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卢府的营生
回到卢府客厅，果有卢府下人摆好了酒席。 才分宾主坐下，便有丫环前来说贾夫人邀请花小妹花容到她后宅去说话。 这却是一些大户人家的规矩，客人带有女眷一起的话，一般也会由他们的女主人来接待，不好让客人女眷跟一些大老爷们一起用宴。这也是请花小妹到后宅去用餐的意思。 而女主人没有主人相邀出来会客之时，女主人也不会轻易露面。 卢俊义让花小妹随意，但他似乎也没有把夫人贾氏叫出来拜谢黄信这个救命恩人的意思。 不过卢俊义也很高兴的样子，频频举杯，跟黄信聊了起来。 酒过三巡，倒是相谈颇欢。 天南地北，也总能侃得来。 但黄信自然不可能当真的要跟卢俊义不醉无归。 自己这次前来拜会卢俊义是带着目的而来。 黄信见差不多了，便对卢俊义道：“卢员外，这次我黄信前来拜会，其实是有事相询，还想请卢员外你帮一个忙。” “哦？黄信兄弟，你也不必那么见外，卢某应当比你年长，如若不弃，你可以称我一声兄长或大哥，你也不必称我什么的卢员外。有什么事，也请直言无妨，我卢俊义能够帮得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迟。”卢俊义道。 “那卢大哥，我就直说了。”黄信闻言，便也不客套，直说道：“卢大哥，我想问一下，你被称为大名府首富，这应该不假，我如今也已经亲自来见识了，卢大哥你的卢府，的确就是豪富之家才有的气派。可我也真的有些好奇，不知卢大哥你们卢家到底是做什么营生？” “哦？黄信兄弟，你怎么会对这方面有兴趣？”卢俊义没有马上回答，反问黄信道。 黄信坦然的摊摊手道：“实不相瞒，我最近缺钱，所以，就想来问问卢大哥你原本是做什么的营生，然后看看我们有没有有合作的地方。如果可以，我想跟着卢大哥你赚点钱来花……哈，这说起来也当真的汗颜，有时候也当真的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哈……” 黄信说完，一脸自嘲的笑了笑。 “这……好说，黄信兄弟，说真的，为兄的确颇有资产，如若兄弟你缺这黄白之物周转，大可跟为兄说。平时一百几十两，都是小意思，一会，为兄便让人取些钱银送给兄弟你先应急。” 卢俊义拍着胸膛说道。 卢俊义的确也是一位慷慨仗义之人，这一点，也的确无话可说。 黄信赶紧摆手道：“卢大哥，我黄信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有一个赚钱的门路，只不过，却需要小弟花太多时间去经营，而小弟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就如这次来大名府，小弟把一些公干办好了，便会离开回青州。因此，才来向卢大哥你询问一下，想知道卢大哥你们卢府是做什么营生，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哦哦，原来如此……这个吧，也不瞒黄信兄弟你说吧，其实为兄也已经好些年也没有真正做营生了。为兄卢府，原本是做……” 卢俊义这会没有隐瞒，跟黄信说了他卢府所做的一些营生。 如此，黄信也才知道，原来卢府的财富是这样来的。 这跟黄信早前有所猜测的也差不多，卢府的确是一直做着对外贸易的营生。 这也就是南货北运，北货南贩，这一来一回，所能赚到的钱还真的是相当可观，往往跑一趟的收获就是十倍百倍的利润，跑一趟也足可以让一般的穷人摇身一变成大富豪。 但是，这里面也肯定是非常凶险的，毕竟这可不是在后世，在这古时，那些南来北往的商贩，那可没有什么保障，就是连性命也没有保障。 比如前往辽境往贩，在路上，会有强盗出没劫掠财货；还有大赵跟大辽两地的沿途官府吃拿卡要。尤其是南货北运，进入了辽境之后，那生死就不由人了。 毕竟，辽人本身就一直对大赵行劫掠之事，他们本是异族蛮人，不会跟大赵汉人讲什么的道理，没有公平贸易之说。一般的大赵商贩，带着商货到了辽境之后，遭受到辽人哄抢的事频繁发生，也直接导致很多商贩血本无归，甚至连他们自己的性命也都丢了。 不要说这了，古时西域的丝绸之路，这其实就是一条血泪之路。也包括了这当下的海上丝绸之路，这全都是用血和泪打出来的。 所以，做这南货北运的营生，非强人不可为也。 卢俊义的威名，也的确就是如此打出来的。 