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之芽_12 剑术、箭术

    路过家门，把羚羊扔下留给林大叔回来处理。唐景盛兴冲冲地往铁匠铺跑，老远就见小黑正在往铁匠铺里搬东西。

    “大哥，听莫大叔讲，你想要打把好兵器，我特地挑了几筐上好的硬木碳来，希望能帮上大哥的忙。”本来就黑黑的小黑，身上沾满了黑灰，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朝着唐景盛乐呵呵笑道。

    唐景盛拍拍小黑的肩膀，真诚地表示了感谢，倒是弄得憨厚的小黑搓搓着手不知道如何表示了。

    卸下背篓，帮小黑把剩下的几筐碳搬进铺子，唐景盛递给他毛巾和水，让他先歇歇。唐景盛去帮正在忙活的莫大叔打下手。

    几件农具做完，莫大叔关照他把大风箱拆开来清理干净，在拉杆和活塞上涂好油脂。再吩咐唐景盛从挖回来的石晶里挑出比较纯净的来归拢，放进乌黑的坩埚里去待用。还要他把一应的工具都检查了一遍。这么做，是为了给下午开工铸剑的工作做准备。

    中午的阳光有点逼人的热，大山羚和小牛犊安逸地躲在树阴里或站或卧地消闲，一些鸡鸭猫狗的小动物也都懒散地找了个地方去纳凉。唐景盛上午刚抓来的小羚羊，穿了根鼻绳被系在树下很不消停。

    唐景盛回到家和大叔大婶一起吃午饭，他俩听说唐景盛他们下午就要开工铸剑，相约着要一起过去给他们加油。这老夫妻俩言之切切，一片关爱之情溢于言表，真让唐景盛都不怎么敢相信这是在游戏里了。大叔和大婶的表现，直让唐景盛回想起当初父母陪他走进高考考场去的那一刻的情景来。

    饭后，急匆匆的唐景盛，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铁匠铺。莫大叔今天破例没有喝酒，到是刮了胡子，重新束了头发，看上去的样子精神了不少。

    “天乐啊，你想打造的那把剑，照你目前的水平来看真是很不容易的啊。不如由我来吧，你仔细着好了，以后自己再去好好地去练习练习。”莫大叔的眼光里透着真诚。

    刚学了几天的本事是打造不出什么好东西来的，莫大叔也清楚这个林家的大小子不是个能够继承他那手绝活的合适人选。天乐来的时间虽然不长，可近来一直绕在了他的脚边，也让他对这个孩子多了许多的了解。这孩子虽然做事踏实，心灵手巧，但是，他的天地宽广着呢，将来，肯定不可能是去干铁匠这一行的。就这一点上，莫大叔还是有眼光看清楚的。

    说实话，凭唐景盛的那两下子还真没个底。纯手工的活儿，又不是现代工厂里有车床，刨床的帮忙。要他自己上，还真不知道最后能做出个什么来。唐景盛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水平，铸造，锻打，可不是三两天就能学精的，还是能者多劳吧。

    “您老肯帮忙我是求之不得啊，那就拜托大叔啦！”唐景盛赶紧表示了感谢。看样子，莫大叔是真心想着帮他打造一把好家伙的。

    唐景盛按照莫大叔的要求，雕好了一个模板，又在炉子里添足了好碳，把10来根精铁条均匀地排在火堆上，照莫大叔的吩咐使劲地拉开了风箱。

    林子风和雷娜大婶牵着小羚羊也来了，小黑也特地跑来凑热闹。林大叔把小羚羊系在门口的木桩上，和大婶及小黑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看着，不是帮着递递杂物东西什么的。莫大叔打造兵器，已经有好多的年份没有干过了。现在，莫大叔肯帮着唐景盛打造兵器，他们都感到很惊讶和好奇。再者，一个男孩子的成年，在这个魔武世界里，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家乡的父老乡亲，会精心挑选一样兵器，作为给他的成年礼物。

    来到这个世界时间并不长的天乐，是他们关心的人。这个年轻人，热情，善良，勤奋，而且聪明。特别是在林大叔和雷纳大婶的心里，很快，就把他看做是自己家里的一份子。林大叔，雷纳大婶，每天一空闲下来，谈论的话题，就是围绕着“我们家的天乐”进行的：这个孩子，在不断地创造着一些奇迹。

