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名将风采
自有婢女为各人斟酒。 汪麒效举杯道：“自汪某人镇守汉中以来，承蒙大蜀皇帝天恩，得各位同僚襄助，魏凉两国虽对汉中虎视眈眈，恨不得攻而夺之，但也只能望而却步，不敢举兵来犯。他朝时机成熟，我定率兵攻魏围凉，为皇上开辟不世基业，让那魏帝、凉帝休想有一晚能安眠！来，为我大蜀他日能灭魏凉喝他一杯！” 在座众人除诸葛兄妹之外一起欢呼，开怀畅饮，诸葛兄妹礼节性地陪了一杯。 婢女小碎步上前为各人斟满美酒。 令雨中心道，他故意不说楚国，难道是给诸葛兄妹面子？ 是了，楚国和蜀国虽说不是同盟，但却非敌对关系。 但他又说得如此豪气，是否是在暗示诸葛兄妹，大蜀才是值得投效之国呢？ 汪麒效忽然站起来，各文官武将连带诸葛兄妹随之纷纷站起时，汪麒效大笑道：“隆中诸葛氏天下无双，能人辈出，今番有幸请到诸葛公子和诸葛小姐，实乃我汪某人之福，让我们齐向两位翘楚敬一杯。” “敬诸葛公子、诸葛小姐！” 各人再痛饮一杯。 诸葛兄妹，特别是诸葛钦非常高兴，连令雨中都暗赞这汪麒效气度确是与众不同。 汪麒效请各人坐下用菜，自己亦坐下提起筷子。 接着先是汪剑化、汪平，再是其余文官武将，陆续向诸葛兄妹敬酒。 诸葛钦酒到杯干，诸葛荻则是浅尝辄止。 她喝了酒之后脸红扑扑的，更增美貌。 只有那何瑞年难得喝上一杯，不知是量浅还是担心被令雨中喂了“毒药”，再喝酒会加速药性发作。 酒过三巡，汪麒效干咳几声，各人放下手中筷子，转过头去，听他说话。 “不知贤兄妹之前是否到过汉中？”汪麒效望向诸葛兄妹一席。 诸葛钦道：“年少时跟随家父来过一次。” “哦？哈哈，那时汉中太守想必还是黄老将军。” 令雨中正在想这“黄老将军”是谁时汪麒效捋须笑问，“不知四公子对汉中作何评价？” “若说成都是蜀国的心脏，那汉中便是蜀国的咽喉，汉中有失，蜀国危矣！”诸葛钦正色道，“汪太守驻汉中多年，压得魏凉不得前进一分，蜀中第一名将之称当之无愧！” 汪麒效哈哈大笑，有人立马站起来，提议一起敬汪麒效一杯。 汪麒效自然是欣然受之，饮罢摆手笑道：“诸位同僚，剑儿、平儿，今夜大好机会，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大可向四公子和七小姐请教则个。” “不知四公子对凉国有何看法？”汪平首先出言问道。 “少将军问得太过笼统，不知特指哪一方面？”诸葛钦微笑问道，他喝了不少酒，似乎谈兴渐浓。 汪平沉吟片刻后说道：“先问军力，再问内政。” 汪平一开口，令雨中注意到诸葛荻似乎也来了兴致。 诸葛钦笑问：“少将军可曾与凉兵交过手？” “交手三次，未曾败过。”汪平说得很平缓，但听得出，毕竟有点自得。 “可曾得过一城一地？”诸葛钦接着问道。 “未曾。”汪平坦然自若。 诸葛钦淡笑道：“凉国之败败在将而不是兵，虽然蜀军兵力数倍于凉，但若凉国皇帝能知人善用，上下一心，蜀国要想大胜他，也很困难。” 汪平作沉吟状，脸上丝毫不见不悦之色。 “四公子，不知凉国有何名将可与我父亲一战？”汪剑化转头问道。 汪麒效本在夹一颗花生，听到此话不禁放下了筷子。 令雨中亦留心倾听。 诸葛钦淡淡道：“凉国左丞相令行风，此人虽任文官，但武功修为精深，又善领兵打仗，实乃帅才，在凉国无人能出其右。” “哈哈，四公子可知，如今令行风他……” “剑儿！”汪麒效摆手打断汪剑化的话，“当年蜀国大将军上官霸领兵八万攻克武都，兵锋直指凉国南部陇西、天水、南安三郡，连战连捷，围陇西郡二十多日，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彼时凉国皇帝封令行风为大元帅，与当时还是皇子的马傲腾一起，起兵三万驰援陇西。唉，上官将军最终不敌令行风，居然一战而为国捐躯，可惜可叹啊！” “爹，我听说当年那一战是令行风使诈才能击败蜀国大军的。”汪剑化忙道。 “败了就是败了，自古兵法有云，兵不厌诈，更何况令行风那一战是以少胜多，确是打了一场漂亮的硬仗。”汪麒效叹道。 令雨中暗赞汪麒效有风度，同时疑惑为何他要打断汪剑化的话不让儿子说出凉国武威令家的变故？ 