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出走
“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无心立在月下，露出一幅看破红尘的模样，娓娓道来。 依旧穿着那件不知洗了多少遍的打满补丁的长衫，扎着个高高的马尾。 稀疏的胡茬，忧郁的眼神，和五年前别无二致。“我看你们两个就是天生的一对，倒不如留在这里做对恩爱夫妻，何必整天想着回到秦国去？” 嬴风遥望明月，一脸忧愁。 “你没爱过，不会懂。” “呵呵。”无心踏着月光走下屋檐，坐在嬴风身旁，“听说你在找我，说吧，有什么事？如果是想向我学个一招半式，看在樱儿的面子上，勉强可以教你。” 嬴风心里觉得好笑，表面上看起来成熟稳重的大叔，说起大话来倒是丝毫不会脸红。 不过回想起来，自己除了年轻，不也是一样？ 看来是同道中人，不过正好能借这机会与他较量较量，也能圆了五年前的希冀。 “那好，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吧。” 嬴风起身走出十来米。由于没有剑鞘，于是迈开脚步，稳住下盘，双手紧握青锋剑柄，举在身子左侧，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石椅上的无心。 “看仔细了，”无心不紧不慢道，“这招叫做燕返。” 所谓燕返，便是高高跃起，快速出剑。 据说连以速度著称的燕子遇到这招也只能落得个一刀两断的下场。 又或者是施术者能如燕子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集观赏性与杀伤性为一体。 看似容易，却和拔刀术一样，不同的人能使出不同的形态与威力。 有的如鹰击长空般霸道，有的像仙鹤展翅般优雅，有的则似惊弓之鸟般杂乱无章。 这对嬴风来讲，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如果不是有十成的把握能赢，只能说无心有点嚣张过头了。 “砰。” 只见无心一掌拍在石桌上，冲天而起，飞跃的同时“月光”出鞘，一时之间，化作一轮银色的月牙朝嬴风袭来。 速度及其之快，可依然逃不过嬴风的双眼。 横剑一挡，叮的一声，无心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银色刀刃狠狠地斩在了青锋剑上，将嬴风向后推出两步距离。 “哼！你输了！”嬴风话语有些吃力，得意地看着面前反射着光芒的双眼。 忽然，无心嘴角一扬，抽出右手，旋转一番，猛地一掌拍在了剑身之上。 猝不及防的一招裹挟着强大的掌劲直接将嬴风震出十几米远，正好撞在谭樱闺房门上。 将门冲破后产生的些许阻力才使嬴风控制住身体。将剑锋往地上一顶，压出些许弧度，而后向上一弹，在屋内空翻几个跟头后才卸下全部力道，稳稳落在地上。 “你…你怎么了？”谭樱站在书桌旁，一脸担心地看着单膝跪地，手扶长剑的嬴风。 “师傅…”她的目光又转向门口。 毁坏的木门上，无心负手而立，一脸不屑地看着眼前的嬴风。 “就凭你？也想学我的本事？” 嬴风沉默不语，看似在反思自己的失败。其实是在心中不断重复刚才的招式，以便自己日后使用。 剑术与掌术的结合，确实标新立异，独出心裁。 谭樱连忙上前将嬴风扶起。 嬴风这才发现，谭樱已经不再流泪，双眸清澈无比。 原本那身华丽的裙袍与首饰也已经不见，换成了一身朴素的行装。可不但美貌丝毫未减，反倒还多了些男儿的气概。 被迎风看的有些不自在，谭樱随即看见自己的那柄宝剑。 “我说怎么找不着了，原来被你给顺了去。”谭樱取过宝剑开心地说着，然后又看向了无心。 “师傅，他不过是想拜你为师学习些剑道，怎么一出手就把我门给弄坏了？这你得赔我。”言语中有些撒娇的味道。 无心连忙摆了摆手，把头扭了过去。“还不是你把他推荐给师傅的？没钱，没钱。” 谭樱噗嗤一笑，又对嬴风说道：“不好意思迎风，之前心情不太好，把你轰了出去。”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擅闯民宅可是死罪。看小姐这身打扮，是要出门去吗？” “没错，长这么大我还没走出过九州呢，我想出去看看。”谭樱从桌上提起两个包袱挂在肩上，并将青锋剑插入腰间。 嬴风有些愕然，不解地问：“那你相公呢？不管了吗？” “我不知道，想了很久，他也许并不喜欢我，或许，只是为了顺从父亲的要求吧。谁会爱上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呢？” 谭樱走到无心身边。无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一块乳白色的勾玉，上面系着一根红绳。 “我尊重你的想法，把它带在身上吧，就当留个念想。” 谭樱取过玉石，紧紧握在手中，凝视着夜空。“已经很晚了，嬴风应该要来了，我得走了。”说着便忘外面走去。 看着离去的身影，嬴风呆立在屋内有些不知所措。 看了看无心，他只是摊开双手，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愧疚与担心涌上嬴风心头。 这事因自己而起，若是早点推掉这门婚事也就不会有现在这出了。 绝不能让一位无辜的女孩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买单。 咬了咬牙，嬴风还是跑了出去。 “喂！” 谭樱闻声回头，嘴角带着笑意。“怎么？” “走了？” “是啊。” “去哪里？” “嗯…四国，本州，或者秦国也说不定。” “我陪你去吧。” “为什么？” “我正好也要去四国，路上好有个照应。” “呵呵。”谭樱没有再理会，轻跳几步，跃上墙头，融入黑夜之中。 目送谭樱离去，嬴风无奈地靠坐在椅子上。 虽说谭樱武功不凡，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管是四国还是本州，以嬴风这些日子的经历来看，有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特别是黑影，谁知道这城中还潜伏者多少？ 想到这里，嬴风更是放不下心。伸手打了个响指，没过一会儿，阿福便鬼头鬼脑地出现在了门口，在经过无心时，明显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你今晚去跟着谭樱，明天早上我就出发，去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