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沧月
却说聂如风看着聂怜幽，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帮她开了一间客房，就在自己的客房隔壁。 看时辰已经是傍晚十分，聂如风招呼来伙计，点了四个菜，让其送到房里。饭菜送来之后，聂如风正要吃喝，又想起隔壁还住着一个姑奶奶呢，于是又让伙计送了一份同样的饭菜给聂怜幽。“真是个姑奶奶，住我的，吃我的，还要跟我一起走，甚么结伴而行，我自己活生生就是个保姆啊。”聂如风一阵惆怅，本来想躲着麻烦，没想到这麻烦甩也甩不掉了。 聂如风吃罢，让小二收拾了碗筷，随后就坐在床边，盘膝打坐了起来，运转冰心决，绕着经脉一圈一圈的运行，壮大自身的内力，填充进丹田之内，直到丹田渐渐充盈，再也累积不下，方才停止。聂如风心想:“我现如今已经是黄阶九层大圆满，再进一步就是玄介武者。”可是这一步却不是说迈过去就能迈过去的，看似触手可及，实则如过天堑。 “既然内力已经充盈，看起来短时间内是无法突破了，不如试试这莽牛决。”至于龙门九叠浪，聂如风暂时不得其法，也并不刻意强求。聂如风之前看到莽牛决总纲，明白莽牛决功法就是把内力转换到四肢百骸的rou体力量，来强大自身，如今正好一试。说做就做，聂如风依照着莽牛决的运功图录，将自身的内力调动起来，一点一点的向全身血rou中引导去。在莽牛决的运功方式下，内力一下一下的刺激着rou体，聂如风心念内视，看到在内力的刺激下，rou身在慢慢的壮大，同时引导过去的内力也在慢慢的消失，就好像被吞噬了一般。一番运功完毕，聂如风惊奇的发现自己的rou身好像更加凝实，再看丹田之内，也不复刚刚那充盈的状态，运转冰心决，壮大的内力又可以补充到丹田之内。聂如风明白这就是莽牛决的功效，于是更加努力起来，就这样聂如风提取丹田内力运转莽牛决，缓慢的强大rou身，待丹田中内力一空，便又运行冰心决补充内力，就这样循环往复，一夜无眠。 到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聂如风也从床上坐起，彻夜不眠，聂如风竟然仍然是精神奕奕，一点看不出疲惫之色。 聂如风打开窗户，洗漱完毕，舒展舒展身体，赫然听闻身体穿来阵阵声响，不由满意的一笑，左手握起客栈里竹制的水杯，稍一用力，这水杯便不堪重负，豁然碎裂。聂如风嘴角露出浅浅笑容，这样的画面，以前也可以做到，但绝对没有如今这般轻松，自然明白是莽牛决的效果，不由更加坚定，要把莽牛决坚持修炼下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开房门，却看见聂怜幽俏生生的站在门外，不等聂如风开口，就走进了房门。聂如风一阵郁闷，关上房门道:“姑奶奶，昨晚睡得好吗？这大清早的，进我房来不知道有何贵干？” “我来谢谢你帮我，顺便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聂怜幽这会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礼，认真地说道。 反倒让聂如风好不习惯，挠挠头道:“其实吧，像你这样好看的女孩子，你随便说句话，就会有很多人帮你的。”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聂怜幽白了一眼，道。 聂如风被说的无言以对，确实刚刚那话有点不过脑子，搞的好像聂怜幽是青楼卖笑的女子一般。只好说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聂如风腼腆窘迫的模样，聂怜幽心下一阵好笑，接着说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顿了顿又说道:“你不好奇为什么黑虎寨对我穷追不舍嘛？”说罢又看向聂如风，仿佛要看到聂如风好奇的神色一样。 