汪麒效忽又站起，举杯道：“来，让我们为这一场渭水之战喝上一杯！” 诸人大惑不解，但还是举杯一饮而尽。 汪麒效坐倒后正色道：“此战既可当作我蜀国的一场耻辱战，亦可以此告诫警示我等为将之人，就算占尽优势之时也不可轻视任何对手，更不可盲目追求战功，应当审时度势、进退有据。” “汪太守之胸襟气度令我等折服。”何瑞年道。 其余文臣武将亦大声附和。 汪平又再问诸葛钦凉国内政之事。 诸葛钦直言当今凉帝缺乏容人之量，坐上皇位之后并未重用令行风等贤能，而是起用了一批趋炎附势的权臣，导致凉国朝堂混乱，民心背离。 令雨中心道，凉国朝堂之争关键还在派系之争，父亲未被马傲腾重用是一方面，他自己不想参与到派系之争中是另一个重要原因了。 接下来众人又聊了一些天下局势方面的话题，诸葛钦每每开口，都能发表一些中肯独到的观点，引得诸人赞赏和好评。 而那诸葛荻则一直闷声不响，就算汪剑化时不时找些话题引她说话也不见效果，她往往只是随口敷衍几句了事。 如此一来汪剑化也觉无趣，只得频频向诸人敬酒，他酒量倒是真好，喝到后来仍然毫无醉意。 汪麒效也发觉到何瑞年的沉默寡言，发话让他与诸葛钦纵论时事，但何瑞年推说自己学识浅薄、见识狭隘，哪里比得过诸葛钦。 令雨中暗暗好笑，知道何瑞年一直在担心“毒药”发作，同时又奇怪他为何不当众揭穿自己，继而将自己捉住逼问解药。 这一场酒宴从酉时三刻一直喝到将近亥时才总算结束。 令雨中早已饿到肚子咕噜咕噜叫了。 站在他左手边的人低声道：“下次记得吃饱了再来。” 令雨中冲他微笑表示感谢。 “四公子、七小姐，若是不嫌弃汪某人府内粗陋俗气，今晚不如留下安歇。”汪麒效见诸葛钦喝了不少酒，早已面红耳赤，起身时都有点晃悠，便好意留客。 诸葛荻正想开口，诸葛钦笑道：“多谢……多谢太守美意，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令雨中没料到诸葛钦会同意留下，心想难道这诸葛四郎被汪麒效的气度折服，想要投身在太守府中当幕僚？亦或者他确认了汪平就是诸葛氏正在寻找的新将星，决定找机会接近进而辅佐？ 不知为何他竟非常希望诸葛荻能出言反对。 诸葛荻果然没让他失望，只听她埋怨道：“四哥，爷爷、爹爹时常让你莫要贪杯，你却总是把持不住。罢了，你就在太守府住上一晚，我独自回客栈便是。” “这可使不得。”汪剑化忙道，“怎能让诸葛姑娘这么一位娇滴滴的美人独自住在客栈之中呢！” 诸葛荻白了汪剑化一眼，淡淡道：“姑娘又怎么了？我自幼学武，一个人能打十几个壮汉，难道还不能一个人住在客栈？” 汪剑化讨了个没趣，只得苦笑闭嘴。 令雨中见到汪剑化屡次想讨好诸葛荻，或者是找话头搭讪，都被诸葛荻冷冷拒绝，大感快意。 倒是那汪平，自始至终都很淡然，话也不多，显得沉稳持重。 令雨中心想他日若是与此人阵前为敌，倒要小心了。 汪麒效见诸葛荻执意不留，便吩咐汪平代为送客。 令雨中真想开口替诸葛荻回绝，谁知诸葛钦却道：“那就有劳少将军了。” 诸葛荻也只是淡淡点头，并未拒绝汪麒效的好意。 令雨中心中酸酸的茫然若失，恰在此时听到身旁有人道：“小田，速去叫车。” 令雨中猛然发觉何瑞年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前，才意识到自己便是他口中的“小田”，应了声“是”。 他出了客厅，正愁没地方找那辆马车时，见一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躬身行礼：“各位大人的车马都已候在大门外了。” 众人辞别之后在汪剑化和汪平的引路下出府，数何瑞年走得最急最快。 出了府门，何瑞年找了个机会苦着脸拉住令雨中道：“大侠，解药可以给我了吧？” 令雨中正在留心观察汪平和诸葛荻，随口“嗯”了一声。 何瑞年何等聪明，低声道：“汪平将军早已成亲了，取得是长安侯的千金，公孙小姐凶得很，想必少将军不敢再娶。” 令雨中心中一动，如此说来，汪麒效和长安侯公孙慕是亲家，那武阳君上官云龙要设计对付公孙慕，汪家应该不会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