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论功行赏
众人在议事大厅落座，令雨中将钱物清单奉上，马铮看也不看，随手扔给周怀北，微笑道：“方才陇西郡下辖的襄武、白石、安故三县皆已望风归降，为兄不费吹灰之力，便收服了陇西全郡，中弟厥功至伟。” 令雨中随口谦让一番。 马铮问道：“为兄有一事相求，不知中弟愿否答应？” “大哥说哪里话，请吩咐便是。”令雨中欠身说道，心想难道大哥要封我为将军之类的官职？又想自己既然已认了这个大哥，理应祸福与共，分担义兄的烦恼，为他解决麻烦。 “中弟，陇西全郡现有兵马三万，为兄想全都交给你指挥，你替我抵御蜀军，可好？”马铮正色说道。 令雨中愣了一愣，随即惶恐不安道：“小弟年纪尚轻，又没有经验，怎能担当要职？” “雨中公子谦虚了。”周怀北笑道，“以雨中公子的才能，足以担任陇西郡守之职。” “为兄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周先生的，请中弟莫要推辞。”马铮道，“唉，说来惭愧，为兄与你结拜一场，至今未能让你享福，却时时让你出力办事，唉……”说罢又长叹一声。 “殿下，他日你封他个凉国最大的将军不就行了。”骆雁在一旁笑道，“或者是丞相，他爹爹好像也是当过丞相的。” 众人一听为之色变，马铮脸上先是兴奋，接着转为凝重，随即又黯淡下来，想是念到了皇帝的宝座，又想到惨遭政变身死的父亲。 令雨中瞪了骆雁一眼，骆雁吐了吐舌头，又道：“不过啊，等殿下的好中弟安顿好之后，我想代他告假，我曾经答应他要带他去找天心草的。” “当然可以，以后中弟就是陇西郡的主人，想去哪里都可以。”马铮莞尔一笑道。 令雨中见无可推脱，便答应下来。 恰在此时，兵士来报，白晃将军在黑石镇大获全胜，击退了罗齐大军，斩敌不下三千，现下带领冯恩、邓彪稳守黑石镇，而万鹏、鲁成勉、艾敦领兵回返。 其中万鹏、鲁成勉作战十分英勇，阵前对阵时斩杀罗齐手下四员战将。 众人自然开怀大笑，马铮召见诸将，大加褒奖。 令雨中提议让万鹏担任陇西郡尉、鲁成勉任副郡尉，助自己镇守陇西。 马铮自然无有不从。 万鹏、鲁成勉二将对马铮死心塌地的同时，对令雨中亦是感激万分。 当夜，马铮在郡守府大摆庆功宴，临别时拉着令雨中的手凄然道：“父皇被害，尚不能公布天下，身为儿子的我也不能为他报仇，心痛如斯啊！” 令雨中随口安慰几句，提议等凉国南方安定下来，可起义师北伐平乱报仇。 马铮连连点头，又说当下自己在此拥兵夺城，名不正言不顺，极易招来天下人非议，说自己要造反，西平、金城两郡也是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攻伐自己。 周怀北只能再度温言劝解才总算让马铮平复了心情。 第二日，马铮带着周怀北等人离开陇西，回返南安郡。 令雨中为雷豹一家修建了坟墓，郑重祭奠，并在坟前诛杀了廖常青。 此后几日，令雨中一直与万鹏、鲁成勉训练兵士、加固城防，随时准备迎击来犯的蜀军。 黄仁甲似乎并没有北侵的打算，一直按兵不动。 令雨中又让探子打探楚国大军的动向，以及罗猛的去向。 骆雁十分乖巧，只自己在城中闲逛，或是寻些草药，从来不随便打扰令雨中。 令雨中好生欣慰，心中对她的好感又加深了许多，已将她当成了知己好友，但也仅限于此，并未对其产生爱慕的情感。 期间，不少陇西城内的大小官员武将、豪绅富商均携带重礼来拜见令雨中，更有商贾想将女儿许配给令雨中。 令雨中好生尴尬但又只得接见，所有礼物全部不收，多次下来，他好生心烦，思虑再三后计上心头，召见督邮郭艮，加以对应，整理出了未曾前来送礼的官员和武将名单，让下属将这些人请到郡守府来。 郭艮心中狐疑，也不知这位年轻的郡守大人要做什么特别的事，但都一一照办。 令雨中又招来功曹方庆，一同接见那批官员和武将，共有十一人，其中职位最高的是郡守府主簿潘松。 在议事厅坐定之后，令雨中故意板着脸问道：“诸位大人、将军，可知我为何唤你们来？” 十一人见他面色不善，无不面面相觑。 终于有一人轻“哼”一声。 方庆冷声道：“原来是掌管农业生产的王仪，你为何‘哼’了一声？是对令大人不服气吗？” “方大人，我想王大人并非心有不敬。”潘松淡淡道。 “潘主簿，不是不敬那又是什么？”方庆歪头问道，他虽然也是好官，但因为与潘松脾性差异大，很难聊到一起。 潘松瞧了一眼方庆，又望向令雨中，忽然一拍身前案几，霍然站起，冷声道：“你们要罢官就罢官，要杀就杀，何须多言！” 令雨中哑然失笑：“潘大人，你办事牢靠，为人忠厚，我为何要杀你呢？” “哼。”潘松低哼一声，又再坐倒，“多谢大人夸赞，但下官受之无愧。” “好，潘大人不愧性情君子。”令雨中赞道，“还请大人解释下方才的话。”心想此人不失为一名好官，但听说性格过于耿直，不太合群。 “只因在此的十一个人都没有向令大人送过礼，所以令大人才会将我们召来，只怕是要大加责备一番。”潘松沉吟半晌后终于说出。 王仪道：“下官曾与潘大人亦说起过此事。令大人虽……唉，但终究没有朝廷的任命书，所以……唉。” 令雨中哈哈大笑，心想，原来这些人还想到了我这个郡守位置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一节，沉吟后说道：“各位，今日我将你们叫来，并非怪罪你们不送礼，而是要大大赞扬你们。我已命人查明，你们为官清廉，对上级从不巴结、不送礼，这正是我所需要的好官。” “当然了，我也并非说送我礼的那些人就不是好官，只是我个人不喜欢这种风气罢了。他们的礼物我都退回了，以后不管是他们，还是你们，都不必跟我来这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