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八面玲珑
令行风夫妇和令雨中、还有朱茂四人均换上黑衣人的行头，乔装改扮成褐衣人张焕的手下，与另外三名张焕挑选的黑衣人一起，在卯时三刻时分出了令府。 至于其余二十名黑衣人，皆被击杀后沉入了院中的池底。 张焕不以为意。 令雨中本来想留他们一条活路，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绝不能冒这个险。 令雨中站在大门前，回头深情地望了一眼家园，心中无比酸痛。 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再回来时，也许家早已不在了吧！ 暗自神伤时，只听朱茂冷哼道：“右亲王本事还真不小，果真调走了马魁部下的兵将。” 张焕尴尬笑道：“大将军的人不走，小人如何尽力为令丞相办事？” 令雨中心生鄙夷，张焕此人虽然脑筋灵活，但其见风使舵的本领在凉国只怕难逢对手，比墙头草倒得更快。 一行人骑了健马直奔武威南城门，路上不时会遇到搜城巡逻的兵将，张焕只要出示右亲王的令牌，随口胡诌一个理由，总能顺利蒙混过关。 这些兵将大多都巡视了一夜，疲惫不堪，正等着换班，故而盘查更加松懈，一看到令牌就放行，并未细查张焕“随从”。 武威虽然是凉国的都城，但规模不大，只跑了一炷香的工夫，便到了南城门。 城门本有门吏把守，此刻都换成了马魁的部众。 那守将是一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远远见到张焕一行，提枪上马，领了十余名兵卒围了上来。 张焕勒住马匹，令雨中紧随其后，一旦发现他异动，便出手杀之。 张焕抱拳道：“将军好！” “来者何人？意欲何为？”那将军喝问，他见张焕等人都是劲装健马，格外留心。 “在下张焕，奉王爷之命出城办事。”张焕淡淡说道。 “今日城门关闭，没有大将军的令牌，任何人都不得出城。”将军正色说道，双眼不时瞟着张焕身后的令雨中等人。 令雨中也不回避，微笑对视。 张焕双眼一翻，自怀中掏出亲王令牌抛了过去。 那将军顺手接过，仔细辨别之后面露难色，抱拳道：“不是末将拒命，实在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说话的口气瞬间就软了。 “哼，难道将军不知武威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张焕冷声问道。 “末将只知奉命严守城门，不能放任何人出城，其余事情并不知晓。”将军淡然说道。 “哼，实话告诉将军。”张焕冷哼道，“世子被杀，王爷痛不欲生，本想亲眼见证凶手伏诛，奈何……奈何刑场防卫疏漏，让令家人救走了凶手令雨中，大将军虽然派人全城搜查，但也只是抓到一些小鱼小虾，主犯父子至今下落不明。唉，王爷心里可是相当不满，正是因为得到密报说令行风等人已逃离武威，王爷才会命我等出城追查。” 那将军脸现犹豫，似在权衡张焕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张焕轻提缰绳驱马上前几步，向那将军使了个眼色。 那将军心领神会，也驱马上前。 令雨中担心张焕临阵揭穿他们，不禁心中砰砰乱跳，握上刀柄，随时准备拔刀闯关。 守城兵卒约有两三百人，加上城楼之上有弓箭手驻守，若是居高临下放箭，确实极难对付。 令雨中打定主意，若是张焕反水，他先将其斩杀，再擒住那守将，看看能不能要挟守军，至少让弓箭手投鼠忌器，不敢放乱箭。 令雨中竖起耳朵倾听，只听张焕低声道：“将军，王爷这次对大将军可是相当不满啊。” 那将军似乎吃了一惊，随即又叹了口气。 “将军可曾听闻孟汉山之事？”张焕问道。 那将军点了点头：“大将军不日将会领兵前去迎敌，小将亦在随军出征之列。” 张焕“哦”了一声，欲言又止，随即又摇头叹息。 那将军面露疑惑。 张焕道：“以将军之见，大将军能退得了楚军吗？” “不好说。”那将军低声道，“孟汉山久经沙场，手下强将如云，不好对付啊！” “恩，实不相瞒，听王爷说，皇上亲口告诉王爷若是大将军退不了……咳咳咳……”张焕又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斜眼往城门方向瞧了几眼。 那将军久在官场，阅历丰富，自然明白张焕有不能说的秘密，也只能陪着干咳几声。 令雨中看不清张焕的表情，但听得到他说的话，也能看清那将军脸上的表情，暗赞张焕虽然面目可憎，但确是个jian猾之人。 张焕淡淡道：“若要出城，是不是非得请到大将军的令牌才行？” 那将军十分为难，沉吟良久方才低声说道：“末将名叫刘云山，现任从六品校尉，他日王爷若领兵出征，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张焕故作惊讶道：“刘将军何以知道王爷要领兵出征？” 刘云山眨了眨眼笑道：“大凉上下，有能力对抗他国大军来袭的现下除了王爷还有谁？” “这么说，之前还有其他人？”张焕诧道。 “令行风。”刘云山低声说道。 “刘将军真是好眼光，哈哈，等我办事回来，定在王爷面前举荐将军。”张焕正色说道。 “如此得多谢张公了。”刘云山拱手说道，随即举起右臂，高声下令：“右亲王亲赐令牌，命张公出城办事，开城放行！”他将“右亲王亲赐令牌”几个字说得特别响亮。 令雨中心中好奇，心想这张焕八面玲珑，深谙官场之道，确实是当官的好材料，不知在右亲王府担任什么官职？ 城门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缓缓开启。 刘云山大手一挥，兵卒往两旁散开。 张焕冲刘云山抱拳道谢，轻拉缰绳，欲策马出城。 谁知就在此时，一匹快马疾驰而至，马上一名年轻兵卒高声道：“大将军转瞬即到，请守城将士列队迎接！” 令雨中暗暗叫苦，恨不得策马狂奔出城，可那张焕依旧不紧不慢缓行。 那传令兵又道：“刘将军，这伙人是什么来路？他们有出城的令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