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秋南竹
正在江红月思考之际，忽然听见前面一阵sao动。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大概二十出头的姑娘抱着琵琶走到了台上。 这姑娘长得虽然不错，但是也不是倾国倾城的那种啊？江红月顿感疑惑，问道：“这个就是宁薰儿？” 安悦没好气地瞪了江红月一眼，道：“宁薰儿要是只有这般姿色，我还不如去皇兄的后宫找人玩儿呢！” 我去！郡主你真是厉害厉害！江红月却默默地低了低头，感觉好丢人…… 只见那歌妓拨动琴弦，开口唱了起来。 江红月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朝代的流行音乐，所以她听得很是认真。 这歌妓的声音确实不错，只是词曲这方面江红月没有研究过，也不好随便评价。但是江红月也能听懂那词是委婉忧伤的，而那歌妓唱着，却让人感觉是在无病呻吟。 不过无病呻吟的歌现代也多了去了。 江红月越听越觉得无聊，因为听歌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种消遣，如今在这里边听还要边在脑中翻译文言文才能听懂她唱的是什么，这与她的商人思维完全是背道而驰。 后世的流行音乐虽然肤浅，甚至低俗，但是它本身就并不只是单纯的音乐，更多的是一种商品，它是为了迎合大家的心理需求和当下的环境因素而创作的，能够唱出大家的心声——说白了就是为了赚钱。这也是为什么流行歌手赚的钱比那些大音乐家多的原因。 江红月见四周许多人都听得摇头晃脑，满脸陶醉，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明白这歌词的意思，心里暗叹，莫非原来只有我才是一个俗人？ 短短一个时辰，台上的歌妓就跟走马观花似得，一个接一个，在江红月看来，用流水账形容更是合适，她们唱的都是一个调调。 而那宁薰儿还是没有现身。 江红月等得不耐烦了，一旁的安梓鸣更是郁闷。 念儿也差不到哪儿去，因为安梓鸣的要求，她摆着姿势身子都僵了，江红月却兀自没有看两人。 安梓鸣有些慌了，红娘子难道真没有把他当回事？ 江红月打了个哈欠，心想，若是那宁薰儿还不现实，她就不等了，感觉实现她的化妆赚钱计划才是，也不知道那太尉有没有把大门锁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得比较鲜艳多彩的姑娘走了上去，模样比前面的好看了不少，江红月心想，这总该是了吧？她刚要去询问安悦，忽然安悦就摔了个杯子。 “花姐！我们等了这么久了，那宁行首怎么还不出来？！”安悦满脸怒意地吼道。 我了个去！怎么又不是啊？！ 江红月翻了个白眼，叹着气摇了摇头。 “公子，您先息怒，宁行首现在还在准备呢，待会儿就出来了，您再等会儿！”花姐见安悦带头发飙，又有许多人开始附和，也不敢怠慢，连忙走到安悦面前赔笑道，只是笑得很勉强。 “还等？等得头发都白了！去去去，你快去把那宁娘子叫下来，不然你就给我上去唱！”安悦不爽道。 安梓鸣笑出声来，道：“花姐，你若是上去唱，我立马去叫几十个人来给你捧场！”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江红月这才注意到安梓鸣，但她只是扫了一眼安梓鸣，目光就定格在一旁的念儿身上。 江红月只觉得头上挂下几条黑线，她走到念儿身边，轻轻地点了一下—— 扑通！念儿僵硬地摔倒在地。 “哎哟！抽筋了！”念儿这才从恍惚中反应过来，却又开始大叫。 江红月连忙帮念儿顺了顺，又扶她起来，疑惑道：“你怎么做到的，坚持那种姿势？” 念儿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讪讪地退了两步。 江红月又看向安梓鸣，只见他干咳两声，别开了视线。 有了安悦的一起头，其余那些公子哥也纷纷站了起来，吵着要见宁薰儿。 江红月见了，心里暗笑，别人好不容易请来宁行首，若是一开始就让她唱，等她唱完，这人不都走光了吗？你们走了，这得少赚多少银子？若是我的话，不到三更天也不让那宁行首露面啊！ 不过江红月又觉得心里很受伤，这到处都是公子啊才子什么的，个个穿得都是各种华丽，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 醉翁楼那么多好菜，难道真的就比不上这秀色可餐？ 但是作为一个商人，要做的不是改变潮流，而是迎合潮流。 江红月寻思着，什么时候把这宁行首请去店里坐坐。 再一问，我了个天，这宁行首当真是当朝的天后巨星，比起后世的天后真是不逞多让，一曲千金不说，有钱都未必请得到，一般只有大员才请的动，酒楼里面，宁行首常去的也只有那京城第一酒楼——白楼，而且据说还是为了某些人情？ 这朝代大酒楼都有驻唱的，就算小一点，也有路边的野妓到里面卖唱，甚至是陪酒。 