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痛打落水狗
云紫嫣其实是后悔的，和被云家驱逐回到那个贫民生活的封闭山区相比，她宁愿当云家的义女，宁愿低云轻尘一等。 可她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云家要她的命都是轻的。所以，她选择了保住自己最后的傲气。 血气原本就不稳的老祖宗听着，再也忍不住灌回口中的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大夫人的头也像裂开了一样，疼得她倒在云思衡腰上起不来。云思衡双拳捏得更紧，下唇险些被他咬了下来。 “好啊！好……”老祖宗再吃了一颗救心丸，气得都不知道什么叫生气了，整个人倒平稳了下来。 她眼神空洞再流不出泪，喃喃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杀人是重罪，即便未遂……即便，失败……，那也是，也是死罪！叶家……” “哈哈哈……”老祖宗还没说完，云紫嫣又仰天大笑起来：“敢为老祖宗治我死罪按的是国法还是家规？” “自然是家规！” “我呸！” 她一口唾在老祖宗脚边，冷哼道：“别忘了，我姓叶，我既然姓叶，凭什么要守你云家家规？你们若有证据我要杀云轻尘，那你们就将我送官，官若判我有罪，我便领罪！” 若是报官，云家抱错亲骨rou会成为一大笑话，云轻尘在乡野长大的事情也是瞒不住了。士农工商，农不算贱，可叶家为了给小儿子叶世恒瞧病，硬是开了草药摊子叶父更成了走街串巷的货郎。 商是最贱，若让世人知道她在商家长了十四岁，那她往后怎么和眼高于顶的官家夫人打交道，又去哪里泽婿，未来婆母又如何能不轻视于她？ 老祖宗对云紫嫣失望透顶，捶打胸口，流着泪强硬的看着她道：“要说云家亏欠于你就亏欠吧，你既不是我云家血脉我也无权处置于你。 你自己收拾收拾东西，几日后云太师回来，我和他说明实情，送了你回叶家去，让你亲生父母仔细教导你，叶家二老知道了你在云府做下的事，是要将你送官还是家法处置，也总该给我云家一个妥当的说法。” 徐品言紧捏了云轻尘冰凉的手，安慰又鼓励的朝她看去。 云轻尘脸上有泪，唇角有笑，她回望着徐品言满是担忧的眼睛，给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而后低声道：“我没事，真的没事。祖母对云紫嫣的处理方法也很好。她最怕的不是死，是贫穷是失去贵女光环是没了权利无双，让她回去那个三餐不继的叶家，对她这种虚荣自私又享惯了福的大小姐而言，是比死还难受得煎熬。” 大夫人和云思衡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对望一眼，相互拥抱着失声痛哭，却又咬牙忍着没为云紫嫣求半句情。 云紫嫣软倒在地，她也已经伤到彻底，哭不出来。她回头看着遗世而立，在月光下干净通透得刺痛了她眼睛的云轻尘，眼神为飞刀，一刀刀想将她凌迟而死。 云轻尘并没有痛打落水狗的癖好，她也没有那个心情。 可她看不惯云紫嫣这副受了冤屈，受了亏欠，受了苛责的模样。所以，她缓步走到云紫嫣面前，迎着她锋利的眼神冷声问道：“你不服气？觉得是自己时运不济？那你有没有听说个一个词语‘多行不义必自毙’？” 不等云紫嫣回答，轻尘又更进一步，蹲下身子拷问的眼神钉在她的身上，一字一句的反问：“你说云家亏欠了你，云家亏欠了你什么？将你培养成京都盛赞、皇后娘娘赏识的贵女是亏欠了你？让你锦衣玉食、招奴唤婢是亏欠了你？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存在将你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那我却要问你，自打我回到云家，你害过我多少回，祖母和母亲责罚过你多少回，又宽慰过我多少回？ 我回来的这断日子，你的栖凤阁是不是依旧是这云府上下最不敢马虎的地方？你的吃穿用度是不是比以往还细致精致？大家待你，除了比以往更细心更小心翼翼还有什么区别？” 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云轻尘有些气喘，云紫嫣却依旧用刀子般的眼神杀着她，又狠又力。 云轻尘也毫不在乎，她蹲下身子和她平行，一双干净透亮的眼睛化解着她眼中的杀气，然后往她心口补刀 “我逼你？老祖宗逼你？哼……”她轻笑了一声，嘲讽不言而喻：“在云府生活了十四年，大家是怎么宠你爱你护着你的你自己心里不明白？你说是你误会了老祖宗要撵你走你才设计弄断了自己的腿？ 云紫嫣，这笑话你自己信不信？设计杀人的时候你那么聪明，布局得天衣无缝，当时你就猜不到老祖宗绝对舍不得扔下你？” 她看见云紫檀眼中迸发出恼羞成怒的光芒，云轻尘便知道她猜对了，云紫嫣果然是知道大家割舍不下她，却依旧还是那么做了。 “所以，别一副全世界都欠你，都委屈了你的臭模样。若不是你自私到了极点，虚荣到了极点，狠毒到了极点，你会成为现在这个模样？ 你口口声声说你对云家做了多少？敢情云家就没为你付出，从小到大就没在你生病的时候呵护你，在你失意的时候哄你，在你得意的时候捧你，在平凡的日子细致关怀于你？ 谁都不欠你，相反的，是你欠她们！” 在云紫嫣撕心裂肺的控诉下，原本好多人对她心存歉疚，现在被云轻尘这样一说，角度一换，就看明白了事情的本质。于是投向云紫嫣的目光，就更愤怒、鄙视起来。 是呀，云轻尘的存在到底影响到了她什么？ “你个贱人！”云紫嫣五雷轰顶，恼羞成怒，扬起手臂气势汹汹的要往云轻尘脸上甩巴掌。 可她手臂才刚扬起，就已经被云轻尘强势捏住。 她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所用的力度震得自己都手臂发麻：“这巴掌，打你了祖宗脸面，叶家世代温厚良善，却不想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 云紫嫣到了嘴边的痛呼声还没爆发，云轻尘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打你泯灭人性，心狠手辣。” 云紫嫣唇角有血流下，云轻尘却视而不见，她又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条理清楚的继续说道：“这是打无情无义，自私自利！” 啪啪啪十余巴掌打下来，云紫嫣早有些受不住。 老祖宗虽觉得她罪有应得，可毕竟是吃斋念佛的善良人，见不得骨rou相残的血腥。所以，她叹了口气，阻止道：“夜深了，将云紫嫣拖回去关着吧，云太师不日就要回府，事情也该了结了。” 云轻尘退了开来，画纱要上前去拉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云紫嫣。 谁知，手还没碰到的云紫嫣一眼，斜里突然冲出来个人影将画纱撞开，然后利刃一闪气势千钧的朝云紫嫣心窝捅去：“老祖宗偏心不肯杀你，那就由我来索你性命。去死吧，毒妇、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