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审判
两人来到剑城中心广场，此处早已围满了秦军和路人。适逢正午时分，烈日照耀人头涌动之处，传来浓烈的汗味。 这里原本是东瀛人祈神祭天的场所，相传须佐之男曾在此地杀死祸害人间的八岐大蛇，并从其尾部取出传说中的天从云剑。 并且须佐之男本身使用的也是一把绝世神兵“十拳剑”。 这便是此城名为剑城的原因所在。 如今由于秦国文化的传入，人们的信仰也逐渐改变。此地也淡出人们的视线，竖起了一座雕塑，以纪念传说中的人物。 士兵推开拥挤的人群为嬴风两人让出一条道路，蒙慧等人早已在广场中央坐定等候多时。 嬴风一眼望去，吴勋也早已到达，众人齐坐在阶梯下空地之处，面前摆着一幅长长的桌案。 高高的阶梯之上便是那座石雕，一个男人骑在一只长着八个头颅的怪蛇身上，一手紧抓其后背，另一手则持一支长柄大剑向其刺去。 两人将马匹交与手下后也随即入座，人群中不时传来几句窃窃私语。 “这年轻人谁啊？从来没有见过。” “看到没？那个披着头发的就是西边的文华！” 见人已到齐，蒙慧咳了一声，大声道：“带上来！” 数名士兵押着三人从侧面行出，所有人的目光也齐齐转向。 “太紧了！绑的太紧了！” 打头的谭坤浑身捆满绳索，不停的挣扎着，三名士兵使劲擒住才勉强能控制住。 吴勋贴在嬴风耳旁小声说道：“这家伙破城之时想从南门逃跑，被你兄长逮了个正着。” “缚虎焉能不紧？”蒙慧双肘撑在桌上，交叉着手指，望着谭坤戏虐的说道。 随后士兵使上浑身解数，将谭坤压跪在桌案之前。 另外两人则没那么顽固，一人是那副将，另一人则是被嬴风擒住的黑影。 “要不是被小人出卖，坐在这里的就不是你们了。”谭坤看了眼身后的副将，不屑道。 副将只是低着头颅，默不作声。似是在忏悔自己所做之事，又像是在表达自己的决心。 “还有我说，这家伙是谁啊？”谭坤注意到那黑影，疑惑道。 “哦？”蒙慧神情有些意外。“我还想问你呢，不是你和四国那边串通好的派黑影来刺杀我的吗？你现在到是装起傻来了？” 听到黑影两字，吃瓜群众们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 当地人经常用“再不听话晚上黑影就要把你抓走”这句话教育顽皮的小孩，可是没想到这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竟就跪在自己面前。 面对无数炙热的目光，黑影也如寻常人一般表现的不知所措，不安地张望着。 直到看到那坐在一旁的嬴风，那静如潭水的眼神使他的内心逐渐平复。深吸一口气后，坦然面对死亡的降临。 这时副将才抬起头来，急切的说道：“谭族长虽然顽固，却是光明磊落之人，怎么可能和黑影勾结，这一定是四国的阴谋！” “好一个光明磊落，”徐闻站起身来，指着谭坤怒道：“撕毁战书，偷袭剑城，弃民而逃？要不是蒙将军有令要抓活的，我早一刀砍死你个王八蛋了！” “徐公子息怒，息怒…”郑容拍了拍徐闻的后背，安抚他的情绪。徐闻抽搐着嘴角，缓缓坐下。 “哼。”谭坤转过头去，一脸不屑。 “好了。”蒙慧拍了拍桌案，对谭坤说道：“如今你已是阶下囚，东部六郡也都听从你的安排，只要你叫他们拱手投降，仍能如文庄主一般与族人共享荣华，与秦人和谐共处。” “要杀便杀，怎这么多废话？”谭坤一脸的不耐烦。 事情也在蒙慧的意料之中，这人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与他谈判少说也有百八十次了，却从未成功过。 如今别无他法，留着谭坤也不过是给自己埋个隐患。蒙慧只好下令道：“那好吧，来人拉下去砍了！” 徐闻闻言顿时喜出望外，一跃到谭坤面前抓住他身后的绳索就往外面拽。 “老东西，我等的可就是这一天。” 围观人群主动让出一条道路，无动于衷的看着被拖行之人。 那是无情吗？谭坤仰望着俯视他的人群，或许将普通人置于战争之中的他并不值得同情罢。 屁股摩擦着地面传来阵阵灼热，谭坤脑中仿佛转起了走马灯，他想起了海边的童年，想起了自己的初恋，想起了曾经最好的朋友，文华。 目光扫视着前方，转移到文华身上，又看向吴勋身边那陌生的少年，他又是谁？ 抬头望去，神明立于其上，却从未保佑过他的子民，想想真是可笑。 不知是否出现了幻觉，此时那侧立的须佐之男竟转过头来，望向自己。 谭坤瞪大了眼睛，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并未发觉远处那异样。 他看见那石人跨下大蛇的身躯，持着十拳剑快速跃下台阶，向蒙慧袭去。 不，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神明，那是黑影，不知何时已伪装再此等着取蒙慧的性命！ 谭坤瞬间清醒起来，他怎能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的神明之上，更不能让蒙慧死于黑影之手。 能杀死蒙慧的，只有他自己！ “小心！” 谭坤冲着前方大声喊道 几乎同时，嬴风与文华拔剑而起，转身朝蒙慧身后挡去。 双剑相交，形成一道十字屏障，蒙慧连忙起身回头。 只见那黑影飞斩而来，一剑劈在宇宙锋上，发出一声咣的巨响，随后借力向后一跃，站立在台阶之上。 嬴风持剑之手瞬间传来阵痛之感，而文华之剑竟如被隔山打牛般出现几道裂纹，然后破裂成数块碎片掉在地上。 “神仙…是神仙显灵啦！” 群众被那异响吸引，朝那黑影望去，皆以为神仙下凡，纷纷跪下叩头膜拜。 徐闻连忙将谭坤丢到一旁，拔出佩剑朝黑影走去，双眼之中充满着战意。 在经过那被捆绑的黑影时，他连忙向徐闻说道： “在场的除了那个人，恐怕没人是他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