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阿彦大叔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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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野老板早上摆摊吗？” “是的，最近这段时间被其他事情耽误了，所以休摊了一个月，真是不好意思。”临野清老实道歉，毕竟人家老客户了，姿态得放低一点。 不过他的问法有些问题，什么叫早上摆摊？我不一直都是早上摆摊的吗？这时陆续又来了许多客人，让临野清大感疑惑。 我没有摆摊这么久还有这么多人客人过来？但他也没时间纠结这个问题了，客人们都开始点菜了，他得好好记下才行，忙碌了一会儿，客人没见减少，反而有所增加的意思。 我擦？你们不用上班上学的吗？现在都过了早餐时间了啊，今天他以为这么久没摆摊，客人会很少，所以准备的食材也不多，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一个早上就把预留到中午用的食材全部都吃完了，这可就尴尬了，中午都不用摆摊了。 “临野老板做的味道虽然也很好，但果然还是尊师的火候更老道一些，临野老板可得加油啊，把这份手艺继承下来。”一位客人吃完后点评说道，也引来了其他人的附和。 “是啊是啊，而且位置也太小了，临野老板打算什么时候开店啊？可别忘了告诉我，我一定第一个去光顾。” “这菜单怎么少了这么多，以后尊师还继续掌勺吗？” 一个一个问号接连不断的挂在临野清的脑袋上，什么尊师？什么菜单？你们在说什么？带着一肚子的疑问，他随便找了一个人去了解情况，得到的回答是。 “临野老板因为有事要做，所以这段时间不是由尊师代劳在晚上的时候摆摊吗？” “尊师的手艺那可没得说，我还是朋友硬拉着来才知道这小巷里居然有个堪比那些名贵料理店主将的大厨啊。” “尊师的手艺可真是样样精通，做出来的料理也是美味无比。” “什么时候开始在夜里摆摊？应该是大半个月前吧。” ....... 那不是大叔晚上来看我的时候吗？经过询问，临野清也猜到了应该是阿彦大叔晚上偷偷在他的摊位上摆摊了，食客对他也是赞不绝口，纷纷表示开料理店以后一定要早点通知，他们一定经常光顾。 呵？还做料理？他哪里来的钱？光是买食材就要花费不少钱呢，大叔玩这么花？但临野清突然想到了什么，当中午回到寺庙的时候，他立即来到他藏钱的地方，里面的二十万已经不翼而飞。 “啊啊啊！我的钱！！”临野清发出了悲鸣。 夜晚 临野清摆摊的位置有许多人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可谓是络绎不绝，因为普通人白天都在因为工作而忙碌，也就晚上还有点属于自己的活动时间了，所以除了节假日以外，晚上出来活动的人一般都比白天要多一些，但真正让这条晚上本该无人问津的小巷热闹起来的原因，还是因为某个大叔。 “真是美味，临野师傅的料理不论吃多少都感觉回味无穷啊。”一位食客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是啊，只可惜环境差了点，位置又偏僻，这样的大师为什么不去找一家料理店入驻呢？这种水平的大师工资一定很高吧。”他的朋友也是为这位料理大师感到惋惜。 “我听说有些大师就喜欢这种明珠暗藏的调调，让普通人去吃他们做出来的极品料理，然后再揭露身份，可能这也是临野师傅的爱好吧。” “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 临野清站在一旁听着这两人对话，一边观察周围，晚上的生意甚至比白天都要都要好上一些，真是令人羡慕，可惜的是按照约定夜晚是大叔的时间，临野清走到了正在忙碌的大叔附近。 “别插队，客人，还没轮到你呢。” “师傅可真是好兴致，徒弟我三翻四次邀请你一起合作你都不答应，原来是想出来单干，你也太见外了，早跟我说嘛，我过来给你打下手。”阿彦大叔浑身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回头便看到了临野清满脸笑容的说道。 “哈哈哈，只是觉得人老了想出来找点事情做而已，顺便练练手别生疏了。”阿彦大叔干笑道。 “说的也是，像大叔这样每晚往郊外跑也没什么可以练手的机会。” “不说那个了，你怎么过来了，身体已经没事了？”这个小鬼怎么好这么快，还以为可以再瞒一段时间。 “多亏了法相大师照顾，所以才能好这么快，对了大叔，我房间里有些东西不见了你知道去哪里了吗？” “你既然住在那老狸猫家里，东西不见了就应该去问他才对，我可没拿你柜子里的东西。”大叔脸色镇定的说道。 “也对，以大叔的身份肯定是做不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的，看来是我多心了。”听到这话阿彦大叔以为瞒过了去刚想松口气不料临野清紧接着说道。 “但是大叔怎么知道是我柜子里面的东西丢了？我只是说我房间里有东西不见了而已，还有，大叔晚上出来摆摊的食材真是多种多样啊，可以跟我说一下从哪里买的吗？说不定我以后也要去采购呢。” “咳咳咳。” 听到这话阿彦大叔也没办法保持镇定了，只能装作咳嗽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但他的好伙伴影法师再次戳了他的老底。 “是阿彦晚上的时候去拿的哦，还说这是小清交的学费。”影法师并没有在这种人多的时候出来，而是在用精神力进行对话。 “奥比克，晚上好，最近过得怎么样？”临野清不会用精神力进行对话，所以小声的跟影法师打招呼。 “好无聊，最近小清身体不舒服，没人来跟奥比克一起玩。 “抱歉，以后我肯定经常过来找你玩的。”临野清看着大叔悠悠的说道。“原来是用我交的学费买的啊。” “哈哈哈，今晚的月亮可真好看”可恶的影法师，竟然出卖自己的伙伴！等这件事过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大叔这模样看来是打算装傻到底了，再刨根问底也没意思，不过是区区二十万而已，没了就重新赚呗，而且这里的客人可都在等着上菜呢，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所以临野清也放弃了追问，过去帮他打下手了。 两人一直摆到凌晨食材用完了才收摊，阿彦大叔看到临野清这副毫不在意也不打算再问的样子也是有些内疚，他又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但却嘴硬没有道歉，而是拿出了剩下的三万日元还给了他。 “怎么只剩下这点了？你出来摆摊不收钱的吗？”临野清很疑惑，明明有这么多客人，钱怎么还越赚越少了？ “我不懂怎么做生意，钱都是乱收的，而且这么多种类的食材也不便宜。”好家伙，原来是白贴钱出来摆摊来了，还是用我的钱。 “算了，我帮你把价格定好，话说回来，大叔为什么愿意出来摆摊了？”大叔这家伙不是一直都不愿意进镇上摆摊吗？这段时间怎么转性子了？阿彦大叔怔了一下，回想起了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 自从之前临野清送他烟杆子时说客人们在他的菜里吃出了故乡的味道后，阿彦大叔就一直想搞清楚这是个什么原因，他偷偷到一些小店，饭馆，甚至是高级的料理屋里偷吃，也没有尝到所谓的家乡味道，正当他以为是临野清在骗他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想要自己出去摆摊去试试。 那段时间正好是临野清重伤下不了床的时候，给了他机会，所以在晚上拿了摊车就去他那条小巷出摊，刚开始并没有人会过来，毕竟夜深人静的，谁会没事进一条黑漆漆的小巷里面。 但没过多久，有些老客人路过的时候问到味了直接就走了进去一点也不带怕的，表示来这吃东西跟回家一样舒畅。 起初阿彦大叔还被客人以为是小偷，因为摊车被偷了导致临野清这段时间没有出来摆摊，大叔无奈只能扯个谎说自己是他的师傅，临野清的厨艺都是跟他学的，并且还现场露了两手绝活，客人们才渐渐相信他说的话，他回想起当时遇到的一位客人的话。 “不愧是当师傅的，将口感和味道体现的淋漓尽致。”某位年纪比较大的客人赞叹道。 “那是当然，那个小鬼现在还差得远呢。”