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抉择
感受到地下室巨大的动静，朱熊瞬间冲了进来，看着躺在地上的朱大福和齐洺，“老爸，齐老弟，你们怎么了？”边喊边扶起朱大福和齐洺。 走出地下室良久，率先冷静下来的朱大福才缓缓说到：“齐洺，想必你也已经感受到了。” 齐洺依旧脸色惨白，勉强的用力点了点头。 朱大福点燃了盒子里的最后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慢悠悠的吐出来，然后继续说到：“我不知道你丹田里面到底是什么，但绝对有大恐怖，但是你的小腹，也就是武者说的丹田外围，那一白一红两道盘旋缠绕的神秘能，却让我感觉到很熟悉。” “要不是这两道神秘能再最后的关头，替我挡下了大部份能量，我可能就交代在地下室了。” 朱大福劫后余生，一阵后怕，又一阵庆幸。 “想我朱大福走南闯北，五十多个春秋，什么腥风血雨，惊涛骇浪没见过。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唯一一次阴沟里翻船，就是你爸妈带我到黄沙镇那一次。” “再然后，他妈的就算这一次了。”朱大福狠狠的踩了几脚仍在地上的烟头，“齐洺，要是以后再见到你爸妈，一定要告诉他们，我朱大福这条命，以后是他们的了。” 齐洺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感受到朱大叔的情感爆发，齐洺也暗暗猜到，缠绕在自己丹田上的两道神秘能，肯定是属于自己的父母了，于是开口确认到，“朱大叔，我体内的两道神秘能是我爸妈的吗？” 朱大福点了点头，“是的，孩子，那白色的神秘能和你mama对我释放的治愈之光一模一样，相信你也感受到，就是这股能量，帮你解了沙漠毒蝎的剧毒。” “那红色的神秘能，肯定就是你父亲的，那么纯粹，和白色的神秘能那么亲和，除了你父亲的神秘能，应该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 齐洺点点头，继续追问，“我小腹中心的那双眼睛又是什么？” 朱大福抬起头，投来疑惑的目光“你看到了一双眼睛？” 齐洺用力的点了点头，认真又诚恳的回答道：“一双邪恶的眼睛。极度邪恶，让我很恐惧，绝望，不敢直视，仿佛他能看透我的灵魂，随时可以把我奴役。” 朱大福甩了甩一头蓬乱的头发，“我只看到一个黑洞，一团漆黑的东西，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但仅仅是它刚刚泄露出来的精神力，就差点秒杀了我。” “我和你看到的不一样，应该是因为你是载体本身的原因。现在看来，你的丹田封印着一件物品，或者说是一件有生命的东西。你爸妈的两道能量体，应该是用来加固这个封印的，防止它出来。” “当然，孩子，我不知道，也不敢揣测到底是谁将这件有声明的物品封印在你的体内，有这个能力的人，也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揣测的。但是，你刚刚感受道的是极度邪恶与恐惧。那么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件封印物注定是一件不详的东西。在你没有绝对实力之前，绝对不能触碰。答应我，孩子，绝对不能去触碰。”朱大福抓住齐洺的肩膀认真的叮嘱道。“哪怕是意识，也不要去触碰。” 齐洺点了点，这点他比朱大福更清楚，那双恐怖的眼睛，已经在齐洺的心里留下了深重的阴影。就算有人把这双眼睛，揪出来扔到齐洺眼前，齐洺也不会再看一眼。 看到齐洺点头答应，朱大叔如释重负，突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齐洺慌忙上前扶住朱大福。 看来刚刚撞击，无论对朱大叔的身体，还是精神都造成了伤害，以至于现在交代完一切，放松下来，就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齐洺叫来朱熊大哥扶起朱大福回房休息。 在和朱熊大哥确认过朱大叔并无大碍后，齐洺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心绪依然难以平静下来，那漆黑的眼睛，一直在头脑中挥之不去。