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臭豆腐
“咦？为何今日醉翁楼没有卖麻辣烫了？” 不仅如此，连那个怪异的桌子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个平平淡淡的灶台。 虽然没有卖麻辣烫了，但是人们兀自在这里排着队，不是摆着灶台吗？说不定只是换了种做法。 李小八忽然从醉翁楼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个大锣鼓，另一手端着一碟菜，上面四块青色的豆腐身上沾着火红的辣椒，热气腾腾的样子说明是刚炸出来的。 “唔！什么东西这么臭？” “好像是刚才李师傅手上的东西传来的。” 李小八耳朵可尖了，听到“李师傅”三字，他是笑开了话。 我李小八也有被称作师傅的一日啊！ “啪！”“干什么呢？正事你忘了吗？” 江红月一巴掌拍到李小八脑门上，李小八一脸郁闷和委屈的样子，把排队的大家都给逗笑了。 “咳咳。”李小八这才清了清嗓子，将手中一碟臭豆腐放在灶台上，敲起了锣鼓。 “瞧一瞧看一看咯！新鲜……呃不是，秘制臭豆腐咯！用珍贵材料腌制，闻着臭吃着香还能强身健体咯！前四名免费试吃咯！不好吃不要……呸，保证好吃咯！”李小八扯着嗓子吼道。 “一块只要两百文咯！两百文你买不到吃亏，两百文你买不到上当！” 尽管李小八声嘶力竭地吼着，可是排在前四的那四人却是满脸嫌弃，好家伙，这么臭的东西能好吃吗？你还卖两百文？！就那么一块豆腐？！ “让开让开！不吃就给本郡主吃！”只见安悦从队伍后排窜到了前面，而那些人很自觉地退开几步。 安悦最初闻到这个臭味，确实是皱了皱眉，但是再一闻，却有一种很微妙的香气夹杂在其中。 安悦夹起一块试吃用的豆腐，送到嘴边，还犹豫了一下，但是她是谁？鬓上一朵红花摇曳的郡主殿下啊！这胆子那是杠杠的！安悦瞥了一眼江红月，见江红月满脸自信，这才将臭豆腐送入嘴中。 她闭着眼皱着眉头细细咀嚼了几下，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眼中闪着吃货的精光！ 她迅速咀嚼，哪里还有什么吃相可言？她快速地吞下了嘴里的臭豆腐，手中的筷子又飞快地伸向试吃用的第二块。 “这——江姑娘？”这还得了？说好了是前四名一人一块的啊！李小八本想阻拦，却是被江红月制止。 “这可是最好的广告了。”江红月用下巴点了点队伍后面看着安悦疯狂吃相的流着口水的人们。 安悦身后的人见安悦的吃相，口中唾液分泌了多少也不知道，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悦吃了一块又一块，可是谁让她是郡主呢？ 正当安悦准备把筷子伸向最后一块试吃用的臭豆腐时，她的筷子被另一双筷子夹住了。 “郡主，这可是用来试吃的，你一个人全吃了，恐怕有点过了吧？” “皇……皇兄？”安悦惊异道。 江红月挑眉看向站在安悦身边的大官人，皇兄？ 只见大官人哈哈大笑了几声，冲着安悦拱手道：“黄某失礼了。” 安悦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她看了看剩下的一块臭豆腐，表情有些尴尬：“哈、哈哈！剩下的这一块，就让给黄兄你了。” 说完，安悦退开几步。 大官人微微一笑，又用戏谑的眼神看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江红月，这才夹起那块臭豆腐，虽然之前看安悦吃得那么美味，但是那臭味实在不敢恭维，还是让大官人皱了皱眉。 大官人细细品味了一番之后，眼前一亮，道：“好，好一个臭豆腐！名字虽然俗气，但是外陋内秀、平中见奇，果真是闻起来臭，吃起来香！这细细品尝起来，真是焦脆而不糊、细嫩而不腻、初闻臭气扑鼻，细嗅浓香诱人，既有白豆腐的新鲜爽口，又有油炸豆腐的芳香松脆。” “大官人真是厉害，一语就道中了这长沙臭豆腐的特点。”江红月款款道。 “长沙臭豆腐？奇了，莫非这臭豆腐还有其他的种类？而且长沙这地名我倒也是知道，可是从未听说过那边有卖过臭豆腐这种东西。”大官人道。 “虽然那边没有卖过，但是这种臭豆腐却是借鉴了那边人平常的做法，不同地区不同做法，做出来的臭豆腐各有风味。”江红月解释道。 我去，差点就说漏嘴了！不过还好这时候的确是没有臭豆腐卖。 