭顺,谦卑,善良和柔弱,也看到了不满,蔑视,嫉妒和谣诼,风坦然一笑,在一刹那间,如一朵云掠到一个高壮的汉子之前,静静地看着那汉子道:“你心中自有不满?想我一个外来之辈何德何能僭越此大位?你便想了一万个诡计,不惜投靠了食鬼一族,偏要生出谋逆之心,搅得全族大乱,致使生灵涂炭,从而一举夺回你觊觎已久的高位!是人之心,岂若猪狗?”风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便如看一个腌臜的畜类。

    那壮汉忽然一跃而退,当即拽开一张毒蛇之弓对准风,哈哈笑道:“有了圣灵之心,便又何如?想我扎古索为蛮族征战多年,算得上是劳苦功高,而偏偏不入那半死者的法眼?这天地间岂有公道?契亚,阿奇库,你们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那扎古索谋逆之心蓄谋已久,今日被风一语道破,索性破罐破摔,当即招纳一群党羽,将杀戮之刀对准了场地上的老幼妇孺,仰天狂笑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想死的便顺了本大人!”此言既出,场地上的一群蛮族人有的面面相觑,迟疑不决,有的开始痛哭,声言神巫大人刚刚殁去,族人便开始分裂,请求上天对谋逆者降下惩罚。

    劳华力分开人流,怒喝道:“神巫大人留下无上法旨,但有违拗者,一律格杀勿论!”

    劳华力手下的一帮卫士渐渐靠拢过来,与那群谋逆者形成对峙,双方越走越近,眼见得便要开始一场激战。

    此时,只见族中一个年老的巫者走了出来,对扎古索道:“神巫之言便如天定,岂可违逆?扎古索,放下屠刀,回头是岸,此时还来得及,族人如何与你记仇?”

    “要尔多言!”扎古索一声怒斥,手一松,那毒蛇之箭嗖地疾射而来。

    那老巫正苦笑等死之际,便见那锐利的锋镞铮铮然空悬在咽喉之前,渐渐平伏下来,一动不动,竟如冻在坚冰中一般。

    风曳开一道虚影,飘然掠至那扎古索之前,冷眼一瞪,已然一举震碎了那具躯体中潜藏着的卑恶的灵魂!

    扎古索软瘫在地,双目茫然望着前方,一如无主的行尸走rou。

    只听嗡的一声震动,那一支毒蛇之箭忽然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首恶已诛,从者但有归顺者,一律宽赦以往过失,否则,一律格杀!”风冷冷说道,他仰首苍天,看都不看那群渺小的叛逆者。

    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那些谋逆者一律掷了刀兵,伏地而拜。

    “谢大人宽宥!”

    那群谋逆者心头凛然,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