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时光里的你和我
到了派出所，民警弄清楚事情经过后，便将秦淮他们安置在接待室里，等各自学校的老师过来处理。 杜言溪和秦淮坐在一起，见秦淮的衣袖破了一道口子，还沾染着血污，轻声问道：“你受伤了吗？” 秦淮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故作轻松地回道：“好像是蹭到了墙角的下水管，没多大事。” 在巷子里摔倒的时候，他根本没注意到胳膊已经受伤，直到来派出所的路上，才反应过来。 杜言溪看着秦淮的伤口，抿了抿嘴唇，又将视线移开，继续保持沉默。 就在这时，曹飞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见秦淮和杜言溪都没什么大碍，他才松了口气，问道：“刚才老张在电话里没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个小时前，他正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突然接到张建平的电话，说是自己班上的学生遇到了麻烦，请他帮忙到西桥派出所领人，他便匆忙赶了过来。 秦淮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讲了一下。 曹飞面色严肃地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你们在这等我，我去里面办一下手续。” “谢谢老师。”秦淮说道。 “谢谢老师。”杜言溪也跟着说道。 两人目送曹飞走进办公区，看着曹飞和警察，还有西桥中学的老师沟通。 因为张建平正在休假，所以他们本来是不想打扰张建平的。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曹飞的手机号码，于是只好联系张建平，让张建平再打电话给曹飞。 西桥派出所的辖区里有不少学校，时常发生学生打架事件，所以对于如何处理这种警情，早已形成了一套流程。 而且今晚这事，秦淮和杜言溪也不是挑事的一方，所以各种手续很快就办完。 曹飞签好字后，就把两人领出了派出所。 至于那五个西桥中学的学生，先前曾因为打架进过派出所，所以这次需要每人写一封保证书才能走。 三人走到路口，曹飞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他的目光指向杜言溪，询问道。 “杜言溪。”杜言溪答道。 曹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记得你是走读生对吧？嗯，今晚你就先回家，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说完，他又看向秦淮，“秦淮，你跟我回学校。” 明天张建平就会回来，到底该如何处理眼前这两个学生，他并不想插手，毕竟不是他班上的事。 秦淮没有拒绝的理由，应道：“好。” “曹老师，他的胳膊受伤了，要不先处理一下再回去？”杜言溪看着两人，突然出声说道。 “啊，秦淮你受伤了？”曹飞后知后觉。 他拉开秦淮的衣袖，仔细看了一下伤口，发现伤的有点严重。 随后，他抬头问道：“需不需要打电话给你家长，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这个点校医室差不多已经下班了，要是赶回学校处理伤口的话，时间上可能来不及。 “不用，不用。”秦淮连忙摇头拒绝。 要是让家里那两口子知道他打架受伤，他就算不会被打死，也会被扒掉一层皮。 “老师，前面不远就是西桥卫生院，我陪他去包扎一下吧。”杜言溪再次突然开口。 秦淮诧异地看向杜言溪，只见她脸色镇定，看不出丝毫波动的情绪。 张建平考虑片刻，赞同道：“这样也好。” 他看向秦淮，叮嘱道：“我最后一节晚自习有课，你处理好伤口就赶紧回学校，不要在外面东游西逛，熄灯的时候，我会去你们宿舍查寝，看你有没有按时回去。” 秦淮点头答道：“我知道了，老师。” 宿舍里没有酒精、碘伏之类的药物，去卫生院清洗一下伤口也好，免得伤口感染。 曹飞打车回学校后，秦淮和杜言溪朝卫生院慢慢走去。 路上，杜言溪不主动开口，秦淮也不知道该聊点什么。 于是两人就这样，安静地走了五六分钟的路程。 进入卫生院后，杜言溪快步去找医生，尴尬的氛围才终于结束。 值班的是个年轻男医生，先检查了一下伤口，才问道：“伤口不深，不用打破伤风了，要不要缝两针？” 听见医生这样说，秦淮急忙问道：“可以不缝针吗？” “可以。”青年医生笑着回道：“就是伤口会愈合的慢一点。” 秦淮不自然地笑了笑，“那就不缝了。” “好，先把外套脱下来。”青年医生交代完，转身去拿各种清洗伤口的用具。 秦淮将外套脱下后，看了一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给我吧。”杜言溪突然伸出手。 话刚说完，她就接过了校服外套。 青年医生提着凳子过来坐下，给自己戴上手套，就开始帮秦淮清洗伤口。 他注意到伤口附近有一排白点状伤疤，笑着问道：“是不是被狗咬过？” “嗯。”秦淮点头。 “看着这伤疤的样子，起码有十二年了吧？”青年医生猜测道。 秦淮露出惊讶的表情，“厉害啊！” 青年医生得意地笑了笑，拿起消毒液就往伤口倒下。 “嘶……嘶……”秦淮猛地撇开目光，疼得直吸冷气。 杜言溪站在他们身后，望着秦淮胳膊上的伤疤，耳边响起赵贝贝曾经说过的话。 “你们是不知道，秦淮小时候可胖了，简直就是一个小胖墩，不过我听他们西桥幼儿园的同学说过，他在幼儿园里胆子特别小，经常被同学欺负……” 西桥幼儿园、十二年前、被狗咬伤胳膊、怕缝针…… 一个个关键词，仿佛不经意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让时光里的往事倾泻而来。 那时候，她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小胖墩，小胖墩的胆子很小，经常被小区里和幼儿园里的孩子欺负。 而她，则仗着活泼好斗的性格，时常带着小胖墩上门讨回公道。 时间久了以后，小胖墩就成了她忠心耿耿的小跟班。 不过有一天，有个熊孩子不守规矩，把家里的宠物狗放出来咬她，小胖墩为了保护她，被狗咬伤了胳膊，还为此缝了好几针。 她还记得，那天小胖墩在医院里哭的特别凄惨，差点把屋顶都掀翻过来…… 回忆过后，她看向秦淮的目光中多了些莫名的意味。 难怪当初刚来盛华读书的时候，她见到秦淮的第一眼，居然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