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七节
“哪个女人？”赵鑫疑惑的看了徐琪琪一眼，又看向我，问道：“刚才救走王建利的那个女的？我还没来得及看她呢，就被晃瞎了。你看见她长什么样了？” 我拼命点着头，激动的看着茫然不解的徐琪琪和赵鑫说道：“我也没看清她的样子，不过在白光亮起的同时我看见了她的身影，那个女人绝对是她！”我又用手指指着沈雁雪和孙明飞，对着赵鑫继续道：“而且还包括他们俩也都见过那女人的背影！” 赵鑫冲我一挥手，急道：“我X！你别卖关子了！谁呀？我怎么没印象。” “咱们在处理木头人事件的时候，从物业楼二层跳下来的那个人啊！”我压制住心中的兴奋，冷静的说道：“你想起来了么？沈雁雪跟孙明飞还追过她！” 赵鑫听我说完，先是一愣，然后闭着眼想了一会儿，叹气道：“我还记得那天晚上确实是从二层跳下来过一个人，不过早都忘了她是公是母了！不过你这么说也没用，兄弟我刚才是真连那女人的一根头发都没看见。” 我又忙看向沈雁雪，急声问道：“小雪，在八达岭那别墅区你追的是个女人吧？” 沈雁雪点点头，说道：“嗯，不过那天雨太大了，我也没看清她的面貌，但从背影来看那人确实是个女人。怎么？刚才你又见到那个女人了？” 我应付着点了下头，看着徐琪琪说道：“琪琪，木头人之后的事儿最近调查的怎么样了？” 徐琪琪撅了撅嘴，说道：“木头人那边的后续不归我管了，而且最近我一直帮老大整理云南那边的报告来着，所以……看来咱们还得再去一趟那栋别墅。” “还去？”赵鑫瞪眼问道：“你回公司找个人问问不就行了？咱们干嘛还得再跑一趟？”徐琪琪面露难色，说道：“那件事后来被苏文接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跟周易天一派的，我很难得到档案了。” “哎！”赵鑫长叹一声，抱怨道：“我真他妈服了！怎么哪儿都分帮分派的斗啊？和和气气的一块儿做事儿不好么？”听他这么说，我们四个都相视一看，无奈的笑了笑。 孙明飞跟我和赵鑫抽了颗烟，就出了我家继续忙他的事儿了。徐琪琪闭着眼，蜷在沙发上休息，赵鑫则满眼柔情的盯着徐琪琪，可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鼾声。沈雁雪一直跟我东拉西扯的瞎聊着，聊了一会儿，居然身子一歪，头靠在我肩膀也睡着了。听着楼道里的逐渐变弱的吵杂声，沐浴在温馨的黄色灯光下，看着窗外，才惊觉大雪也不知何时变小了。 夜，又恢复了它原本的黑暗。我闭了眼，仔细辨认着室外的声音，那个疯女人吵闹一般的风声终于消失了，我可以听到积雪压断纤细的树枝与其一起落地的声音，我也可以听见只有宁静夜晚才能听到的空洞的仿佛耳鸣一般的声音——虽然这个夜晚并不宁静。 我的目光逐一扫过徐琪琪，赵鑫最后定格在了沈雁雪那美丽的脸庞上。一缕青丝斜斜的挡住她的面容，她闭着眼，嘴角微微向上翘着，把一种温馨的幸福感传到了我的心里。 我突然想伸手撩开她的秀发，亲一亲她的额头，但我还是努力控制住了，因为我知道如果这么做，我可能就要真的从心里忘掉一个人，而那个人我还没做好准备也没勇气去忘掉。 我轻轻地，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赵鑫。他靠在沙发上，张着大嘴睡的很香。不知是不是因为徐琪琪就在他身边的缘故，平时他那如雷般轰鸣的鼾声此时却变的非常细微，似乎他在梦中都在极力克制着，为了给他心爱的女人一个安静的世界，也为了守护这个女人与自己的鼾声努力抗争着。 我相信他一定睡的很不痛快，因为打鼾不仅是一种病，更是一种习惯。我知道人要养成一种习惯很简单，但要改变一种习惯却很难，而赵鑫正在努力改变习惯。我突然很羡慕赵鑫，因为我觉得他对自己比我诚实多了，他对徐琪琪喜欢，或者说爱的很纯粹、很纯净。不像我，还没忘掉，又开始刻画另一个人在心间。 最后看向徐琪琪，她像只小猫一样蜷在沙发那里，她把眼镜攥在手里，头枕在双臂搭成的枕头上，安静的小憩着。我第一次觉得徐琪琪除了呆萌之外还有一种秀美，怪不得赵鑫会喜欢上她，也怪不得袁力、孙政民也看上了她。 我又想到了她曾诉说过的恐怖、痛苦的经历。很难想象像她这么一个看起来弱弱的女孩究竟是凭着怎么样坚强的意志挺过了那无数个伤心之夜的。