大官人点头称赞道：“江姑娘果真是奇人，居然能作出这样的豆腐，黄某佩服，佩服。” “滋滋……” 正在大官人和江红月谈话的时候，李小八就开始炸这臭豆腐了，而李小八的锅前，安悦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小八锅中的臭豆腐，简直是口水直下三千尺。 “抱歉，我要开始做生意了。”江红月冲大官人福了福身，也拿起了锅铲。 队伍迅速分为两队，经过刚才安悦和大官人的试验，他们早就已经对臭豆腐的美味深信不疑。 “可恶，刚刚见买麻辣烫的人少了不少，他们就又开始卖什么臭豆腐了？”杨管家在杨楼的阳台上咬牙切齿。 杨员外却摆了摆手：“若是昨日让你收购了麻辣烫的秘方，我们恐怕会亏本啊。” “这不一定。”杨管家道，“我们杨楼的人也多了，刚才听有人在讨论臭豆腐，似乎这臭豆腐有开胃的功效。他们醉翁楼没开门，所以我们杨楼也有得意，若是再加上麻辣烫的助攻，怕是会创下新高峰啊。” “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事实是你没能收购麻辣烫的秘方。不过，现在我倒是更像要这臭豆腐的秘方了。”杨员外望着醉翁楼前排着的一大波人，叹了口气。 江红月，莫非是上天赐予醉翁楼的救星？ 呵呵，不会，因为她会是杨楼的人。 “你们怎么又限量啊？！” 江红月瞥了一眼写着限量的牌子，呵呵一笑：“客官有所不知，这臭豆腐的制作工序极其复杂，而且都是用珍贵食材腌制，其实我们也没赚多少，只是想为醉翁楼以后的重新开张攒攒口碑——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本钱啊。” 李小八怪异地看了江红月一眼。 你不赚钱这天下就每人赚钱了！珍贵材料？不用的臭水的确够珍贵了！ “哈哈，不过后面的客官，没吃到臭豆腐没关系，你们还可以排在这里。”说着，江红月指了指身后，那辆卖麻辣烫的奇怪的桌子又被推了出来。 “你们还可以继续吃吃麻辣烫。”江红月笑道。 没吃到臭豆腐的人早已是口水直下三千尺，肚子也被馋虫整的呱呱叫，虽然麻辣烫已经吃过很多会了，但是再用来过过瘾也未尝不可。 “可恶至极！他们居然把麻辣烫放在臭豆腐后面卖！”杨管家见到这一幕，更是握紧了拳头。 “这红娘子的确很有商业头脑，若是局限与麻辣烫和臭豆腐之一，我还不开心了呢。”杨员外笑道，“这点小吃，可不能影响我们杨楼的生意。” 忽然，他皱了皱眉。 这的确不能影响，但若是醉翁楼重新开张有江红月助阵…… 杨员外总算有了一点危机感，江红月必须挖过来！ 这一天比以往都要幸苦，江红月简直是瘫倒在了床上。 “江姑娘！”李小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怎么了？”江红月很不情愿地起了床，打开门，郁闷地看着李小八。 “江姑娘，太尉那边说想要五十块臭豆腐……”李小八犹豫道。 臭豆腐是限量了，在外面摆摊的时候，无论是郡主还是王爷都只能买四块，之前麻辣烫也是如此。 江红月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吴大哥那边送来的豆腐不是够吗，你去炸吧。” 李小八愣了，当初王爷叫人来买麻辣烫她都不卖，这太尉…… 江红月一眼就看出了李小八的心思，她白了李小八一眼道：“当初王爷太明目张胆了，那么多人看着呢。太尉是我们东主，而且官又大，王爷若也是私下来买，我一样会给，我可得罪不起那种大人物。” “那皇上要两百块臭豆腐……”李小八道。 “给啊。对了，送去的时候你说一下，让他们少吃点，这东西油炸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还容易上火。”江红月道，“一定要说啊！” 李小八不明白为何江红月要强调这个，但是他送去的时候依旧照说了。 太尉和皇上吃着臭豆腐的时候，都是频频点头，除了为臭豆腐的美味，还为那句话。 哪个经商的会让人少买他的东西？商人只会夸大好处，而忽视坏处，但是江红月不一样。 这点让两人赞叹不已，心中好感也增加不少，除此之外，还有神秘感。 而皇上一个人怎么吃得完两百块臭豆腐？他吃的时候，身边坐了不少人，还包括了王爷安墨。 安墨笑盈盈地边吃边说：“这红娘子，我叫人去摊点的时候她不卖，皇兄你私下派人去她就卖了。” “你那样明目张胆的，她若是卖了，还有谁会准守规矩？” “哈哈，皇兄说的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