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法避免的诀别
“诸位好，又见面了。” 身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再次出现在Detective一行人的身前，然后微微躬身鞠躬道。 “你好。” Tercel也是迎了上去，就像是有些迫不及待一样。 “看来您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呢，不过还是让其他几位就在此等待着就好。” 男人也是笑着回应道。 Detective几人都是阴沉着脸盯着男人，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就凭借着几人的目光，此刻男人怕是已经被彻底挫骨扬灰了。 “哇偶，不要那么吓人嘛。” 男人看见了Detective几人吓人的眼光后，夸张的拍了拍胸口，搞怪般的说道。 男人轻蔑的样子瞬间惹怒了Zealot，只看瞬间他的掌心便出现两把细长的统剑，准备向着男人刺去，只是还未出手就被Detective率先拦了下来。 “好了，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请吧Tercel先生。”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邀请Tercel跟着自己前进。 Tercel也没有过多地过问，跟在男人身后走向不远处的大楼。 一路上，男人不仅一句话都没有再说，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像是丝毫不在意Tercel到底有没有跟在自己身后，或者说Detective三人有没有也悄悄跟在身后。 “到了。” 男人突然止步，同时也拦住了还想要继续往前走的Tercel。 “嗯？不应该是那个吗？” 被拦住的Tercel一脸的惊讶，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栋醒目的高楼。 “怎么可能，您是英雄电影看多了吗？怎么可能有人将自己的根据地建在最显眼的地方。” 男人同样一脸诧异的说道。 “啊哈哈哈哈……” 原本还在心中感叹着建筑真气派的Tercel，不由得伸手摸着脑袋，笑着试图将话题掩盖过去。 “好了，Tercel先生。接下来就请您自己一个人下去吧。” 男人站在一间小屋子的门口，对着Tercel说道。 Tercel也摸不清楚男人的意思，看着眼前深邃的走廊，沉默了片刻后，也不再犹豫走向了自己已经渴望许久的终局。 “诸位，还要这样隐藏着吗？” 男人看着Tercel走进了走廊，便转身对着门前的空地问道。 但是空地之上，除了偶尔刮过的清风之外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问题。 “实话说，你们真的没有必要这样的隐藏，如果我此刻对你们有敌意的话，也不会让你们跟着我们这么久了。” 男人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但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在空地上。 “好吧，你们愿意躲着，我也没有办法。” 男人彻底放弃劝说几人，紧接着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正门口处，随即便坐在了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 将视线移到另外一边，昏暗的走廊内Tercel正一边摸着墙壁，一边缓缓地向前靠近。 紧接着摸墙的手一空，Tercel便发觉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来到了大厅之中，远远地能够看见两个人影正待在大厅的正中心。 “嗯？” 其中一个站着的人影，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警觉地转过头。在看见从走廊里走出来的人是老熟人Tercel后，便直接咧嘴一笑用紫红色的眼睛盯着逐渐走来的Tercel。 “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Tercel。” Dust用一种非常熟络的语气向Tercel问好到。 “你是……Dust！！” Tercel同样看见了Dust，但是他先是停顿了一下，就像是想了一下面前的人是谁后，才大惊的喊道。 “你这家伙……什么毛病？” Dust和Detective他们不同，比之于因为信任而并没有在意的Detective，Dust作为也是和Tercel多次见面的老朋友，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你在说什么啊？