    林大叔，资历深厚的林子风，也看不明白这个创世神送来给他们的孩子，身上到底蕴涵着多大的能力。这个异世界来的冒险者，这个在双日世界属于是他们子侄辈的小家伙，在不断地搞出一些他们不明白的东西来。惊讶，好奇，甚至佩服，让这夫妻俩直怀疑是不是创世神大人对他们特别的眷顾，特意送了个天神来转世的。

    火头越来越旺，铁条慢慢变红，变软。莫大叔一边指挥唐景盛控制拉风箱的节奏，一边时不时地往里加碳。软化的铁条又慢慢化成铁水，沉到碳火里。莫大叔高声招呼唐景盛加快送风，连小黑都上去搭了把手。

    炽白色的火焰窜起一尺多高来，铁匠铺里热浪滚滚。莫大叔伸手往胸前的皮兜里一掏，抓出了一把小小的乌金石撒落在了火焰里，慢慢地变红，慢慢地融化了。他的面容毫无表情，只是专注地看着火头。唐景盛的心里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感动，更加卖力地拉着风箱。

    稍待片刻，莫大叔快步走到出料口，拔去堵口的木塞，一线通红的铁水流注到了模板里。稍凉，莫大叔用铁钳夹住通红的铁条放在铁镦上，小手锤轻敲两记铁镦，唐景盛早已cao着大锤等在边上。照着莫大叔的小锤的落点和轻重，唐景盛舞起大锤一记一记地往下砸。

    先是将铁条象揉面条一样反复地锻打，冷了回炉再打。也不知道回炉锻打了多少次，慢慢地一把双刃剑的形状出来了。等再次将剑体烧红，趁着剑体比较柔软时，莫大叔用乌金凿在剑体的一侧凿好了一排向后的锯齿，然后不断地用小手锤轻敲快打，修整着锯齿的形状和锋口。他的出手干净利落，落手的尺寸精准无比，简直可以与机床加工出来的精品差相仿佛。

    剑体稍冷，莫大叔夹了剑体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满意地呼出口长气。吩咐唐景盛将坩埚放在火炉里加热，等石晶都化成液体，倒去表面浮着的一层垢皮。莫大叔将剑体cha在炉火里加热，等剑体通体发红，将石晶液均匀地浇在了剑体上，流水一样的晶液如薄膜般地附在了剑体上，慢慢地被剑体吸收了进去。

    莫大叔夹住剑体快步走到清水池边，先是剑尖，后是两边剑刃，轻点水面，“赤啦”声声，一时间水雾缭绕，然后，才将整个剑体浸入到水中去不住地晃动着降温。

    剑体稍凉，莫大叔满意地看看手中的剑体，一声不吭，到角落里的工具桌前，挑出合适的工具来，又挫又雕又磨，做最后的刃口和剑柄的修饰。铺子里谁都没有发出声音，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一条条古朴的花纹慢慢爬满了手柄。

    “去把砂轮摇起来，要开刃了。”莫大叔站起身，喘了口气。唐景盛利索地摇起砂轮，莫大叔眯着眼，小心奕奕地将剑刃凑上飞转的砂轮，很快，两条整齐黑亮的刃口就闪亮起寒光来了。

    “你看看，起个名字”将剑递到唐景盛的手里，莫大叔转身往里屋走去。

    唐景盛双手接过乌亮的剑，掂了掂大概有10斤出头的样子，剑长1米2，双手长把，比一般的剑体略长。尖刃宽2指半，近吞口3指半，一边平刃，一边在距剑尖5公分处开始，由细小到cuda，开出了一排锋利的锯齿，齿刃后向，如一排狼牙般。卷云状的吞口，把手上刻着深深的防滑纹，龙卷云样的剑尾，看着就觉得舒服。

    “好剑！”林子风脱口赞道，他探手接过剑来细细看了遍，一弹剑脊铮然脆响。“好剑！真是一把好剑。”林大叔双眼放光，爱不释手。小黑傻楞楞地双眼只盯着剑看，张着嘴，一句话也没有。

    唐景盛呢，也是傻呵呵地只管乐着，满心的欢喜，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

    “想好了么，叫个什么名字？”莫大叔手里拿着个剑鞘，站在唐景盛的身后问道。

    “啊，那就叫狼牙了。”唐景盛是真的乐得一时连北都找不到了。

    莫大叔叹了口气，接过剑，到工具桌边，拿起乌钢凿在吞口前的剑脊上镂上“狼牙”两个篆文。套上剑鞘，递到唐景盛手上“好好用它。”看着他，眼神复杂难明。

    “恩！”唐景盛双手接过狼牙，坚定地点头道。

    “好啦，你们爷几个就不要只顾站那里聊啦，过来帮我一下，我带来了下酒菜和好酒，你们坐下边喝边聊。”雷娜大婶两手各提着个篮子站在门边大声说道。林大叔笑呵呵地赶紧过去接过篮子。