谁知聂如风只是淡淡的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必要去问太多，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问了也白问。” “你，哼～”聂怜幽闻言一阵气急，却也不免放下心来，心中想到:“看来这小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应该不是为了那件东西接近我的。哼，你不问，我还不想说呢！” 放下不忿，聂怜幽又道:“那不说这个了，小峰子，跟我去逛逛街好不好？”又一脸希翼的看着聂如风。 聂如风不禁感到好笑，这女子，好像每一刻心情变化都是跳跃式的，忽然聂如风神色奇怪的看着聂怜幽，这女子，不会有精神分裂吧？ 聂怜幽被聂如风看的怪怪的，不由没好气的问道“说句话啊，你倒是去不去啊？” “你自己去就行了，干嘛非拉上我？” “我这不是身上没钱嘛……”聂怜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声音也如蚊蝇弱不可闻。 可是聂如风还是听到了，“甚么？大小姐，你没钱你就把我拉上，感情你把我当成了长期饭票了啊？” “哎呀，好哥哥～去嘛去嘛～”聂怜幽一脸撒娇的说道，右手还不是扯着聂如风的衣袍。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去去去。”聂如风抵不过娇柔，只得附声同意，正好自己已经修炼了一夜，放松放松心情，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聂如风还是懂的。 两个人在街上左瞧右看，聂怜幽尤其活泼，看见有冰糖葫芦，就拉着聂如风上前买下两串，还没吃完，又看见捏糖人的，蹦蹦跳跳的上前，天真浪漫，虽是江湖儿女，但也是少女情怀。只是苦了聂如风，这边买单那边付账。好像这世界女人逛街总是不知道累，聂怜幽竟然逛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阳落山，方才不舍的回了客栈，聂如风虽然是黄阶九层，但也感觉阵阵疲惫。 回到客栈，聂如风洗了个澡，用过晚饭，卧床休息了会，又开始运行莽牛决，锤炼rou体力量起来。 待聂如风从床上坐起，已经是跟铁老约定的第三天。聂如风洗过脸，跟聂怜幽一同用过早饭。就对聂怜幽说道:“今天你自己去玩吧，这是两百两银票，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了。” “你是不是特别烦我？”聂怜幽幽幽的问道。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不陪我逛街？”聂怜幽紧追不舍。 “我是真有事。不骗你。” “你可以带上我啊，我保证不添乱。”不知道是不是聂如风的哪里吸引到了聂怜幽，竟然让她对聂如风有了那么一点点依赖，好像跟着聂如风，才能心安一样。说到底，聂怜幽也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女。 “那好吧，你可以跟我一起，但是你保证不添乱啊。” “嗯嗯，我保证。”聂怜幽用力的点了点头，神色间还有点开心。 于是聂如风和聂怜幽走出客栈，一前一后走进了华盛阁。 铁老见到聂如风到来，甚是热情，径直带着聂如风到了后院，只见一个上下两层的熔炉矗立院中，前边一个案板上放置着一柄寒光发亮的刀兵，其形状模样，正跟聂如风所想一般无二。 “这柄玄兵前期阶段均已完成，现在只有最后一次淬炼，正等你来了完成。”铁老执起刀兵，递给聂如风道:“你看看合不合意。” 聂如风拿起玄刀，一阵劈砍削切，或许是rou身力量增强的缘故，竟感到有些轻了，于是说道:“铁老，可否让这刀再重一些，达到三十斤最好。”同时把刀递给铁老。 铁老看着聂如风，朗声说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我这里只有我一人，人手上难免有些不足，缺一个大锤匠。” “铁老，我可以来当轮使大锤，供你差遣。”聂如风说道，“不过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嘛？” “没什么需要注意的，我让你捶打哪里你负责捶打就行了。”铁老说道。 