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学生当镇长上新闻，春运挤火车累死人
司法局局长收到了市政府办公室批转的施工单位的上报材料，材料中将新霞所做的工作描述得较为详细，建议市政府在道路沿线所涉及的乡镇推广阜家湾镇的做法，以减少施工阻力，便利工程迅速开展。同这份报告一起送达的还有组织部的批件，推荐新霞到沿线的乡镇任代理副镇长。司法局长让应诉科把近期几个乡镇协调员的总结送上来，局长想看看自己的人是如何表现的。局长从几份总结中挑出了新霞所做的总结。新霞所写的总结报告较为简单，她只是简单地汇报了此次协调工作的经过和结果。 自己局里还有这样的能人，居然不知道，局长很想看看这个材料中所说的新霞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他让新霞到他的办公室来一趟。 听说局长要见自己，新霞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作为新来尚处在实习期的新人，局长怎么也不会召见一个实习生，新霞忐忑不安地走进了局长的办公室。 “局长，我是新霞，是您找我吗？”新霞走到局长办公桌前，手心里都快要攥出汗了。 局长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小女孩，长得很普通，皮肤不算白，齐耳短发，在脑后扎着一对羊角辫，从闪烁的眼神能看出她此时显得有些紧张。 “嗯，你坐下吧！”局长示意新霞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新霞低头看了一眼坐椅，侧身坐下了。 “听说你这次下乡当协调员啦，怎样啊？”局长一边看着文件，一边问新霞。 “是的，局长！”新霞小心地回答，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有什么感触吗？”局长仍未抬头。 “总结已按科长的要求上交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新霞低声地问道，她知道自己写的总结较为简单，不知道是否因此让领导不满意。 局长抬头看了她一眼，感觉小丫头确实有些紧张了，额头上都渗出汗珠，“你不要紧张嘛，我有那么可怕吗？”局长笑了笑，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谢谢局长！”新霞立马站起，双手从局长手中接过茶杯。 “你坐吧，我只是找你了解一下，你是如何想到让当地农民为工地供黄砂的办法的？”局长想让小丫头缓和一下。 “啊，您是想了解这个呀！”新霞松了一口气，“是这样，我就是阜家湾当地镇上的人。我们那里有一条小清河，河两岸都是沙滩地，我们当地人盖房都是从那里取的黄砂，所以就想到老百姓也可以利用这些黄砂。我从施工单位了解过，他们能用上那些砂子，只是因为与当地老百姓弄得比较僵，才从外地高价进的黄砂。”新霞一口气讲完，感觉轻松了不少。 “哦，是这样啊！那后来村委怎么又同意给施工单位供黄砂呢？”局长有些不解。 “这个啊，村委领导当时可能没有想到这个可以卖钱吧！我到医院去探望过生病的村长，给他们讲过这件事，他们听了很高兴！”新霞讲话的声音渐渐大了些。 “嗯，我明白了，你这个丫头做事还比较认真嘛！”局长内心暗自称许，难怪施工单位在报告中如此大力称赞。要是我们其它同志都有这样的觉悟，有这样的责任心，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呢。 “你回办公室把你们科长叫过来，我找他有点事！”局长对新霞吩咐道。 离开局长办公室后，新霞感觉轻松了许多，心情也高兴起来。 几天后，新霞收到组织部的新任命，让她去高速道路项目沿线的另一个乡镇任代理副镇长。 这件事很快成了当地的头条新闻，才二十三岁的大学毕业生，华丽转身为乡镇副镇长，这么年轻的副镇长，实习期尚未结束就如此快地得到任命，在当地历史上都是头一次。 新汉在银行附近的公用电话亭给新凤打了一次电话，称准备给新凤汇款2万元，帮她还欠款，被新凤拒绝了。新凤告诉新汉，她们公司今年效益不错，她也实现了与公司签订的承诺协议，若公司按协议兑现的话，她今年的奖金就完全可以归还全部的借款。 新凤还告诉新汉，不要将钱全部带回家，以免被小偷盗走。希望他将钱留一部分在深圳，争取明年将业务拓展大些。新汉也简单地提到王圭元要他组织工程队的事，新凤对此很赞同，希望他按王圭元说的做，不会有错的。 这样，新汉就在银行办了一个存折，身上只留了4千元，其余的钱都存入银行存折上。 新汉在银行办理好存折后，将存折仔细放在内衣口袋里。又将手中的钱分成三处，分别放入三处贴身的衣袋中，只留下少部分现金放入外衣口袋中。他打算在商场里给爸、妈，给新霞和新凤及红梅每人都买些礼物。尤其是红梅的礼物，他到商场看过几次，相中了一款驼色格子呢大衣，他看到别的女人穿在身上特别精神。他和红梅结婚时，衣服都是自己或福昌师傅做的，他们一家人穿的衣服，极少在外面店铺里买成衣。但这件格子呢大衣，布料非常厚实，一般店铺里很少能见到这样的布料，而且做工、式样以他的眼光来看，都是非常称心的。 新汉想象着红梅穿上这件毛呢大衣的样子，一定会比别的女人更神气。尽管这件衣服的标价有些贵，要近300元，差不多是一个内地工人三个月的工资，新汉还是买下了。他还给自己买了一个大的皮革行李包，他来时是拿家中的一个帆布包，都已经磨得有破洞了，拉链也坏了。现在有这样一个包，给家人的礼物就都能装下了，路上也安全多了。 新汉是头一次体会春运乘火车的感受，之前虽然在新闻中、在电视上有看到相关的报道，但自己亲身的经历，还是让他觉得恐怖。 新汉虽然持有车票，但火车站台上黑压压的人群，依然让他觉得紧张，直觉告诉新汉，肯定有人挤不上火车，自己有行李，一定要抢先上。 火车进站了，车站广播一通知，人群就sao动起来。火车还没有停下来，人们就拎着大包小包跟着车门跑，有的甚至抓住车门边的扶手不肯撒手。有些人见车窗打开的，就直接将行李往车窗内塞，甚至有人干脆扒到车窗上往里钻。新汉看这架势，不用力还真不行。凭着这一年攒下的力气，强行挤到车门边，将手中的行李包使劲往车里扔。那行李包落在车内乘客的头上，有人大叫着，有人咒骂着，全无济于事，因为那些人的手都被挤得抽不动，只好任凭行李包顶在头上。 没有了行李，新汉挤起来就从容多了，他将车票咬在嘴上，两只手推着前面的乘客，一个劲地往里挤，终于能摸到自己的行李包了。因为早已做好了准备，他的手已提前伸在空中，将行李包的背带拉住，使劲往自己跟前带，终于挤出一个小缝隙，可以将包从别人的头顶上取下来。 就这一会功夫，新汉估计自己的内衣都汗湿了。他需要歇一下，喘一口气。然后双手抱着包，往车厢里面挤。 车厢内的行李架上都堆满了行李，过道上的人都挤到坐位上，有些人甚至还钻到坐位下，有些人坐在座椅的靠背上。有孩子哭着要上厕所，但人根本挤不到厕所边，就只好拉开车窗，对着车窗外方便。很多人的车票是没有坐位号的，火车严重超员，这个标示乘坐108人的车厢，新汉估计了一下，至少有300人。火车开动后，车厢在弯道处左右摇晃，但挤在过道上的新汉根本不用担心会跌倒，有些人还在笑着说，自己被挤得两只脚可以离地腾空了。 尽管新汉自己是有坐位号的，但他实在不想挤了，也实在挤不动了，就这么抱着行李包一路站了近10个小时，直到过了长沙，新汉才挤到自己的坐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