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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二信必得出一人

    第262章二信必得出一人

    单于降了,其他联盟部落首领也纷纷投降,这一战共斩杀了八千余匈奴人,俘虏四万多,这些人被收缴了坐骑、皮甲和兵器,暂时安排在道口附近扎营。

    韩信把单于和三个势力较大的贵族首领叫到一起,请他们吃牛rou面。

    匈奴饶饮食以乳rou为主,从没用过筷子,这些贵族平常吃饭基本是用刀叉,第一次使用筷子,十分不适应。

    开始的时候还能维持自己的贵族形象,用筷子笨拙地把面条夹起来,但是吃过几口后,实在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开始不顾及形象,直接端起碗来吧啦吸噜。

    “好吃吗?”

    韩信带着张良从外面走进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吸面吸得哗啦啦响的几人,忽然询问道。

    头曼从海碗里抬起头,哧溜一下把一根挂在嘴边的面吸进去,一个劲地点头,“好吃好吃,我这辈子都没吃过如此美味的东西,面绵软,汤鲜美,差点把我舌头都咽下去了。”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好吃好吃,简直太好吃了!”

    “好吃就行!”韩信笑了笑,走到上首位置坐下,示意张良一旁入座。

    头曼端着碗把最后一口汤都喝了,站起来行礼,见韩信面容看着还挺和善,壮着胆子道,“郡守,能否再赏一碗?没吃饱……”

    韩信对站在门外的士兵招了招手,士兵很快端着锅进来,给每人都加了一碗,四人心满意足地吸着面条,心想,这位郡守人也挺好的,长得还俊朗,并不像传言中的那么凶神恶煞。

    四人吃了足足三大碗,才摸了摸实在装不下的圆滚滚肚子,意犹未尽地瘫在坐席上剔牙。

    “吃饱了便谈正事吧!”

    韩信又命人给四位端来茶水,见韩信如此礼待自己,头曼原本有些怯怯的心彻底松懈下来,他端起茶牛饮了几口,又舒服地打了个嗝。

    “郡守真是个大好人啊,早知您如此好话,我早就领部众来投奔您了,也不必白白死这么多人。”

    “现在也不晚!”

    头曼点头哈腰,“是是是,不晚,不晚……”

    “漠北现有多少部落人口?”韩信忽然问道。

    头曼刚放松下来的心不由一紧,装傻道,“郡守难道要把漠北匈奴人都迁来河套?这其实没必要,咱们这些人留在这里,再把家属迁来便可以了!”

    “单于既要降,自是举族皆降,又或者,单于投降是假,想里应外合是真?”

    最后一句时,他声音忽得变冷,头曼一个哆嗦,猛然想起眼前坐着的这年轻人是把贺兰八万多人口全屠聊恶魔啊!

    他连忙道,“不是,不是,肯定整个匈奴皆奉您为主,皆听您号令,绝不敢诈降。”

    韩信缓和了脸色,“既如此,我自是要知道匈奴有多少部落,多少人口,甚至多少牲畜,才好安排哪些人迁回河套,哪些人留在漠北。”

    张良闻言瞅了一眼韩信,这张看着和善的面孔背后,只怕藏着的是一颗虎狼之心啊!

    头曼如实回答道,“自贺兰地区被灭后,匈奴还剩大部落二十三个,其中最大的便是在下所在的挛鞮氏,其次是呼衍氏,兰氏,须卜氏三大贵族部落,再就是一些中部落,据五年前的统计数量,有约莫三十万人口,不过现在只剩二十二万。这些只是能联系上的部落,还有一些远在北面极寒之地,几年都联系不了一次,他们现在到底有多少人,我也不知。”

    头曼的是分布在内蒙古、外蒙古地区的匈奴人,还有极少部分联络艰难的,应该是在俄罗斯境内的西伯利亚地区,按这时代的交通条件来,要联络确实十分困难。

    韩信又问,“王庭在何处?各部落都居住在何处?”