其实李掌柜也和江红月提到过，江红月二话没说拒绝了，她开酒楼又不是妓院，更不是KTV，别人吃饭呢，你一群妓女在哪里吹拉弹唱的，像话吗？要是在后世，被拍下来发个微博什么的，就可以等扫黄局去光顾了。 不过虽然江红月拒绝了，但是她自己也有用那金曲娘子的头衔去唱两首，她早就该知道这里的人就好这口了啊！ 失策，真失策，不知道把千月姬请到店里，效果比起宁行首又如何？ 唉，风流才子，今天算是知道那“风流”二字为什么放在“才”字前面了。 如今花姐脸上连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了，恐怕她都想去撞墙了，宁行首又不是她店里的小姐，而且来头还大，根本就左右不了，真是左右为难。 安悦见安梓鸣没什么反应，更是嚣张了，一脚踩在桌子上，指着台上的姑娘，戏谑道：“小娘子，别唱了，下来陪本郡……咳咳，本大爷喝几杯不？” 那小娘子哪里敢去，只见她满脸恐惧，向后退了几步，似乎就要逃跑了。 “公子！这小娘子不是咱春月的歌姬，只是过来帮唱的，您就放过她吧，我这就叫几个标致的小娘子来陪您！”花姐顿时谄笑道。 安悦撇了撇嘴，道：“真是没趣。” “花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又不叫宁行首出来，又不让这小娘子来陪陪咱，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江红月露出狡诈的笑容道。 安悦冲着江红月点了个赞，道：“江公子，刚才见你似乎没什么兴趣，没想到这功夫也不弱啊！” 江红月则是冲着安悦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 那花姐讪讪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台上的小娘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快跑。 可是那小娘子刚准备走，人群中就传来一个声音：“等下！要走？是不把我们的郡主大人放在眼里吗？” 安悦愣住了。 不止是安悦，其他三人也都愣住了。 “郡主？” “郡主一个女子，怎么来春月楼调戏姑娘呢？” “哎！仔细一看，好像真的是郡主啊！” “不会吧？郡主莫不是有那个爱好……？” 安悦有些慌张了，她猛地指向刚才那个声音传来的地方，道：“你是何人？” 安梓鸣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郡主逛青楼被发现了，明天也不知道要传出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在下秋南竹，见过郡主。”人群里走出一个男子，穿得也是那样华丽，长得倒也是个小白脸的样子。 “秋公子？”安悦诧异道。 安梓鸣的脸色是变了又变，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扇子，看似装文雅，实际就是装文雅……呃，不是，他用扇子稍微遮住了面容。 “这秋南竹又是何人？”江红月朝着林晏问道。 林晏叹了口气道：“秋南竹是秋太师之子，虽然那太师只是虚职，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但是秋太师乃是开国功臣，秋太师连带着秋南竹在朝廷都有一方势力，不可小看，就是皇上要降罪什么的，也要掂量几分。” “不是吧？！皇上真的会那么窝囊？！”江红月说完，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糟了个糕，一不小心说太大声了！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安梓鸣一眼，安梓鸣的表情似乎和刚才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她又开始疑惑了，这安梓鸣真的只是如他所说是一个小王爷，而不是皇上本人？ “郡主，我们还是走吧？”林晏在安悦耳边低声道。 安悦瞥了一眼安梓鸣，安梓鸣的脸色兀自铁青，却不动声色，于是她又打量了一下正笑看着这边的秋南竹，咬牙道：“走吧！” 江红月有些懵了：“这就走啦？还没看见宁行首呢！” “还看什么？走。”安梓鸣终于有了行动，他起身拉起了江红月的手，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安悦讪讪地跟在了安梓鸣的身后，林晏紧随其后。 江红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我钱还没赚呢！ 唉，算了，和着明星计划一起行动吧……反正我看她们这妆一时半会也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