想着想着，心里就越来越烦躁，全身开始燥热。齐洺想要停下来，不去想，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自己的意识不由自主向着小腹蔓延而去。齐洺立马惊慌失措，想要强行控制自己的思维意识，奈何发现也只能让自己的意识维持在小腹的周围，无法将意识收回来。 不停的这样拉扯，齐洺即将处于崩溃的边缘。 突然小腹的红白能量体此刻轻轻一震，那双眼睛传出一声闷哼，齐洺才恢复神智，彻底掌控自己，此刻才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 “cao他妈！”饶是沉着冷静的齐洺，也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一阵后怕。“看来以后得想办法加强封印，不然迟早被这双眼睛吞噬。” 齐洺不再去想那双眼睛的事，十多年来都这样过来了。只要目前不去主动触碰，应该就没啥问题。 朱大叔醒来后，第一时间把齐洺叫到了地下室，满脸堆笑，心情好不畅快。对着朱熊吼道：“大熊你来告诉这小子。”说完又是哈哈爽朗大笑。 朱熊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搂住齐洺的肩头，就开始宣布，“我爹快要突破了！” 齐洺立马看向朱大福，“大叔要突破最后一步达到异能者了吗？”第一次见朱大福，齐洺就听说了朱大叔已经在武者大圆满很多年了，迟迟找不到最后突破的契机。 现在五十多岁都还没有突破的迹象，那基本此生就无望异能者了。此时突然说快要突破了，齐洺猜测到，“大叔这次受到冲击，因祸得福打破了桎梏？” 朱大福哈哈哈哈大笑起来，“这还得感谢你小子，要不是你体内那个黑洞对我的精神威亚，在那一瞬间强行压缩了我精神力，让我精神力更加纯粹，才让我找到了突破的方法。” “精神威亚？精神力？纯粹？” 看出了齐洺得疑惑，朱大福不在绕圈子，“我来给你讲讲人类世界，异能者前期的等级划分，你就明白了。” “和妖兽修炼路径不同，人类除了那部分极少的天选者，所有的半异能者，异能者都是靠后天修炼。最开始炼体，提升身体素质，我们叫初阶武者，初阶武者，一般人通过后天训练，都能够达到。 而初阶到中阶武者，则必须开始吸收空间中的神秘能，我们练武者也叫真气入体，并用什么能滋养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这些神秘能极少一部分被身体吸收，但无法储存。中阶武者，已十不存一，很多普通人，终其一生都感应不到神秘能的存在。 高阶武者，则开始可以将神秘能储存到丹田。当丹田再也不能储存神秘能了，则为大圆满武者。” “大多数武者终其一生，都将只能到达大圆满武者这个地步。我现在就这这个程度。 要想突破这一步，变成真正的异能者。就必须绝对掌控丹田里的神秘能，让这些神秘能冲破丹田的桎梏，丹田破碎，灵能入体，将神秘能引导至四肢百脉，存储于每一份器官肌rou之中。 但神秘能极其的狂暴，副作用巨大，很多武者在不停的吸收神秘能的时候，并没有加强对神秘能的掌控，久而久之，身体在神秘能的侵蚀下，便会开始变得癫狂，最后失去自我，变成行尸走rou的妖魔。” “而武者突破到异能者这一步，属实是最艰难的一步，单单让神秘能储存在丹田，就已经让无数人癫狂，何况还要将神秘能散到四肢百脉，大脑心脏。” “所以对丹田神秘能的绝对控制，对散于全身的神秘能的绝对控制，是突破到异能者的关键一步。而强大并且精纯的精神控制力，才是关键，只有精神强大了，才能绝对控制。 “所以，这就是我为啥因祸得福，找了突破的契机了。” 齐洺安静的听着，默默记在心中。 朱大福右手不停的敲击着桌子，继续讲到：“哪怕是突破成为了异能者，变得癫狂的风险不仅不会消失，反而会越来越大。因为武者还仅仅是淬体，并将神秘能储存到丹田之中。而异能者要把神秘能引导至全身，四肢百脉，包括大脑，心肺，人体的每一处器官，每一个细胞。并不听的压缩，压缩越多的神秘能，自然就变得越强大。压缩的越多，神秘能就越狂暴。” 讲到这里，朱大福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所以，越是强大的异能者，狂暴的神秘能就越多，暴走的风险也就越大。