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险死还生
孙默此时也反应过来，脸色当即无比难看。 “是那个杂种！”孙默冷冷说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澄感觉到体表渐渐发红、水肿，伴随着刺痛感。 孙默将自己的那枚玉简放在手中观察，片刻后说道：“一刻钟后玉简会完全失效，到时候我们两个会直接被烧死……” 白澄首先想到的是向在场的其他四人求助。 “各位兄……” 话未说完，白澄蓦然发现其余四人与他们二人的位置竟相隔数丈远。 尽管白澄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但眼下别无他法，正准备迈步朝四人靠近。 孙默突然一只手拉住了他。 “别过去，这几个贱骨头早就是那群狗狱卒的人了，有我在这那几个贱骨头不敢过来找事。” 白澄回过头，孙默的脸居然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比起白澄，孙默只是全身是汗，并没有出现很明显的烧伤症状。 “我的修为虽然被封住了，但我的rou身依然强悍，要是他们几个敢主动过来找事我倒可以抢两个玉简，他们四个人拼命死守我也没办法……” 唉......没想到我会死的这么憋屈......白澄心如死灰。 “可恶啊，要是没有这该死的脚铐，那几个贱骨头我能打十个......” 紧接着，孙默又说道：“白兄，都怪我连累了你，我没想到那个狗杂种真的敢下死手。” 的确，白澄也想到了，对方真的想杀的人是孙默，自己只是被牵连了...... “无妨，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无力回天。” 在二人交谈时，没有人没有注意到白澄腰间挂着的那枚玉佩闪烁了一下。 一刻钟过后······ “大哥，他们怎么还没被烧死啊。” 与白澄相隔数丈远的四人窃窃私语。 “凡公子说那人不简单，果然如此，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逃过一劫，你们小心点，别被他抢了防热玉简。” 其他三人点头。 ······ “不知道他们在鬼鬼祟祟的说什么。”孙默说道。 “可能是在奇怪我们为什么还没被烧死吧。”白澄回应道。 “对哦，我们为什么还没被烧死呢！？” 白澄同样有此疑问，并且周遭好像没那么热了...... “你有没有觉得没有那么热了......” 孙默压低声音用只有白澄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嗯......” “先干活，不知道这里出了什么问题，等会目标任务不达标又给了那杂种找事的理由......” 白澄点头。 咦？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白澄审视自身，蓦然发现方才烧伤的遗留症似乎马上痊愈了......事后，白澄将此归于聚体丹的功效还存在的缘故。 ······ 李府，炼器室。 “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次品？”一位青年盯着面前的一把兵器冷冷说道。 “师兄，我们都是按照寻常法子来的，不应该这次出现这么多次品啊。” 被称作师兄的青年将兵器提起仔细打量，片刻后沉声说道：“的确不是你们的问题，是‘火’出了问题。” 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白澄正庆幸自己还活着的同时，石门轰然打开。 “好了，你们四个现在自由了，快给我滚，这件事......” 李凡的话未说完，当看清石门内的景象顿时呆楞在原地。 “哼，这孙子没想到我们两个还活着。”孙默的声音压的极低，只有白澄能够听到。 “你们两个在窃窃私语什么？” 说话的是狱卒的小队长，名为李贺，正是他此前押送白澄去见狱堂的堂主。 以他的修为，若是平时他自然能听清白澄二人的窃窃私语，只是热浪中包含的道纹扰乱了他的灵觉。 “我的防护法器出了问题。”孙默冷冷说道。 “听你的语气似乎你以为是我干的？”李凡顿时面色一冷。 “若是他做的又怎么会让你们两个活下来？”另一名狱卒为李凡开脱道。 “我可没说白澄的防护法器也说了问题......”孙默面色愈发阴冷。 “哼，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不信你可以问李贺大人。”李凡冷哼一声。 “的确如此，你们两个不要再无理取闹，说不定还有机会获得自由......”李贺淡淡说道。 他在威胁我们......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白澄内心无奈。 孙默还想理论几句，白澄连忙拉住他，压低声音说道：“活着最重要。” 孙默冷哼一声甩甩手，跟着队伍开始往回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没往日那么热了......李贺走队伍中摊开手掌有些出神。 “大人，我觉得这几个有必要重新审问一下。”李凡走到队伍前头对李贺说道。 李贺头也不回地淡淡说道：“去吧。” 队伍顿时只剩下了白澄、孙默和李贺三人，与白澄一同在烧火房干活的四人被带去其他地方审问。 “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没死在融火房，怪不得李芮非要杀你。”李贺说道。 “我乃是天命之子，当然不会死的这么随意，怪不得李凡那小畜生敢这么嚣张，原来是李芮指使的。” “说起李芮，还和你这同病相怜的废物朋友有些关系，正是李芮带他回来的，而李芮正是李凡的堂哥。”李贺讥笑道。 白澄手中的拳头攥得发紫，却因无可奈何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 李府，审讯室。 李凡面色无比的阴冷的坐在案台后，面前正是之前与白澄一同在融火房的四人。 “他们为什么没有死，隔热玉简确实是失效了，他是用什么手段逃过灵火烧灼的......” “大人，我们真不知道啊，那个孙默什么都没做，尤其那个凡人，那身体好像都被烧熟了......” “一群废物！四打一都打不过！” 李凡一拍案台大叫道。 底下四人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突然，门外出来“咚咚”地敲门声。 “进来！” 房门应声打开。 “李朗，你来干什么？” 眼见来人，李凡有些不耐烦。 “我来干什么？你们炉火房居然让几个罪人炼制上品火灵木！更别说还有一个是没有修为的凡人！” “怎么了，平时不都是这么炼的？”一看李朗的架势，李凡便知出问题了，火气当时就蔫了下来，他堂哥是李芮不假，但涉及到家族命脉的生意，事关重大，他不确定李芮会为他出头。 “我们这一批的剑器有一半都是次品。”李浪冷漠的回答道。 李凡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的俸禄是每月十五枚灵石。 整整九十把剑，合算下来九百灵石，李凡不吃不喝要整整五年才能赚到…… 对于化山境大成的他五年时间算不得久，只是……若因此被逐出李府事小，那些自己得罪过的人若要来报复自己恐怕自己会比死还难受…… “我们炉火房一直如此怎么会出错！肯定是你们手法出错了又来诬陷我炉火房。” 他堂哥是李芮，是李府的天才，只要他咬死不认，堂哥还能拉他一把，若是认了罪那堂哥也无力回天…… “你们几个今日在火房里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李凡恶狠的瞪向与白澄一同在火房的另外四人。 四人皆是连连摇头，恐惧万分。 “哼，和你们废话真是浪费我时间。”随即，李凡便抬手按在其中一人天灵盖上。 那人当即发出惨叫，眼珠子翻白。 为什么没有异常的地方，等等，这个凡人，前一刻他看起来无比的痛苦，下一刻怎么感觉变得轻松了不少……李凡脑海中浮现搜魂得来的画面。 在场其他人包括李朗也抬起手，在其余三人恐惧的目光中按向三人的天灵盖。 “凡哥，你说问题会不会出在孙默身上。” 一名狱卒叫道。 明面上李贺是他们的老大，私底下他们都跟着李凡混，因为李贺只是狱堂的一个小队长，而李凡的堂哥则是李府的天骄，两相对比之下和谁混得好一目了然。 “废话，我还要你说啊！”李凡不耐烦的训斥道。 李朗虽也搜魂得到了当时炉火房的画面，却不知有何异处，正要开口质问李凡。 “此事定有蹊跷，李朗你先回去。”此时，门外传来声音道。 李凡顿时大喜，李朗确是一惊：李芮怎么会来此地！？ 片刻后，房门应声推开，李芮大摇大摆的走进场中。 “你怎么还不回去？不相信我说的话！？”李芮眼角寒光冷冽。 “是……有劳师兄了……”李朗卑微的作揖答道，随后便推开房门离开。 “留这几个废物一命。”李芮右掌抬起轻轻往下一压，躺在地上抽搐的四人立即没有动静，昏了过去。 “你们几个，出去。” 李芮目光扫过几名狱卒，狱卒不寒而栗迅速退出房间。 “堂哥，你……你江合境大成了！？”李凡有些结巴，难掩惊讶狂喜。 “嗯……没错，不知这孙默有何来头，身上竟有如此宝药，不枉我花费数日炼化。” 李凡一下子变得愁眉苦脸了下来：“那这可如何是好啊，万一他真有个实力高强的师尊，那我们……” “我没想到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先别说他有没有所谓的‘师尊’，只要杀了孙默，我们咬死不认，我不信他那个师尊敢挑衅皇朝律法。” 李芮的脸色无比阴狠。 “这这这……我真的不知道咋回事啊，我都是按照你的指示办的，他……” “你是在质疑我？” 李凡连连摇头不敢触其眉头。 李芮也同样搜魂了四人，也并未发现有疑点。 “最近低调一点，不要再给我惹事，李云堂主去探索天月山脉深处，不知遭遇了什么，受到重创后今日才逃回府中，此事寻常弟子并不知晓。” 李凡连连点头。 “待明日炉火房开启，务必小心行事，这九十把灵剑也并非小事。” “好好好……”李凡顿时喜出望外，这就代表着李芮会为他挡下这件事。 不过他猜想并非是李芮想管，而是因为和孙默有关他不得不管，实际上府内没几个知晓孙默的事，类似孙默这种得罪人被关进来的人不算少，自然没引起多大关注。 …… 李府，地牢。 “白澄兄，你不会在扮猪吃老虎吧，表面弱不禁风，却有一枪点碎山河的绝学。” “你哪看出来的啊？”白澄没好气的问道。 “这可不是我瞎说啊，像今天炉火房，我可是江合境的武者，就算修为被封印，rou身的强悍也是你想象不到的，若是真正的凡人，我想他早就被烧死了。最最最重要的是，你要是真的凡人，怎么会被关在这个地方？” “鬼知道呢，或许是因为我刚刚吃了枚疗伤丹。况且我连我是谁都不清楚。” 白澄感觉孙默不管身处何地思维都如此大条。 “疗伤丹？你哪来的疗伤丹？” “狱堂堂主给的。” “他咋会给你疗伤丹？你身上肯定有什么大秘密！让我想想……” “我也想知道啊……天色不早了，我今日有些乏了，你自个慢慢想吧。” 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中白澄进入梦乡…… “嗯……我不是在地牢里面吗，这是梦？”白澄看着眼前的一幕喃喃自语。 “月明空！你已退无可退，神月皇朝气数已尽，速度交出天尊秘宝，我等方可让你死得痛快！不知你为何竟敢放言万古长夜月明空？真是可笑！” 这个人叫月明空？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我的梦中，看起来他好像要死了......白澄虽无法看到此人正脸，但从其破碎的衣裳以及那一道道深入骨髓的伤口便知其危在旦夕。 “唉......”被唤作月明空的男人轻轻叹息一声，似在惋惜。 “我本以为......我们会是齐心御敌的手足。事已至此，送尔等魂归天路。” 刹那，一轮血月法相自月明空身后冉冉升起...... “不好，快退！” 月明空对面的数十人齐人尖叫，似乎见到了世间最可怕之物。 瞬间，场中除月明空外再无一人，这时，只见月明空轻轻探出手掌朝虚空一抓，方才远遁的数人直接被拉回原地，似乎被禁锢住了。 “月明空！！！你算计我们！？这才是你的真实实力，你可真够阴毒的！”说话的正是先前叫嚣着神月皇朝气数已尽的那位。 “夜障，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若真想杀你们又何须算计？”月明空语气平淡，似乎自始至终并未将众人放在眼里。 月明空缓缓抬起右手轻轻往下一压，夜障当即双膝跪倒在地，从其颤抖的膝盖处能看出其在剧烈挣扎。 片刻，夜障眼里的挣扎之色缓缓褪去，眼中只有无边的恐惧。 “不——不，你怎么会这么强......” 这是什么招，竟能强行抽取他人的生机！？白澄看着那名被称作夜障的男子身躯竟开始渐渐枯竭，一道道血红的细丝飘向月明空身后的血月，内心不由得发毛。 与此同时，月明空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 “不......”夜障的声音也开始渐渐嘶哑，直至消失。 “请月皇恕罪！” 场中突然有个人跪下大喊道。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 这人要把他们全杀了吗？然而正当白澄准备继续看下去的时候，一道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废物给我起来！” 缓缓睁开眼睛，是令自己感到厌恶的李凡。 “哟，身上的伤口居然好的都差不多了，没想到凡阶上品的聚体丹竟有如此奇效，真是可惜浪费在你这个废物身上了，跟着我来吧，给你个自由的机会。” “什么意思？” “跟着我走就是了。” 李凡的态度比起昨天倒是平和了许多，不过白澄自然不会相信他是良心发现了。 迈开铁门，白澄便看见了隔壁房间里正抽搐的孙默。 “你们把他怎么了？” “没什么，堂哥对他搜魂了而已，他死不了，你还得感谢他给了你这个机会......” 最后，白澄穿过一条条走廊来到一个封闭的小房间，似乎是审讯室。 审讯室里只有白澄与李凡二人，足以说明事关之重。 “我承认那天的确是我想让你们两个死在里面，但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活了下来，你只要能问出孙默用了什么方法我就放你出去。” 白澄内心暗笑，就算真做到了恐怕到时候我也不可能活着出去。 “你堂哥搜魂都没知道的问题，你问我又怎么会知道？” “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特殊手段瞒天过海，这事，你只能答应，不然只有死。”李凡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的阴狠。 “我若说不呢？” 李凡当即将自己与白澄隔开的案台劈开，单手提住白澄的衣领，另一只手扬起作势要掌捆白澄。 “我再问你一次。” “我依然拒绝。” “一个凡人竟敢三番五次地忤逆，那我便成全你！” 白澄双目坚定，既是因为不愿出卖孙默，也是不愿如此受辱，倒不如就此死去，他只恨自己不能像昨夜梦中人一样绝处逆转，再一个遗憾自己的身世，看来是无缘知晓往事了，不过在无知中死去或许也是种解脱。 只是无人知晓，白澄腰间的玉佩，再次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