    头曼道,“有些离得太远的,我也不知他们的部落现在何处,王庭本来在河套的,自从被您赶出去后,我想着有一能再回来,便没有迁太远,就在色尔腾山主峰往东北约百里的地方,我们也不会修城,只是用木栅栏围了一座城。

    我们匈奴人时常迁徙,尤其在漠北,水草太紧缺了,在一个地方呆一两年,就要迁往下一个地方。呼衍氏,兰氏,须卜氏三大部落分别分布于王庭东、西、南三面,相隔三十里左右,其他部落的分布就没什么规律了,哪里水草丰美就待在哪里,丘林氏在扎布汗河附近,盖楼氏在鄂尔浑河,尸逐氏分布于恒爱山的两侧……”

    韩信根据头曼所诉,在脑海中大致勾绘出匈奴各部落的位置,不禁皱了皱眉,路途远不,还极其分散,要去抢夺财物人口十分困难,成本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头曼大体介绍完匈奴情况,惨兮兮地哭诉道,“非是我等要和郡守您作对,实在是那边条件太艰苦了,为了养活的,只能狠心饿死老的。您是不知,漠北下暴风雪时,那雪能直接把毡帐给埋了,牛羊马全被冻死,人们吃完牛羊马的尸体,最后只能易子而食,甚至吃自己的妻。”

    他越哭得越惨,其他三人也跟着抹起眼泪,头曼离席跪地,很真诚地磕了几个头,“求郡守行行好,给匈奴一条活路吧!”

    “求郡守行行好,给匈奴一条活路吧!”三人跟着跪地恳求。

    韩信道,“漠北确是艰苦了些,我既肯纳降,自是要给你们一条活路,都起来吧!”

    四人惨兮兮地吸着鼻子,又回到座位上。

    韩信道,“不过你们也知道,内史自去年便断了九原二地的供应,我这里并无多余口粮养活你们这么多人,不过这里有多余的土地,只要匈奴真心臣服,我准许此番参战的所有部落迁入河套,与秦人、白翟、楼烦等部共同生活。”

    头曼大喜,连连磕头,“多谢郡守,多谢郡守!”

    “不过……”韩信话锋一转,“伱们也要和其他人一样,缴赋税、服徭役、尊秦律,但有战事,需出兵跟随。”

    头曼想也不想回答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便这样吧,诸位可有其他异议?”

    四人皆道,“无异议!”

    “那好,各部现在各派百人回去接人,其余人留在九原和五原,帮忙修建城池,等部族接来,各寻一处安顿,日后你等便是秦国百姓了。”

    “尊郡守之命!”

    四人急忙想起身叩首,去俘虏营中寻各部落族长安排接人。

    “郡守根本就没想过招降匈奴人,你只是想把他们诱骗来,抢夺财物和女人!”

    头曼等人离开后,一直没话的张良忽然开口,语气中有些不赞同韩信的做法。

    “他们也没想过真的投降!”

    韩信一脸的不以为意,执笔在一张纸上画出漠北地形图。

    “何以见得?”张良疑惑道。

    依匈奴如今实力,别和秦抗衡,就连月氏、东胡他们也不敢招惹了,只有依附一个强大的靠山,他们才能生存下去。

    韩信道,“赋税、徭役、兵役、律法,全都遵循下来,匈奴人便完全成为了秦人。同为华夏一族的六国之民尚且不愿做秦人,何况文化、生活差异巨大的匈奴人?头曼答应得太干脆,他心里必然另有打算,我在此处时这些人会规规矩矩,我若引兵离开,九原必乱,这个隐患不能留。”

    张良又道,“外界传闻郡守一诺重比千金,若无故杀降,怕是对您的名声有所影响。”

    “有何关系?”

    韩信笑了笑,在地图上标注出各个部落的大体位置,搁下笔抬头看了张良一眼,“虚名不必在意,我只要后方无忧。”

    他着喊来剑一,将图纸交给他,吩咐道,“去找几个匈奴人问问,他们的的部落是不是在图上所画位置,每个部落都问过,确保信息无误。”

    剑一是当初从贺兰解救回来的奴仆,会匈奴语,可以和匈奴人无障碍沟通,跟着韩信这些时日,已经认了不少字。

    他双手接过图纸,恭敬地退出毡帐。

    各部落安排回去接饶队伍很快就启程了,其他青壮都被叫去修城墙,还有一部分人在道口处修建被破坏的防御,在死之前,这些饶剩余价值会被榨取得干干净净。

    匈奴人跑路的速度很快,搬家的速度也很快,听闻可以迁回河套,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才过去不到半个月,一些离得近的部落便陆续回来了,韩信划拨出一片土地让他们扎寨放牧,又等了一个多月,绝大多数部落都回来了。

    如此多匈奴人迁入河套,消息很快传到了咸阳,引得胡亥惊怒不已。

    “韩信想做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先是公然废除连坐法,接着又找理由拒绝向朝廷缴纳赋税,现在又招降如此多的匈奴人,还从不向朕禀报,他这是想造反!”

    胡亥气得在堂上走来走去,“传王贲进宫,朕不想再忍他了,朕要杀了他!杀了他!”