但异能者强大的能力，依然让大多数人趋之若鹜。这也是国家禁止普通是修炼神秘能的原因之一。” 听到这里，“通过不停的压缩，那不是异能者最终有一天都会狂暴而死？”齐洺问道，“还有，那天选者呢？他们生下来就是异能者吗？” “天选者生下来就是异能者，因为天选者的体质不同于常人，天选者似乎能中和神秘能。后期的异能者，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明白，可能总有解决之道。” “这次因祸得福，让我的精神力更加纯粹，现在基本能完全cao控我丹田内的神秘能了，所以，我应该很快就能突破，成为一名真正的异能者。”朱大福的眼里都闪着光，几十年的积累，终于有回报的一天了。 朱大福说完这一切，突然开始严肃起来，“小子，大叔好的，坏的都说了。现在该你做选择了，要不要走上武者到异能者这一条路。或者安安静静到城里当一名普通人，你朱大叔别的本事没有，但在江南行省，肯定能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当然，一旦走上了异能者这条路，就再也不可能在城里做一个普通人了。你情况特殊，身体中还封印着一件邪恶至极的东西。你的父母留下你在黄沙镇隐居，或许在他们看来，也不想你成为一名异能者，希望你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小子，考虑清楚在回答。” 齐洺静静的听着朱大福在旁边分析利弊，心里又浮现出那双眼睛的模样，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摇了摇头，看向旁边的朱熊。 “你不用看大熊，他是我的崽，注定要和我走上同一条路。” 齐洺恍然，是啊，朱大哥是朱大叔的崽，注定要和父亲并肩走下去。而我是我父母的崽，为啥我的父母不带我一起走。要把我丢弃在世界的边缘，不问不闻，难道父母也是希望我去做一个普通人吗，或者是父母根本就不要自己了？哪有自己的父母，这么多年来了无音讯，连爷爷去世，也没有消息？ 想到这里，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委屈溢满胸膛，浓烈的悲伤情绪蔓延开来，仿佛定格住了周围的时空，让周围的一切都褪去了颜色。 此刻的齐洺眼泪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就像一个生活中的衰仔，把头埋进双手之间，想要完全把自己埋进这悲伤的坟墓之中，再也不要出来。 “哥哥！” 齐洺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一切，连尘埃都是静止的世界。 “哥哥！” 又一声清脆的哥哥，在耳边响起，小小琴穿着纯白的公主裙轻轻坐在齐洺的肩头，在空气中晃悠着那双雪白未穿鞋子的脚，一头金色的长发披肩洒落，在这静止的时空中熠熠闪光，时不时拂过齐洺的脸庞。 “哥哥，你是不要我了吗？” “哥哥，小小琴还是你的meimei吗？” 齐洺望着眼前的小小琴，想要用力去抓，却发现小小琴的身影幻化为星光，开始消散。惊慌的齐洺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呼喊出来，“小小琴，你等我！哥哥一定会找到你！” 喊完这句话，时空似乎又开始了运转，齐洺撑着自己的膝盖，开始揣着粗气。朱大叔看着齐洺，疑惑道，“你是决定走异能者这条路了吗？” 齐洺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抬起头，眼神坚定的说，“是的，我不仅要成为异能者，我还要成为一名强大的异能者。” 看着齐洺坚定的脸庞，终究迈出了第一步，只有内心坚定的人，才适合去做一名异能者，朱大福露出了笑容。“不愧是齐当武的儿子，你一定会向你父亲一样，成为一名伟大的异能者。” 齐洺没有回应朱大福的话，歪头看向自己的肩头，轻声说着：“我一定会找回小小琴的，一定会找到自己的父母，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