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七峰会武
孙云圣大喜，知道这实在是莫大的机缘，便将自己困惑之处一一道来： “元袁大师，我师传我‘万剑诀’一式，心法我早已了然于胸，可最多凝成数十道飞剑呈笔直之势射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剑随意转，可攻可守’的境地，不知为何？” 元猿大师听后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孙云圣：“这‘万剑诀’乃是破云所创御剑术中的第七式，这御剑术靠感应北斗七星之力而发，这北斗七星皆有五行之说，那么我来问你，每颗星辰的属性你可知晓？” 孙云圣应道：“这弟子自然了然于胸，北斗七星之中天枢星力乃是木性，天璇，天玑星力皆为土性，天权为水性，玉衡为火，开阳，摇光皆是金性，‘万剑诀’便是借开阳星之力，取其金性之坚韧化为飞剑激射而出，晚辈按照师父所传心法却不得其门而入。” 元袁大师点头：“你说的不错，但是你师父破云和你都忽略了一点，那便是人身也有五行之分。” 孙云圣对这点倒是第一次听说，忙好奇闻讯。 元猿大师接着解释：“天地万物皆为五行所化，这人自然也有五行之分！上古之时，还按人体五行分为金木水火土五族，彼此征伐不断，后来黄帝统一天下才使五族混居化为而今华夏一脉，这人体五行之说就渐渐被人淡忘了。” 孙云圣点头若有所悟：“那我照师父传授口诀练习却不得其法，是否因我和师父自身五行属性不同所致？” 元猿大师赞了一声：“你悟性果然不浅！破云年轻时我曾见过，其自身属性为水，水性至柔，自然使出这万剑诀来能使飞剑随着随心而动！我看你却是五行齐备，学任何法术都极易上手，却不能像你师父那般让这万剑诀随着心意流转！” “你师父这万剑诀除你之外并没有传授给其他人，自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不过我倒有一法可以使你施展时也能做到诸多飞剑变化由心！” 孙云圣顿时喜上眉梢：“还请大师示下！” 元袁大师用手从脚下掬起一捧水来，水滴从指缝间又滴落在湖里： “七星之中天权星乃是水性，你先运转开阳星之力凝出飞剑，再取七魄之一借天权星力为辅，不就刚柔并济了吗？如此自然也可使诸多飞剑随心意而动了！” 孙云圣瞬间恍然大悟，纵身跃起，脚踏剑光悬在半空，按元袁大师所说之法使出剑诀，凝出数十把飞剑缠绕周身！ 果然是心思想到哪里，这飞剑便射到哪里，和师傅所说运使‘万剑诀’的情景丝毫不差！ 元猿大师见孙云圣稍加点拨便融会贯通，心里十分欢喜，忍不住又指点到： “当年我见你师父悟出这万剑诀可凝出飞剑成千上万，你今天只化出几十把飞剑，可见你在‘玄华剑经’上的造诣还浅，以后仍要勤加修炼才是！” 孙云圣从空中又落在石上，对着元猿大师行了一礼： “大师说的是！‘玄华剑经’乃是我派基石，晚辈自当用心修炼！” 又过了两个月，孙云圣把“破云式”“万剑诀”皆融会贯通，虽不如破云本人施展时威力绝伦，但也是法力积累不如师父深厚之故。 孙云圣心中倒不着急，仍是每日在心剑崖下练习剑术招式或五行术法，休憩时拿起竹笛随心吹奏，灵动悦耳的笛声于山间风声相合，空谷回响，别有情趣。 后来元猿大师又带着孙儿来过几次，那孙儿是一只白猿，机灵可爱，慢慢和孙云圣熟络之后，每日必到此处戏耍。 有时候还偷偷的抱着一坛子酒来，孙云圣知道这猴儿定是又偷得元猿大师的佳酿，一人一猴对饮，十分快活。 孙云圣练功舞剑之时，这猴儿也端坐在石头上看着，倒有点当年元猿大师观看广成子祖师练剑的模样。 只是这小猴儿是否也像他爷爷那般学得一招半式就未可知了。 元猿大师也隔三差五的前来，或是指点下云圣剑法，或是就只是闲聊，这对孙云圣来说是十分难得的机缘，往往只言片语间便令孙云圣受益匪浅。 这日孙云圣从心剑崖御剑回到摇光峰，去问候师父的时候，被破云叫住：“徒儿，跟为师来一下。” 孙云圣跟在破云身后来到破云房内，破云从书桌上拿起一个帖子递给他观看：“徒儿，今天天复来摇光峰给为师送这请帖，问起你来，你在心剑崖练剑未回，他就回去了。” 