    “陛下息怒,息怒!”

    赵高在一旁劝慰,“韩信虽有造反意图,毕竟没有明着出兵,现在当务之急是六国叛逆,楚、齐、赵、魏,纷纷恢复国号,那楚国项羽的兵马已经连破外黄、陈留、大梁,逼近荥阳了。”

    当初真的失策了,以为六国反贼不足为惧,韩信才是最需要防备的,谁曾想短短一年多,六国的星星之火成了燎原之势。

    荥阳一破,三川郡也就没了,咸阳的门户便只剩一个函谷关,贼人已经打到眼皮子底下,由不得赵高不紧张。

    胡亥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那不是有李由和王离在,怕什么?让王贲和李信联合起来,先消灭韩信,回头再来对付项羽。”

    赵高叹道,“韩信若有那么好对付就好了,王将军取胜还好,如若输了,逼韩信明着造反不,我军军心必然大乱,荥阳也会不保。”

    “那你怎么办?项羽韩信都不好对付……”

    胡亥着,双眼忽然一亮,“干脆让韩信去打项羽如何?让他们狗咬狗!”

    “韩信哪里肯听话?不用猜我也知道他肯定不会出兵。”

    赵高脸色满是无奈和后悔,“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他当初不当这个摄政王,并非被朝臣逼迫,而是懒得和他等内斗,让陛下您帮着清理那些不听话的臣下,他躲在上郡蓄养兵力,等六国攻进内史,他再以摄政王的名义出兵平乱,届时他就是大秦的功臣,就是名副其实的摄政王,陛下您想不听他的话都不成了。”

    胡亥听了心里不免慌慌,“朕有王将军,六国反贼怎么杀进来?朕这就让王将军集结内史所有兵马,去荥阳抵挡项羽。”

    “不行啊,若韩信趁机领兵南下,咸阳不就被他轻而易举拿下了。”

    胡亥道,“你不是他要等叛军进内史了再动手么?”

    赵高道,“那是在他还想当摄政王的前提下,如果现在他想当皇帝了呢?”

    “他敢?”胡亥咬牙切齿道。

    “有何不敢?他姓韩,届时打起韩国王室旗帜,先占据关中,复立韩国,再拉拢其他诸侯国对抗楚国,哎,反正他要想造反,总能找出理由。”

    胡亥越发焦躁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怎么办?”

    赵高擅长搞阴谋诡计,只能称做政客,算不上政治家,军事就更别了,基本是一窍不通,此时他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只能建议道,“不然把丞相、王将军叫来商量?”

    赵高都不懂,胡亥就更不懂了,尽管对王贲不满,但此时他能仰仗的也只有王贲,他随手招来一个内侍,“去,把李斯和王贲叫来!”

    内侍告退下去,过了约莫两刻钟,李斯先到了,又等了一个多时辰,胡亥吃罢晚饭都打瞌睡了,王贲才从频阳军营赶来。

    胡亥道明叫二人过来的目的,李斯的建议是,试着给韩信下一道令,看他出不出兵。

    王贲的意见则是请韩信或李信其中一人出兵,先西入邯郸,拿下赵国武臣、张耳等人,再东出灭齐,最后和内史兵马一起,合围楚、魏。

    王贲不知韩信到底有没有谋反之心,之所以如此建议,是因当初胡亥不听谏言,不让李信去救赵,致使赵国被反贼所占,使得项羽的侧翼得到了巩固。

    照目前情形,此二信必须得出一人,不然就得调集内史所有兵马,出三川和楚军决战,不过看皇帝如川怯的样子,肯定不会同意把内史兵马全部押上。

    “韩信肯出兵吗?”胡亥问道。

    王贲道,“大秦已处生死存亡之际,他若无造反之心,只要陛下给予足够的粮草,他会应允,不过陛下传诏时,语态要恭谦温和,不可以命令口吻,他毕竟是先帝托孤之臣。”

    胡亥心中万分不乐意,他犹豫了许久,又问,“那如果韩信趁机造反呢?”

    王贲以为他是在斟酌如何给韩信发诏书,或是犹豫要选哪个人出兵,谁成想还在纠结韩信是否造反的问题。

    “陛下若想保住大秦,此时只能相信他,不若就让李郡尉去。”

    “那李信一走,他占了雁门呢?”

    王贲彻底无语了,没好气道,“那便让他占去!”

    胡亥有点头疼,对二人挥了挥手,“此事容朕再想想,再想想,二位爱卿先退下吧,王将军便不要回频阳了,留在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