Dust，我们有那么熟络吗？” Tercel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问题，连忙开口打断了Dust的声音。 “熟络？Tercel，我本来还在怀疑，但是现在……你是谁？” Dust先是怪笑了两声，然后一边轻摇着脑袋一边说道。但一到话语的尾部，Dust猛然转过头来，紫红色的瞳孔紧紧地盯着Tercel，紧接着用充斥着煞气的声音说道。 “我是谁？我是梁霖轩！我是Tercel！我就是我！” Tercel苦笑了两声，明白自己已经被识破也就不再维持虚假的假面，肆无忌惮的将自己一直以来的不甘和愤怒，朝着Dust发泄道。 “呵！与我有什么关系？” Dust冷笑了一声，毫不在意Tercel的反应。 一边说着，Dust还挥手抛出几道锋利的沙刃飞向Tercel。 即便Tercel并不擅长战斗，但这几道沙刃对于Tercel而言也不过是简简单单。 Tercel的身体周边缓缓地泛起了青绿色的光芒，紧接着光芒逐渐汇聚到Tercel的手掌之中，凭借着这一抹青绿色的能量团，Tercel虽然稍微费劲但也轻松地将几道沙刃抵挡下来。 在Tercel并没有注意到的地方，Dust挥出沙刃后，便稍有紧张的盯着Tercel，像是在等待着是否能看见自己所期望的场景一样。 于是在Tercel挥手之间泛起青绿色的光芒后，Dust虽然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但令人意外地散发出一种更接近于悲伤的感情，就连一直都有的煞气都消散了不少。 Dust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Tercel，用着并不怎么熟练地能力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好吧，看来你确实是Tercel。” Dust毫无愧疚之心的看着狼狈的Tercel，耸了耸肩膀说道。 “哈？你突然攻击我就是为了这个？” Tercel喘着气，惊异看着戏弄着自己的Dust。 “他在哪里？” Dust并没有理会Tercel的意思，依旧是不为所动的看着他，然后犹豫的问道。 “谁？……他吗？已经死了。” Tercel先是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但随即就意识到了Dust所说的人是谁。 “死了……吗？” Dust显然也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局，丝毫没有一点惊讶的感觉，只是默默地低声说道。 “你和他不应当是对立关系吗？” Tercel见Dust的情绪逐渐缓和，这才开口问道。 “敌对？也是，我们是敌对的人，自从获得了域名以来。” Dust似乎是看在Tercel的面子上，开口说道。 “自从获得了域名以来？” Tercel继续问道。 “我们原本就是朋友，只不过后来道路不同，分开了而已。” Dust像是沉浸在回忆中一样，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那你又为什么去做邪恶的事情？” Tercel继续问道。 “邪恶的事情？你是小孩子吗？还会在意这些？” Dust嗤笑了一声后，不屑的看着Tercel说道。 “什么叫做还会在意这些？你们杀了很多地梁霖轩，在无数的世界线里臭名昭著，不知道吗？” Tercel惊讶于Dust毫不悔改的反应，朝着他大喊道。 “所以呢？那又怎样？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生，悄无声息的死，悄无声息的创造，悄无声息的毁灭。我们就像是垃圾一样的生存着，然后又像是尘埃一般的死去，就像他一样。曾经的他多么辉煌，留下那样的记录。但所有人只会记住Tercel，没有人会记住他。” Tercel幼稚的世界观使得Dust阵阵发笑，但因为Tercel这个域名，Dust还是决定给这个刚刚加入无限世界线纷争的孩子一点建议。 “更何况，那只是必要的牺牲，为了世界的救赎。” Dust耸了耸肩膀，看着此刻正一脸震惊的Tercel。 “你觉得只要给自己盖上一个什么高尚的帽子，就觉得能够掩盖所有了吗？” Tercel朝着Dust喊道。 “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什么高尚的，我们只是……只是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这个名为梁霖轩的世界。” Dust似乎是将Tercel认成了当初那个与自己相识的男人，将自己的真实想法直接倾倒了出来，一瞬间震惊了Tercel幼嫩的世界观。 “切！我怎么一时间忘了这么一茬，跟你这小鬼说什么呢？” 并没有听到自己本来想要听到的回应，Dust重新看了一眼Tercel，这才意识到现在的他虽然还是Tercel，但已经不是那个男人。于是对于自己的行为不爽的切了一声后，不屑的对着Tercel说道。 “行了，本来还想着在这里见见我的老朋友，但是既然是你的话还是就此结束吧。” Dust看着还处于满脸迷茫的Tercel，满不在乎的冷笑了两声后，随意一脚将踩在脚下的Hider踢向Tercel的方向，也不管他的落地问题，一个闪身离开了大厅内。 “Hider！” Tercel本来还在思考着Dust所说的话的含义，但是看见飞过来的Hider，不得不断开思路，先向着他落下的方向跑去，试图将他接下。 万幸Dust的准头尚可，Tercel没有跑两步就来到了Hider的落点，所有些吃力，但也是顺利的接住了他。 “Hider！！你没事吧！！” Tercel伸手解开绑住Hider的绳索，然后一边摇晃着他的肩膀一边大喊道。 “……Tercel？” Tercel的努力起了效果，最起码Hider是幽幽的转醒了。 “Hider，你没事吧，应该没有伤到那里吧？” Tercel看见Hider逐步转醒，也暂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的检查着Hider的身体，想要确定他并没有受伤。 “Tercel……” 不知道是什么的作用，Hider面对着Tercel，一直想要说什么，但是一直都说不话来。不过Tercel也没有在意这些，毕竟Hider被Dust一众人捆绑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一点时间缓解一下，才是不可思议的地方。 只是Tercel不知道的是，因为之前那个女人的举动，此刻的反应并不说是Hider真正的反应。 就在同一时间的门外，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本来想要继续等下去的他，像是接受了什么信号一样，重新站了起来将椅子收好，然后对着同样的一片空地说道：“好了，时间到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说完后，男人也没有管Detective一行人的反应，直接跨入了一个像之前一样的由红色代码组成的通道中，头也不会的离开此地。 不远处的草丛中，Detective和另外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又相互点了点头，便直接从藏身处蹦了出来，一边提防着对方留下的陷阱，一边沿着走廊向内走去。 将视线挪动回来，大厅内Tercel正蹲在地上细心地处理着Hider因为Dust的粗暴对待而产生的一系列伤口。 “Tercel……” Hider挣扎着喊道，同时还在尽全力的压制着自己心里对于Tercel的厌恶和憎恨，即便自己本质上并不厌恶Tercel。 但是只要是人内心就会有阴暗面，无论是无关痛痒的嫉妒，还是并不严重的厌恶，这种负面情绪只要存在，就有可能激发一个人的反叛。 厌恶？那就杀了他，嫉妒？那就杀了他，看起来不顺眼？那就杀了他。即便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性，女人都可以将其无限的放大，让一个人的命运因此而改变，让一个世界因此而扭转。 所以此刻Hider在Tercel并不知道的情况下，正在与自己内心泛起的杀意和并不厌恶Tercel的情绪之间形成的空虚感而斗争。 就像是Tercel认为的那样，这里是他的终局之地。在女人的cao作下这里也同样会是Hider的终局之地，就像是命运的齿轮被迫转动一般，这里在最后只会有一种已经被女人勘定的可能性。 Detective三人飞快的冲进走廊，短暂的走廊不过是几秒钟就已经被走完，紧接着三人便看见了此刻正在大厅里的Tercel和Hider两人。 “Detective！！” Tercel显然也看见了到来的Detective三人的到来，于是暂时安抚了Hider，转身朝着Detective挥手喊道。 “小心！！” “Tercel！！” “闪开！！” 就在Tercel朝着几人挥手时，Detective一行人却一下子目眦尽裂，并尽全力的想要让Tercel闪开或者小心。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即便此刻就已经只剩下不到几米的距离，放在平时即便是Detective也不过是一秒的瞬间，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Tercel转过身向Detective三人打招呼时，原本就被拨动命运Hider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不断纷涌出来的厌恶和憎恨，即便这种情感本身并不严重或者想要至Tercel入死地。 Tercel背对着Hider，正是大好的机会，对于任何一个想要动手的人而言都不会错过，于是可以看见Tercel背后的Detective一行人便在刚走进大厅的瞬间看见了。 原本躺在地上的Hider用一种并不怎么迅速地动作，甚至在Zealot和Claw眼中就是慢动作的行动一点一点的将一把细长的刀子从背后刺入Tercel的后心。 “咳！” 就算是被长刀刺穿的瞬间，Tercel先是在脸上泛起了惊讶的表情，像是根本想不到Hider会对自己动手一样。紧接着是瞳孔的迅速放大，就像是在这一瞬间又看见了什么比之于被Hider背叛，更加令人震惊的事情。再然后便是几分释怀，就像是从无限的苦难中脱离出来一般的释然与解脱。 “混蛋！！！！” Zealot一瞬间便被点燃了怒火，用着生平最快的速度在眨眼间冲向了Tercel身后的Hider，然后狠狠地一脚踹在Hider的正脸上。 只听见一声刺耳的骨骼破碎的声音响起，Hider伴随着声音，同样飞速的飞了出去。 Claw并没有说什么，但这并不代表他并不生气，只看见Claw阴沉个脸，同样飞快的冲了出去，然后赶在Hider落地前跃上半空，就像是对付之前的Sorcerer一般，相同的爪子弹了出来。 不过这次可不仅仅是吹灭火焰的那样轻微的攻击，含怒出手的Claw没有任何的保留，巨大的风压不仅仅将Hider整个拍在地上，更是直接将地面都划出数道极大地裂缝。 “噗！！咳咳！！” Hider被巨大的风压狠狠地拍在地上，一瞬间便受到了巨大的创伤，不由得吐出一大口鲜血。 “要逃！！要逃！！必须要走！！” Hider内心不断的对自己预警到，不断的小声对自己警告说道。 一边警示着，Hider一边开始发动自己少有的动用的能力，就在下一瞬间，Hider开始逐渐变得透明，连自身的气势都已经全部收敛。 于是就在Claw想要进行下一步攻击时，却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在攻击范围之内找不到Hider的身影。 “六点钟七米！Zealot！” Claw和Zealot无法找到Hider的身影，是因为他的能力将自己无论是气势身形和味道都隐藏了起来，但是只要他还在现场，就会留有破绽，凭借着地面上扬起的尘土，Detective敏锐的判断出了Hider的准确位置。 Zealot听到Detective的提示，毫不犹豫的朝着Detective指示的方向奔去，然后甩出两把统剑，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判断出Hider的两只手臂的位置。 紧接着两道刺眼的刀光闪过，Hider两个手臂便直接被砍下，整个人重新从隐形的状态显行，然后剩下的肢体被Zealot狠狠踩在了脚下。 “等等，等等！别杀我！！别杀我！！” Hider尖叫着向Zealot求饶着。 Zealot并没有在意Hider所说的话，面无表情的盯着狼狈求饶的Hider，然后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统剑。 “等等！！那家伙明明就不是他，你们还这样维护他！！？” Hider面对着死亡的威胁，也不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疯狂的想要说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来试图挽救自己的性命。 “Zealot，住手！” Detective同样压抑着自己心中不断涌现出来的怒火，冷着脸朗声命令道。 Zealot的统剑还是落下，狠狠地看在Hider脑袋的侧面地面上，溅起的石材碎片将Hider的侧脸刮出了数道血痕。 Zealot没有说话，只是踩着Hider默默地转过头来看着Detective，Zealot无悲无喜静默的眼神一瞬间将Detective也吓的脊背发凉了，不由得让Detective想起来Tercel给他经过的曾经的Zealot。 “我们需要情报，就从他那里。” 就连Detective也是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才鼓起勇气对着Zealot说道。 从Zealot的表情上看，Detective根本无法分辨出Zealot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 紧张的心情在Detective的内心泛起，着急的期盼着Zealot能够暂时的放过Hider让自己来获取信息。 Zealot依旧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样子，沉默着点了点头。 Detective见Zealot接受自己的提议，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将注意力率先挪到了被刺中要害的Tercel身上。 “你……不是他吧。” Detective缓缓的说道，像是在确定自己的猜想一般。 “对，我是Tercel，但不是他。多亏了Hider一直以来打掩护，我才能够在你们面前装下来。” Tercel一边呕着鲜血一边说道。 “他在哪里？” Detective不由得呼吸一震，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世界，来自这个愚蠢的名为梁霖轩的世界的恶意。 “他？谁知道呢？像尘土一般散去，梁霖轩的终局只会是如此。” Tercel轻蔑的笑了两声，像是在嘲笑着这个幻想着美好终局的自己，又像是在嘲笑着期盼着能够得到好消息的Detective。 “你是什么时候，成为Tercel的？” Detective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域名就已经落到我的头上了。” Tercel虚弱的说道，紧接着咳嗽了两声后，接着说道：“本来我并不准备加入你们的，但是因为域名带来的记忆，我最后还是来了，在Hider的帮助下至少成功的糊弄了你们几个人。” “你说的终局是什么意思？” 确定了眼前的Tercel并不是那个男人后，Detective也有了暂缓的精神来使自己冷静下来。 “终局？看来你的域名没有告诉你真相。我以为都会是像我这样呢。” Tercel突然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域名中得到了什么。 “什么样？” Detective继续问道。 “就是你的D=*O5aEV^7&A\LO@`FS`_$3，和你的VBB)3Pc.IWIOF:-`“$4PYHBC6G%`6TL，甚至是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也可以在域名里获得。” Tercel耐心的回应着Detective的故事，但可惜的是Tercel的声音在Detective的耳中同样化为了乱码。 “听不见吗？” Tercel看见了Detective的表情，也明白Detective估计并没有听见自己所说的话。 “没关系，这样的世界本就不可能让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太久。” 刚才透露出的情报似乎让Tercel的身体更加虚弱，此刻正脸色煞白的看着Detective继续说道：“还有一些Tercel的责任，也是他要我告诉你的话。” “……” Detective低着头看着Tercel，沉默的思索着。 “Detective你要记住，你注定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无关于那些梁霖轩，无关于世界的未来或者终结，记住你就是梁霖轩，你就是Detective，你是无可质疑的主角。” Tercel在生命最后的一刻，欣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和责任，即便自己曾经无数次的厌恶并且试图躲避它。 他伸手示意Detective蹲下，然后拼尽全力将身体重新抬起，看着Detective镜片后翠绿色的瞳孔，轻声地说道。 “所以坚定自己的想法吧，Detective。你将会是所有梁霖轩的未来，将会是这个疯狂愚昧世界的未来。” Tercel微笑的看着Detective，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并不是自己之前所熟知的那个男人，就连Detective也觉得自己可能认错。 Detective不知道眼前的Tercel为什么对自己有着这样大的期望，就像是曾经那个同样死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一样。 也许是他们从一些Detective无法理解的地方，获得了关于那些东西的记忆和认知。而且即便他们想要与Detective分享这些情报，但Detective依然无法获知。 Tercel看着逐渐紧紧皱起眉头的Detective，轻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抱歉，可能我说的太多了，让你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虽然并不是一个人，但是继承了Tercel这个域名的梁霖轩似乎都是相当温柔的人。即便自己此刻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但是依旧温柔的向Detective解释道。 “Detective，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做好你自己。你就是Detective，除此之外并不需要理会更多。” Tercel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停的消散，无数的光点从他的四肢出逐渐飘散而出。 “还有，这个应该是他留给你们的，我也不清楚里面录了什么，但是就交给你了。” Tercel趁着自己的手臂还没有消散，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型的录音设备递给Detective。 “这是？” Detective伸手接过设备，还想要问Tercel些什么，但是却发现此刻Tercel已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下子不仅仅是四肢。就连身躯，脑袋这些更加重要的地方也开始不断地溃散。 Tercel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到少有人注意的梁霖轩，在他的世界线里，没有超级英雄，没有想要毁灭世界的怪兽，没有多到不可思议或者几乎没有的犯罪事件，更没有突然某一天冒出另外一个自己，来告诉自己无数个平行世界线之中的自己正在处于无限的纷争之中。 Tercel没有什么高尚的梦想，无非是偶尔会开玩笑般的幻想，有一天自己会拥有强大的力量拯救整个世界，然后赢取白富美的喜爱之类惹人发笑的奇怪故事。 但是那样的一天，一切都改变了，正常的起床，正常的洗漱，正常的上学，正常的吃饭，正常的和朋友玩乐，正常的回家，正常的睡觉…… Tercel用尽一切想要让自己平静的日常回到曾经的日常，但那种莫名的感觉一直缠绕着Tercel整个人的神经和意识。 先是不断地梦到一些自己根本没有见过的画面，然后是数次的忘记自己身边的人的姓名，紧接着便是下意识的想要前往某个地方。 终于，一日的夜里，Tercel心中前往某个地方的念头突然飞速的增张了起来，于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默默地离开了自己的家，然后用着他认为的梦中的方式，来到了一条静默的世界线。 同样的是在这个时间点，一个男人也静默的离开了自己的根据地，没有惊动在根据地里其他的任何一个伙伴。 Tercel依靠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目标前行着，男人也默默地任由意识支配自己行动着。 但是很快，男人像是身上有着什么重伤一般，突然被一块小小的石头绊倒，便直接摔倒在地上，紧接着便是想要用尽全力想要撑起自己，但却毫无用处只能默默地躺倒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消亡的开始。 同样很快，Tercel也来到了这里，但他来的也太晚了，迟迟而来的Tercel并不能挽救男人的性命，或者说即便是他的时间充足，也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世界的消磨。 Tercel低着头看着男人从静默到逐渐泛出无数光点向着空中飘去，时间飞快的流逝，光点的飘落越来越多，男人也逐渐的消散于原地。 Tercel沉默的低着头，伸手拿起了男人在消亡前，事先放在身边的录音设备。 “啪嗒。”预设好的开关弹起，一道温柔的声音从设备里传出。 “抱歉，不知道应该是恭喜还是感到悲哀。但是，从现在起你应该就是Tercel了。嗯……虽然很抱歉，但是……还请你照顾好那些他们。他们虽然都是有着域名的梁霖轩，但除了Claw之外在我眼中都不过是一些，有着怪异性子的小孩子罢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拿起这个录音机吧，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拜托了，辛苦你要接下来忍受世界的消磨了。” 轻柔而又温和的声音在Tercel耳边回响，即便是男人在将死之时所录下的声音，却依旧听起来让人安心。 听完男人的录音，Tercel深吸了一口气，直到此刻他都无法想象，自己居然真的有这样的一天能够拥有拯救世界的力量。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就当是这样为了你能够安息吧。反正Tercel的终局应该也就到了。” Tercel握着录音器，叹了口气颇带无奈的对着男人消失的地方说道，紧接着带着某种莫名的责任感顺着记忆中的路径来到了聚集地，然后在夜深人静时叫醒了Hider，拜托他将能力赋予己身，然后装作曾经的那个他一样，乐观，温柔，善解人意的带领着整个小队知道今日。 “什么嘛，明明才几个月的经历在我的脑海里，居然比我之前所经历的数十年占据着更重要的位置吗？” 放松的思绪逐渐回笼，Tercel回忆着这几个月来经历的一切，从一开始的陌生，到后来的逐渐熟识，所经历的每一刻都是那么的只得回忆。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落入黑暗的最后，Tercel突然听到一个轻微的还带着几分难以分辨的哭腔的声音。 “……虽然与你并不想相熟，但是……永别了，Tercel。” Detective承认了，承认了这个，不正确来说是所有曾经在他们未知的地方为了他们而奋斗的Tercel，这一声Tercel不仅仅是称呼着那个一开始邀请自己的Tercel，更是称呼着每一个悄无声息隐去的Tercel。 听见了Detective最后的道别，Tercel已经消散了大半的脸庞，缓慢的挤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