孙云圣应了一声便打开来请帖看，内容是掌门请师父几天后共同主持七峰会武之事，于是心里迷惑：一是不知这七峰会武是何事，另一个就是这掌门给师父的名帖，师父却为何拿给自己观看？ 破云也不待孙云圣发问，便开口解释道：“这七峰会武倒也算我派一个盛事，十年举行一次，就是将这七座山峰之上年轻一辈的弟子聚在开阳峰观武台上彼此切磋，在各山峰首座见证下，选出年轻一辈中修为精深些弟子来，或是今后重点培养，或是准其下山历练，往年这七峰会武时我都在外云游，摇光峰也就无人参与，不过这次我在山中，掌门便送来请帖，让我去共同主持。” 孙云圣平日只顾修炼，极少在门派中走动，此番听说这众多年轻弟子会武切磋之事，心中便兴奋起来：“弟子定然不会给师父丢脸，给师傅争个魁首回来。” “毕竟是年轻人，心中仍有好胜之念！” 破云摇头道：“徒儿你虽然入门仅有十年，但是辈分和掌门一般，为师怎么会让你去和‘天’字辈的师侄去争那名次，岂不是以大欺小么？” 孙云圣面上多少有点失望之色 破云又说：“我的意思是你代替为师前去和掌门一起主持这七峰会武之事。” 孙云圣忍不住惊讶：“我去？” 破云点头：“如今门派中‘云’字辈弟子，只有掌门赵云枫和五位山峰首座，再加上你正好七人，上应北斗七星之数，摇光峰就由你去主持，正合七峰会武之意。” 孙云圣见师父主意已定，也就应了下来。 五日后，七峰会武之期已至 孙云圣辞别了师父，御剑向着观武台所在的开阳峰飞去。 山谷之中雾气弥漫，远处的山峰隐只能看到轮廓。 一路之上，时不时有清亮的剑光像是流星一样朝开阳峰的方向飞去， 孙云圣知道是其他山峰的弟子御剑去参加会武之事，于是也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玄华派修炼仙剑之道，弟子初入门时可选一把古剑暂时作为兵器，日后学有所成便要自己开炉铸造自家灵剑，如此才算修行圆满。 而开阳峰首座季云澜因生性爱洁，不喜出入烟火之地，就创出“通灵剑诀”，能沟通剑中灵性，使仙剑同自己心意相通，靠此法使出门派剑法和各种道术威力竟然不输于其他自己铸造灵剑之人，足见这季云澜修为精深。 孙云圣仅在刚入门时见过这开阳峰首座一面，只是印象并不深刻。 这些年他虽只顾修炼，但也对“通灵剑诀”有所耳闻，心想今日到了开阳峰定要看看悟出这玄妙法门的季云澜是何等人物。 季云澜门下弟子等共有四五十人，因此开阳峰上十分热闹，并不像孙云圣所居的摇光峰那样只有天经阁和几间房舍。 孙云圣到了开阳峰，落脚之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面积有十余亩大小，地面光滑平整，是直接将山峰凿平而成。 广场地面上刻着代表玄华派的北斗七星标志，每颗星辰皆有一间房舍大小。 孙云圣正惊叹于建造广场之人的大手笔，就有负责接引的弟子迎了出来。 那弟子见来人十分年轻，却如长辈一样身穿白衣，心中猜到是破云师叔祖收的那个名唤孙云圣的弟子，于是便躬身见礼： “见过云圣师叔！掌门及诸位前辈都在前方大殿之中，请随我来。” 孙云圣被接引弟子领着朝广场尽头的大殿走去，入门后见掌门赵云枫及诸位师兄在殿中分主宾而坐，正在商谈七峰会武之事。 掌门赵云枫坐在正中主位，在左侧最上首空着一把椅子，显然是给破云留的。 孙云圣上前行了一礼，开口道：“启禀掌门师兄，家师有事不便前来，令云圣代为参与这七峰会武之事，还望各位师兄多多指点。” 赵云枫闻言向着右侧季云澜看去，季云澜也正朝这边看来。 二人心中顿时会意：“破云师叔教导云圣师弟十年有余，今日首次让他参与门派事务，想来定是这位小师弟修行有成，距离接任摇光峰首座之职已经不远了。” 孙云圣奉师命前来，倒不曾想到这诸多细节。 赵云枫开口：“云圣师弟也是门中长辈，只是大多时间随着师叔修习，不曾理会门派事务，我便没有送去请帖，这是我的疏忽，既然破云师叔不来，那由云圣师弟和我等一起主持这七峰会武之事！师弟来这边坐吧。” 孙云圣看了一眼掌门左侧的座位，心知那原是给师父留的，礼制上以左为尊，我虽然也算门派长辈，但却是靠的师父的面子，岂能真个不顾礼数居于上位？ 然而诸多师兄们都已经坐定了，也没有重新排座位的道理，于是心里踌躇，不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