两人交谈完毕，铁老就掐动法决，cao控熔炉大开，炉中火焰猛烈，院子里忽然多了一股热意。 聂怜幽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果然没有添乱，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不过双眼一直在看着刀兵，满脸羡慕。 铁老摄取着刀兵置入炉中加热，又从旁边拿起一块其貌不扬、黑不溜秋的材料，看起来毫无金属光泽，就要置于炉中，看见聂如风满眼的疑惑，解释道:“别看这铁块其貌不扬，实则乃是天外陨铁，老头子我几年前游历的时候有幸见它从天而降，带了回来，这些年一直没有使用，也是你提供的材料珍贵，我才决定将它赋予这刀兵的。”鉴于聂怜幽还在一旁，铁老并未说明聂如风提供的材料具体为何物。 待刀兵和陨铁都已经热透，铁老两手掐决，将二者摄了出来，置于铁砧上。聂如风此时已经褪去衣袍，光着上身，双手持握铁锤，等候多时了。 聂怜幽望着聂如风坚实的双臂和腹部的肌rou，不由得双颊霞飞，想要低下头不看，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心旌微动。 铁老双手掐决，对着刀兵打进一道光芒，然后右手执起一柄小锤，对着叠放着的玄刀和陨铁某出敲出一锤，然后左手紧接着撒了一把不知名的粉末，聂如风之前已然知道，随即抡起大锤，运起rou身力量一锤落下，陨铁和刀兵随即融合在一起，铁老看见此景，不由大慰，笑道“我原以为今天得耗费一天，没想到小兄弟你力量如此强大，看来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了。”说罢，不再言语，拿起小锤指挥着聂如风捶打，一个时辰过去，聂如风全身大汗淋漓，挥汗如雨，倒也不是累的，而是炉火热的。擦了一把汗，心下不由恶趣味的想到，这莽牛决不会是一代打铁尊师创造的吧？ 聂怜幽也没闲着，很有眼色的给聂如风和铁老各倒了碗茶，然后坐在一旁看着聂如风舞动着大锤，大锤小锤交织，仿佛一首动听的音乐。聂怜幽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聂如风，不自觉有点痴了，脸蛋红红的，不知道是炉火映出来的，还是因为什么。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这刀兵已经成型了。铁老也不再挥舞小锤，擎起刀兵，仔细打量一眼，又一次扔到熔炉里，一边加热，一边舞动双手，打出一道道法决，赋予炉内的刀兵之上，渐渐的，刀兵的形态变得更加细腻，刀身的弧度也更加的自然流畅，刀兵上rou眼可见丝丝杂质不断剥离，终于，刀身趋于完美，同样杂质也不再剥出。 铁老大声喝道:“就是此时，小兄弟速速祭出一滴眉心血，置于炉内。” 聂如风闻言，立刻从眉心逼出一滴血液，激射进炉内，铁老抽出右手，对着这滴血液打出一记法决，血液从容的附着在玄刀之上，聂如风仿佛看到刀兵周身精光一闪，竟有一血色纹路生成，正要再看时，已经消失不见，让聂如风不禁怀疑是不是错觉了。 不一会儿，铁老摄出刀兵，置入一桶液体中，发出“嗤嗤”的声音，玄刀由赤红变为暗红，又变为黑色，一刻钟后，拿出来时却是寒光闪闪，直射眼眸。曲线流畅，刀背厚实，刀身一道血槽赫然其上，刀刃凌厉，散发着冰冷的寒光，刀锷细看之下好似一条逐月沧龙，刀柄之上环、茎、套环、做工精细，后鼻犹如一轮圆月，与刀锷呼应，刀柄特意加长，可单手持握，也可做双手刀使用。 入眼望去，竟然是一柄玄阶中品的宝刀！这确是因为大蟒本就玄阶三层异兽，即是玄阶下品大圆满，而其牙齿乃是全身最坚硬的地方，在锻造过程中又加入了天外陨铁这等珍惜材料，所以这宝刀乃玄阶中品，自然是理所应当。 聂如风提刀，入手微凉，刀柄之处仿若是量着自己的手打造的一般，使起来只觉得无比顺畅，有一种心脉相通的感觉。聂如风再难以自已，情不自禁一般拿起刀一番舞动，大喜之间连惊寒一瞥都使了出来。 聂如风满意的收刀立住，双手扶住刀身，说道“沧龙逐月，寒芒冷冽，就叫你‘沧月’，如何？”倾身拂刀，无限怜惜，如对待爱人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