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金之商，始于
香霖堂里空无一人，我坐在柜台后面翻着厚重的大部头，心神却定不下来。明明以前经常读书读得废寝忘食，现在脑子里却尽是些杂音……我合上了书，看着从门口洒进来的阳光发呆。 不知不觉，我已经不再习惯孤独了。但是，我的确曾走过两段很长时间的孤独。有一些渴望、有一些向往，我还记得，但即便想起也不会再触动心扉了。这么说也许有点奇怪，不过自我搬到这里以后，好像就没再为香霖堂花费多少心思。我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话说，我那门外的招牌都变成香霖家教部了啊。 话虽如此，我的货物倒是消耗不少。与其闲坐在这里思考人生，还不如去做点有益的事情。我从椅子里把自己拔出来，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 没错！现在要做的就是！传说中的——市场调查！ 我关上了香霖堂的门，默默地盯着招牌上的外挂犹豫了许久，仔细回想了一下妹红凶恶的眼神，还是没有勇气把那块板子拆下来。说起来也真是有够惭愧的……这样下去，哪还会有新的客源啊。 学园里见不到几个人。我有点惊讶于气氛的冷清，忍不住想起以前的日常来。初中的孩子们多贪嘴，那时候靠零食的收入就足以管我奔小康了。每次到了课间或者午休，香霖堂里总是一团乱麻，而没有人的时候我就慢悠悠地清理货物。这么一想，忽然觉得我像是在养老啊。 啊，对了，紫承诺的养老金还不知数目。在高中部开业以来基本没有收入，要是入不敷出，干脆关门大吉好了。 虽说有些丧气，但我还没忘了自己的目的。不过，说到调查，一般先想到的都是厚厚的问卷吧。我这里，既没有计划也没有纸张，说起来确实无从做起。那么这个时候…… 就拜托神通广大的记者小姐，射命丸文了！ ——“乓乓乓” 我敲响了新闻社的门。 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 没人！居然没人！ 尴尬了。 我原以为文文这样专注的记者会在部室通宵达旦地赶稿子，看来是我想多了啊。不要紧，大不了到天道系的宿舍去…… 依旧客串门卫的椛毫不客气地告诉我，文文和她的社员一起外出取材去了，地点不明。只是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 没关系，我还有退路。老实说，我对市场调查这种事情毫无头绪。打心底里我是指望着别人帮忙的——其实想一想，是打发无聊也说不定。就见识的方面，除了文文之外，还有帕秋莉可以依赖的。 ——图书馆闭馆。 这不能吧？我可从没听说过图书馆在周末会闭馆的事情啊？而且帕秋莉早上说了图书馆轮值……等等，我忽然想到，图书馆没有管理员当然也不能开放。帕秋莉该不会，滥用了私权吧？亏得紫能容忍这种行径啊。 无所事事地游荡了一圈之后，我又踏上了回香霖堂的路。这次可不会再迷路了。我这样想着，意外地遇到了本不该在闲逛的人。 “哎，这不是铃仙吗？” 铃仙耷拉着脑袋，像是醉酒了一样摇摇晃晃地走着。她离我有点距离，也许是我的声音太小，她并没有发现我。我看出来她是要回她的师匠那里的，这一副样子还出来跑，估计是永琳的命令了。话说，就算是徒弟，永琳大姐这么使唤她真的大丈夫？ 我跑到了铃仙的背后，她还是一无所觉。我看着她头顶曲折的兔耳，忽然生出一种冲动来。 “哎呀！” 铃仙惊叫了一声，一只胳膊抱着脑袋回过头来。 “霖之助……！” 我刚才在铃仙的兔耳上抓了一把，还在回味手感，却突然被铃仙吓了一跳。铃仙喊得很大声，我听出来一股委屈的味道，又看见她的眼睛里闪出泪光，一下子慌起来。喂，我可不记得经常被永琳大姐当作实验动物来用的铃仙有这么脆弱啊！ 我正手足无措地组织着道歉的词汇，突然感觉到一团重物扑到了怀里。下巴上有种毛茸茸的触感…… “铃仙……” “找到了！得救了！活下来了！” “那个，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又是小小的惊呼，铃仙慌忙跳了出来。胸口有点疼，我没在意，只是忍不住抓了抓下巴。虽然明知道那对兔耳是头饰，但还是有着很舒服的温度和rou感。唔，突然有种欲罢不能的冲动了啊。 铃仙还是像平时那样穿着水手服。那衣服虽然是校服的款式，但是被永琳大姐恶趣味地修改过了。她本身是不太在意外表也不喜欢引人注目的类型，结果让永琳搞得和吉祥物一样……萌？是这个说法吧？ 铃仙似乎看出了什么，往后缩了一下。脸色有点红，是真的喝酒了吗？ “铃仙，你精神好像不太好？” “不不不”铃仙连忙摇头，她的耳朵也随着摆啊摆的。她展开一直夹着的那条胳膊，我这才看到她挟着一个小盒子。刚才就是这东西硌了我一下吧。 “呜，陪着师匠没日没夜地试了两天眼镜……” 我和铃仙聊起来。那个盒子，是永琳指定要交到芙兰手中的，按照铃仙的说法，好像是之前给芙兰做的那副隐形眼镜有什么缺陷。当然了，如果没能按时送到，难免要遭到“惩罚”了。嗯，从铃仙那劫后余生的样子也该知道那有多可怕了。 我清楚记得永琳大姐那些古怪的药剂——那时候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像“让人不笑就会肚子疼的药”，还有“睡懒觉头上会长蘑菇的药”什么的……啊，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同样是收养的孩子，铃仙和灵梦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别。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问了铃仙一个问题。 “铃仙，你知道这是什么原理吗？” “这个，师匠说是从魔眼的角度看……” “那算了吧。我肯定搞不懂的。” 我和铃仙道别了，特别叮嘱她要好好休息。不过作为医生的永琳大姐一定心里有数吧。 魔眼。我当然知道魔眼是什么。那时候永琳在从未见过魔眼的情况下，便认定我这样的眼睛是魔眼。我只知道，不是的。 魔眼一定是某种能力或者力量外显的渠道，而我的眼睛能够看到这样的力量。从紫、灵梦那样庞大到不可计数，到魔法道具的零件那样微细，一点点的灵异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所以，我的眼睛，不是魔眼。就算永琳做出了能够遮蔽魔眼的眼镜，就算那眼睛对我同样有效，我还是这样认为。因为事实如此。我只是个常人。 这样想着，我看到高大的宿舍楼，然后香霖堂出现在视线中。香霖堂也只是个普通的杂货店不是吗。 “香霖——” 咦。我定睛一看，惊喜地发现文文正站在香霖堂的门口。对了啊，她好像答应过帮忙打广告的。不过，她旁边还有一位双马尾的女生，穿着跟文文很相像的衣服，大概就是她的社员了。 “极，你看好了，待会我是怎么做采访的。” “哦哦！” 然后，文文梆梆地敲着门。 安静…… 安静…… “阿诺，学姐，好像没人……” 名为极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戳了文文一下。 文文就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 我觉得差不多了，忙喊了一声。虽说看文文在后辈面前丢脸是很有趣…… “下午好啊，文文。” 文文蹭地转过脸来，我刚想道歉，她就打断了我。 “森近霖之助，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会被当作采访记录。” “……” 文文那，虽然不是真的生气，但摆明了就是要挟的架势啊。 我忽然想起了某位先辈的话。 做生意的第一步，是……吃亏。 - PS：短短十天，一口气吃下了山脉、海峡、学园三大神作，有点消化不良…… PS2：我想起了cimira的一句话：我变得更喜欢直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