卢府做这个营生，并不会做固定的商货，他们在大名府以及别的城镇，也都会有他们的商铺分号，但这些商铺，主要就是收购，低价批量收购，辽人缺什么，他们就收购什么。 事实上，辽人物资匮乏，像汉人的米粮、丝绸布匹、茶叶、瓷器、糖、盐、铁等等，这些也都是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当卢府的那些商铺分号，低价收购到那些物资之后，汇总后达到了一定的数量，就会一起运往辽境贩卖。 要说的是，卢俊义打出了名气，他往辽境行商之时，也会有别的商贩求卢俊义庇护，就如贾氏的贾家，就是因为得到了卢俊义的庇护，才跟着一起赚了钱，后来把贾氏嫁给卢俊义，也就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卢俊义把他卢府的营生跟黄信说了后，然后一摊手，有点爱莫难助的样子说道：“黄信兄弟，实不相瞒，这跑一趟辽境也真的不容易，另外也真的不是说把商货贩运到辽境就一定能够赚钱了，这必须还要跟辽境的一些商人事先打点好关系，甚至得要跟辽人的官府、贵族他们打点好关系，如此才可以安心的把交易做了。我如今也有好些年没跑商了，以前的关系，也丢得差不多。再说了，辽人的商人也好，官府、贵族这些也好，变动也很频繁的。任何一次跑商，也都会困难重重。如今为兄也没心思再干这个营生了。所以……” 卢俊义现在也的确没有心思再干这些事儿了，这主要也是他的身体出了问题，是他的武功出了问题，把身体也都练坏了，但这个问题，却也没法为人道之。 “没事，卢大哥，小弟也只是问问。”黄信摆手说道。 如今卢俊义不跑商了，黄信也没法勉强，再说了，自己这一万几千件银器首饰，也不至于让人家为自己专门跑一趟辽境的地步。 “对不起，没能帮上黄信兄弟你的忙……哦，对了，黄信兄弟你说的赚钱门路是……”卢俊义一脸歉意的样子，但还是问了问黄信想做什么的生意。 黄信等的就是这会，当下对彭林道：“彭都头，把东西拿过来让卢员外看看。” “是！” 坐在靠外的宴几处吃喝的彭林，闻言赶紧站起来，把他放在一旁的那一袋子银器首饰拿了起来，送到了卢俊义的面前。 黄信道：“卢大哥请看看，小弟手头上，有一大批那样的银器首饰，最近也真的缺钱了，所以才急着出手。” 卢俊义对于银器首饰并不陌生，他这样的富家人，谁身上没佩戴些银器、玉器之类的首饰？就是普通人，谁家没点银两？随便拿点银让人打制点首饰佩戴也很寻常。所以，对这些并不觉稀奇，且银器本身就有着一定的价值，可当银两使用。卢俊义并不觉得这会是一个什么好的赚钱门路。 但当卢俊义把布袋子打开，看着里面银光闪闪的各种各样不同的精美银器首饰的时候，他也不禁眼睛一亮。 他忍不住先拿起了一条打制精密又精巧的银器项连，因为打制得有着一定棱角的关系，一拿出来，就闪闪的发着光。 “这……黄信兄弟，这些银器首饰全都是精品啊！太精美了。这手工不得了，大师级的作品，这每一件，都是精雕细琢，也都价值不扉，不错不错，没想到黄信兄弟你竟然有这么多。” 卢俊义的确是识货的人，这忍不住爱不释手的欣赏起来。 “这凤头钗，打造得栩栩如生，银光闪闪，富家小姐、夫人们最喜欢了。还有这银光手镯，这棱形线条，流畅美观……” 黄信见卢俊义一件件的拿出来称赞着，知道他应该真懂一些行情，于是问：“卢大哥，那你觉得这些银器首饰能值多少钱？” “这精美的银器手饰，是不能用同价值的银两来衡量的。”卢俊义拿着一件银手镯，在手上掂了掂道：“分量也足，如果在我们大赵，一件买十两八两也都没有问题，若是贩运到辽境，卖给他们的贵族的话，一百几十两一件也没问题。” “值这么多？贩到辽境居然价值一百几十两？”黄信也真的有些惊讶了。 这一两白银，就等于后世的一百多元，花一百多元卖一件银器首饰来佩戴倒了算正常。十两八两，也就是一千多，这也正常。可一百几十两的话，那就一两万了，这可不是一般人戴得起的了。 “呵，黄信兄弟，你有所不知，辽人其实很向往我们中原的文化，我们的一些商品，像丝绸、瓷器之类的，精美的，他们也都有收藏的嗜好，价值翻个几十倍上百倍真的很正常。像这样的精美首饰，也是他们的最爱。当然了，也并非所有辽人都喜欢，但这种如此精美的，在他们辽境真的不担心没有人要。” 百倍利润！黄信听他这么说，也都有点心动，也都想要贩一批这样的银器首饰到辽境去售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