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都是鬼子
“愣怔呀，他罔顾士兵的安危、玩忽职守，险置几位精锐侦察兵被冻死在火车顶上！最终导致两人重伤一人轻伤，其中有一人严重冻伤导致终身残疾！他这是在犯罪！免他的职，免了他都是轻的！”说起愣怔，任来风不由就提高了音量。 他说的理由很充分，可以说愣怔就是咎由自取。不过，曾经跟在任来风身边当警卫员好几年的黄天却总感觉任来风说这些话时言不由衷，里面似乎还有什么隐情。任来风既然不说，黄天自然就不能追着刨根问底。 领导告诉你内情，是你有知道的权限；不告诉你，那就是你没有知道的必要。黄天别看和任来风感情上亲近，做事的分寸他却掌握得很好。该问的问、该说的说。不该问的不该说的，他一个字也不会出口。这也是任来风信任他的另一个原因：口风紧。 愣怔的话题揭过去，黄田和任来风这将帅二人聊起了部队建设情况。暂一师如今全师有官兵八千余人，比初建成时人员多了将近一倍。并且黄天还和多支伪军部队都取得了联系，如果能把这些人全部拉过来的话，他的暂一师最少还能再多出五千人！ 部队建设任重而道远，在日本鬼子没有投降之前，再多的部队也不嫌多。任来风鼓励黄天多多招募士兵，扩大部队编制，如果能够争取伪军反正那是最好不过。 反正一个伪军，日寇就少一个帮凶，我们这边就多一个抗日的战士。一正一反，敌我双方相差就是两个人。如果再加上士气、兵员的素质等软实力的差异，其间的差别将会更大。 因此，能争取伪军反正的话就尽量去争取吧，反正素质再差的伪军也比刚放下锄头的庄稼汉要强。 将帅两人关系本来就近，这一唠起嗑来就有说不完的话题。看看时间也不早了，黄天站起身准备告辞，临走之前邀请任来风：“总座什么时候要是有时间去暂一师看看，弟兄们都盼着能和总司令见见面、说说话呢。” “哦，那我现在就有时间。呵呵，我这就跟你过营去看看。怎么样？你不会不欢迎吧？” “真的？那太好了！”黄天像个孩子一样拍着手笑了，“弟兄们要是知道总司令来看望大家还不定多高兴呢！走吧，欢迎领导视察暂编第一师！请！” 黄天说的一点儿也不假，任来风走到军营门口的时候，把守营门的战士那叫个激动呀，让任来风本人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四个守门军齐刷刷的立正敬礼，四个人同声高喊：“欢迎总司令莅临暂编第一师检查督导！”声音虽然没那么整齐，但这四位仿佛是用尽了平生的力气一般，任来风都都觉得震耳朵。 任来风随口说了一句弟兄们辛苦了，四名守门军又齐声回复：“总司令辛苦！”好嘛，这动静，搞得就像阅兵一样。 走到哪儿，哪儿的战士都打敬礼，让任来风好好享受了一回高人气长官的感觉。一路回着军礼直到跟黄天进了他的指挥部，这场敬礼与问好的仪式才算告一段落。火 车上的话题还没聊过瘾，勤务兵奉上香茶之后退了出去，两个人继续谈论收编伪军的话题。说了没几句，外面进来一个人，是愣怔。 “愣怔，是你！”黄天惊呼了一声，跳起身两步抢到门边朝外面看了两眼，这才一把关上了帐篷门。 “呵呵，黄天，看你的小心样吧？难道你连你的师部警卫都信不过吗？真要不放心把他们换了嘛！这屋里有谁？你、我、总司令还冯处长。你是害怕别人看见你和总司令在一起吗？” 黄天的微微的红了一下，不过已经做到师长的他当然和以前当警卫员时候不一样了。上下打量打量愣怔，黄天嘿嘿一笑，“愣怔，我看你可一点儿也不像被撤职查办的样子呀。你看你，到现在还是那副谁也不服的样子。我说，哪怕是装，你也得装个哭丧脸吧？哪有撤了职还是你这样的？” “呸，你才哭丧脸呢！”愣怔呸了一口，“我来找总司令承认错误不得精神着点儿吗？不和你说了，我是向总司令汇报思想动态的。总座，长春那边没动静，奉天的俘虏营倒是有点儿意思。” “奉天俘虏营？那里怎么了？” “我听说，奉天的俘虏营里关押了几千个红头发、绿眼睛的洋鬼子。这日本鬼子也真是的，咱中国人被抓住挨打也就算了，这些洋人被抓住，小鬼子也照打不误！” “洋人怎么了？洋人也是人，他们也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不比咱多出一口气！” 愣怔一说洋人怎么怎么样，黄天不干了。他大伯黄飞鸿就是中华武术的大成者，曾经跟随满清爱国将领刘永福赴台抗倭，立下战功。黄飞鸿血管里流的是中华民族不屈的血脉。继承家族传统，黄天也从来就没把洋人当回事。现在听愣怔话里似乎有洋人比中国人高贵的意思，当即出言反驳。 “我可没说洋人高贵。”愣怔急忙开口辩解。任来风就在旁边坐着呢，要是被总司令误会他崇洋媚外，那可就是大事了！“我的意思是说，洋鬼子也是鬼子、日本鬼子也是鬼子，他们既然都是鬼子，那日本鬼子一点儿不照顾同类呢？” “你，你……哈哈哈哈……”任来风手指愣怔哈哈大笑不止。他还真没想到洋鬼子和日本鬼子竟然在这方面有联系，被愣怔这么一说，任来风心里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畅快，不由得大笑。 黄天也笑了，他是为刚才自己无端的指责愣怔感到有点儿不好意思，笑一笑缓和气氛。不过，听了愣怔刚才说那些话他已经明白了，愣怔被撤职是假。八成啊，他是奉了任来风的密令在搞什么诈降计、苦rou计之类的计谋糊弄鬼子。 “嗯。奉天俘虏营的事情你专门盯着点儿。齐齐哈尔这边你也得加把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