    不觉间天已经黑了，山风送来阵阵凉意。唐景盛和小黑一起到里屋搬出张大桌放在铺子的大门口，排好凳子，拉过莫大叔坐了上座。

    放好菜肴碗筷，林大叔揭开酒瓮的泥封，一股浓厚的酒香飘散开来。林大叔先给莫大叔斟了酒，又给大家斟上，连雷娜大婶也斟了浅浅的小半碗。

    “来，莫师傅我敬你。”林大叔端起酒碗，与莫大叔略一碰，两人仰起头三口两口喝了。“嗨！命运造化，以前事的别去想了。只要不放弃，总有咱们出头的日子。”林大叔又满上一碗酒，拍拍唐景盛的肩“来，天乐，和大叔一起敬莫师傅一碗酒。好好努力啊，别辜负了大家的心意。”

    察言观色，唐景盛早就明白这里边肯定有很多的故事，只是眼前还没到揭开谜底的时机。这个游戏的任务系统安排得可真是严密，只要有一点疏忽，就不会有触发的可能。虽然唐景盛清醒地知道自己是在游戏，可是此时此地，一股豪气充满了他的胸膛。

    “是！两位大叔，大婶，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不用你们吩咐，刀山火海我也会去闯一闯的。”怕什么！游戏里死了，现实里唐景盛又不会死的，这记胸脯拍得到是当当的实在。

    “好！”莫大叔也没二话，与他的酒碗一碰，仰头灌了下去。看样子心结慢慢地在解开。

    好酒下肚就是一个爽字。香醇甘洌的酒下肚，齿颊留有nongnong的果香，腹中暖暖地，唐景盛在现实里从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酒。

    “你们几个别光顾着喝酒，来，吃口菜下酒。”雷娜大婶怕他们敬酒敬个没完，忙着给这几个爷们布菜。

    气氛渐渐地热烈起来。两个老酒鬼加唐景盛和小黑两个小酒鬼喝得是不亦乐乎。喝到后来，害得大婶带小黑回家去又搬了趟酒来。林大叔更是兴奋，直呼好多年没这么开心过了。

    席间，唐景盛就铸剑过程中不明白的地方详细地询问了莫大叔，并且与现实当中的冶金技术相应证，实际上也相差不了多少。精铁的氧吹钢化，合金技术，石晶液的渗透类似与电镀技术，只不过手工的粗糙与现代工业的精细之间的区别。当然，第二世界是决不会让你把现实里的技术很容易地照搬过来的。例如，大威力的火药就不会让你很容易地获得，不然，第二世界搞来搞去弄成个现实世界的翻版，岂不是很无趣？

    莫大叔问过唐景盛为什么要把剑设计成这个形状。他当时毫不犹豫地说了：因为我所练的武功。

    唐景盛所练习的陈式太极，拳路练起来繁复艰难，初学的人，想在一两个月内比画象，就很算是有天赋的了。而太极剑却简单明了，也就几个动作，基本包含了剑法的基础动作。可是，随着拳法的熟练，精研，对剑法的认识也就深刻了许多。陈式的太极剑不是为了好看来设计的，它，就是一种杀人的剑法，假单，直接。

    随着与老爸练习了太极推手以后，对拳法，剑法更是加深了理解。太极剑也是按照拳法设计的，它的动作会随着对手的变化而变化。多的是贴身缠绕，借力打力的攻防意识。在与对手的纠缠中，寻找机会，一击破敌，不是比死砸硬磕的蛮力。剑就如毒蛇，目标，就是对手的一切薄弱之处：关节，体表的肌腱结合，不要说到了对手的空门里边了。

    就是因为剑招多的就是贴着对手身体做切割，缠绕的原由，所以唐景盛才在剑的一面换上了锯齿。平口的切割远远不及锯齿的威力，平口的yongli一划怎及得上锯齿的轻轻一拉。

    在这个世界上，唐景盛可能需要面对的是能够夺取他生命的危险。

    “呵呵，我当然是无所不用其及的啦。”说着的时候，唐景盛拿起狼牙，找了一根木棍来演示一下，在座的每一位都对演示的结果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