大叔被一通彩虹屁拍到了天上去。 “哈哈哈，徒弟比师傅那当然是有所不及的，不过临野老板还年轻，以后一定能继承您的衣钵。”客人见到这位老师傅这么开心也不介意多拍几下。 “说起来我好久没有再吃到这么正宗的味道了，真的让人感到怀念无比啊。” “正宗？你说的那是什么？”阿彦大师有些疑惑。 “临野师傅不知道吗？咱们彦野街以前在厨师这块可是能人辈出，创造了许多的料理流派一直流传至今，他们的后人做出来的味道我们就叫正宗，我还以为您是某位流派的传人呢。” “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明白了，我确实是从他们身上学的烹饪技巧，不过光凭味道就能吃出来吗？” “现在的年轻人估计是吃不出来了，但像我们这种年纪的，一吃就知道正不正宗，那可是一代又一代人从中不断改善的经验积累，我们从小吃到大怎么可能不熟悉。” “只是现在很多人为了赚钱，节约成本，食材调料这类都滥竽充数，要么就是配方失传，所以再也吃不出以前的味道了。”客人端起面汤一饮而尽，发出一声长叹。 “临野师傅，您的厨艺可一定要传承下去，不能再失传了，这份味道，也是我们彦野街的骄傲之一啊。” 对此阿彦大叔并不在意，他是想来寻找故乡的味道的，又不是真来当厨子的，但客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这味道也是故乡的一部分，要是也失去了，以后的人想要寻找自己故乡的话，就又少了一条路了，而我们怀念的故乡才会真正的消失。” “什么意思？” “哈哈，我又在说胡话了，人老了以后也开始念旧了起来，看着这个城镇的改变越来大，记忆中以前的村子也开始模糊了起来，有些地方在哪里都开始忘了，但唯独这碗荞麦面的味道，我是永远都不会忘。” “这味道陪伴着我成长，无论是喜是悲我都喜欢吃着它渡过，它贯穿了我整个人生，也成为了我对故乡的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再也找不到的话，那我记忆中的故乡就缺少了，这样说你懂吗？” “我...好像懂了。” 故乡应该是由人，物，事组合在一起才会成为故乡，而不是一块一成不变的土地，可时间已经过得太久，阿彦大叔只记得他曾经的村庄，但那些曾经陪伴他在村庄里生活的人却已经快要忘得一干二净了。 因为瞭望台消失了，他忘了曾经日落的时候在高台上跟村民一起守望村子，因为清澈的小河消失了，他忘了跟小孩子们一起在河边嬉戏玩闹，因为莲藕池消失了，他忘了跟大家一起下池收莲藕的辛劳。 不知从何时开始，阿彦大叔忘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只记得那些对他来说重要的地点，但却想不起来它们为何重要，他想念的其实不只是故乡，还有曾经陪伴着他的所有人，只不过他们都随着时间消失了，而现在连他也要被人忘记了。 但这位老客人的话让他明白，无论故乡的变化有多大，大家都会以不同的形式怀念着它原来的样子，阿彦大叔的手中还有着大家对故乡回忆的一部分，这让他没有办法再执行自己的吓人计划了，他舍不得这份回忆就此消失在他的手上，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晚上摆摊思考以后该怎么办。 “大叔，你在想什么？”临野清在一旁看着失神的大叔问道。 “我只是在想怎样才能让我的厨艺失传而已。”阿彦大叔回过神来说道。 “那还不简单全部教给我不就行了。” “教给你？就你这样还没我活的久呢，教给你岂不是失传的更快。”阿彦大叔一脸不放心的说道。 “那个时候都过去多久了，而且我就不能教给我的孩子吗？实在不行你就自己开一家店，一直做店长不就好了？” “....，这件事以后再说。” “那大叔现在是决定晚上来我这里摆摊了？” “先摆着吧，把亏了的钱赚回来再说，还有，你记得快点把那些料理的价格定好。” “好的好的。” “好耶！那以后晚上我要去找小清玩。”影法师开心的说道。 “你哪都不能去！”叫你出卖我，到时候我在收拾你。 “不要嘛~” 一人一妖拉着一辆摊车逐渐消失在漆黑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