我突然觉得她对郑武的爱慕很符合她的风格——安静的站在一旁，默默忍受，默默付出。那是另一种爱情，一种坚强的爱情。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看上赵鑫，我真希望他们能成，因为我了解我这个胖兄弟的温柔，也相信他的温柔总有一天会抚平徐琪琪心中的伤痛。 夜，终于安静了，楼道里不再传来吵杂的声音，警车也关掉了蓝红交替的警*灯，相继离开了这个横遭暴袭的小区。 孙明飞突然推开了我的房门，看着他们三人的睡样，愣了一下说到：“马哥，我先撤了。”我回头看着他，问道：“等等，小雪呢？你不带她走？”孙明飞看了一眼枕在我肩膀的沈雁雪，对我笑道：“她跟着您我放心。走了啊！晚安！” 我还要再说什么，他已经关上门离开了。 也许是我刚才的动作惊醒了沈雁雪，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问我道：“怎么了？几点了？”我看了一眼表，说道：“凌晨12点整。” “啊！这么晚了？”沈雁雪惊讶的说道：“孙明飞人呢？”我伸手指了指窗外，说道：“他走了。看，不光他，所有警察都走了。” 沈雁雪焦急地说道：“他真讨厌！这大雪天的，又这么晚，我怎么回家呀？”看着沈雁雪着急的神情，我的心突然分成了两半，一半大喊道：“让她住家里，留下她！留下她！”另一半则不断告诫道：“你现在还做不到！你不能这么自私！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先确定你确实忘了另一个！” 心中的两个我在不断的交战，隔了好久，我终于下定了决心，盯着沈雁雪的眼睛诚恳地说道：“没事，我送你回家！” 沈雁雪一听，忙解释道：“不用了，这么晚了，我打个车回家吧！你不是还受了伤吗？我自己能回家的，我就是觉得孙明飞太讨厌了抱怨而已。” “没事！”我看着沈雁雪的眼睛，坚定的重复道：“我送你回家！”沈雁雪看我如此坚持，眼中充满了欢喜，头却不好意思的低下，小声说道：“好吧，那麻烦你了！” 我穿好外衣，正要跟沈雁雪出门，徐琪琪在此时醒了过来，看着我们问道：“马良，你们要去哪儿？” “送她回家。”我指了指沈雁雪，“你不睡了？那你们怎么着？要不散了？”赵鑫也在此时伸了个懒腰，大叫着打了个哈欠，看了我们三个一阵，说道：“怎么了？老马，你跟沈雁雪干什么去？”说完，他一愣，看着我坏笑起来。 我明白他的意思，脸一红，瞪眼对他怒道：“你他妈刚醒就犯病？”赵鑫也不收敛，依然嘻嘻哈哈的笑着。这下，连沈雁雪都明白他在笑什么了，红着脸瞪着赵鑫怒道：“死胖子，你怎么这么龌龊！” 徐琪琪在此时打断了我们，看着我说道：“那你收拾东西吧，赵鑫你也穿衣服，我先把沈雁雪送回家，然后送你。马良，你还得去我家住。” 她这句话一出口，赵鑫和沈雁雪同时瞪圆了眼睛，齐声叫道：“什么？住你家！”我也不解的看着徐琪琪问道：“琪琪，不是没事儿了么？怎么还住你家？”赵鑫在一旁也跟着问徐琪琪道：“老马这几天就住你家了？”沈雁雪听赵鑫这么说，瞪着我恶狠狠的问道：“你为什么要住她家？还要住好几天？” 徐琪琪懒得理他们俩，对我说道：“我听赵鑫跟我说了你们之前遇见王建利和宫本的经过。那个女鬼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你以为她被宫本切成几段就死了吗？完全不会，她消失了，不过重重迹象让我感觉她还是会找上你的。所以我不放心，你还得住我家！” 那女鬼没被宫本杀死，而且几段身子还消失了？想到女鬼，我突然想起了王建利管我要笔记本的事。他进过我家，可是没找到放在我床头的笔记本，这怎么可能？一想到这里，我一句话不说就往卧室跑。到了卧室，往床头柜上一看，我头立马就大了，笔记本果然不在那里了！这怎么可能？ 看我急匆匆的跑进卧室，他们三个也跟了进来，见我呆愣在床前，徐琪琪发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笔记本。”我惊道：“放在我床头的笔记本……”一边说着，我一边把床头柜的抽屉一个个的拉开，在里面翻找着。找了一圈没找到，我又跑到客厅到处找了一遍，最后睁着大眼看着徐琪琪说道：“我的那本笔记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