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师傅云游
七月的幽州城，傍晚时分，气温还是很高，旧王宫的树叶都是蔫的。没有一丝风，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干热。 虽然是坐在大殿池子边的凉亭上，四周放着冰块，还有宫女打着扇，但灵帝还是觉得透不过气来。干脆站了起来，在亭里来回走动。没过一会，又开始站着发呆，双目无神地看着池子里的水。 旁边伺候着的太监稍微抬头看了下灵帝，敏锐地发现灵帝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忧虑。其实，他非常清楚，从幽州城闹洪水淹死不少人之时，眼神中就经常有忧虑。 以前是担心，忧虑自己的性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得罪世家大族，什么时候大祸临头；现在的担心，是忧虑祖宗基业，现在的国事，没有不让人烦恼的地方；今天，一向勤政的灵帝都听从了自己的建议，直接从勤政殿来后宫散心。看来，真的是压力太大了。 灵帝忽然停住了走动，转身对太监说：“十常侍作乱，朕却对此束手无策。听说冀州也大旱了。” “皇上，物极必反，干旱了这么久。西安那边已在下雨了。皇恩浩荡，十常侍是忠心陛下的。”太监还能怎么说，只好安慰下了。 灵帝转头看看西边那火红的太阳，日落西山啊，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是说出来，舒缓下压力而已。真希望上天能创造奇迹，帮朕缓口气。灵帝这样想着。 突然，灵帝看到水池上空一丈多高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对，没错，凭空出现了一个人。然后听见一声惨叫：“啊”，紧接着，“扑通”一声掉到了池子里面。 灵帝，太监，宫女，侍卫全都惊呆了，下巴掉了一地。那人手里原本拿着的东西，掉下的时候松手了，飘啊飘，飘到了凉亭台阶下的地上。 太监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立马窜到了灵帝面前，张开双臂护住灵帝，同时喊：“保护陛下！” 侍卫宫女也反应了过来，马上跑到灵帝面前，围了个圈。大家都不傻，抓刺客显然没有保护灵帝重要。不但少了危险，还多了表现机会； 灵帝在自己家后宫散心，身边只有前后左右四个侍卫，这时全围在灵帝身边。事发紧急，灵帝被围得透不了气，于是说：“散开，朕要看看是何情况？” 太监赶紧指挥两个侍卫护在灵帝前面，对另外两名侍卫道：“快去拿下刺客！” 两名侍卫这个时候已经走到池子边上了，互相看了看，然后又转头向后用眼神请示太监。 太监看两名侍卫毫不费力的抓住了刺客，就转头看向灵帝：“陛下，此人正是太常。”灵帝心里道：太常死了，谁来给朕炼长生不老药。不过心里想归想，没理太监，直接对两名侍卫说道：“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要不然…。” 灵帝有点疑问，转头看向太监。太监知道是啥意思，赶紧回道：“陛下，太常从而而降，死之突然，乃是天意，此乃上天有意让陛下不再执着长生不老，专心勤政为民。”其他侍卫和宫女吓的不敢说话。 灵帝也不打算降罪下去。就示意厚葬太常，整个过程要小心翼翼的办，不要走漏风声。 太监在一边对灵帝补充道：“陛下，昨日下人来报，太子回来了，如今已生龙活虎。” 灵帝转身坐回到了凉亭中间的石凳上，示意所有人都退下，顺便挪开了一盘点心。 丝绸挟裹着瘦弱的身子，后背处比湖水更冷硬的一件东西，那应当是一支短小而锋利的箭。 灵帝一动也不动的僵硬在水中，疲惫的眼底撑起一抹血色，她不想让他死，却又是那么无助，他偏偏落在灵帝身边，是为了让灵帝报仇，也是为了让灵帝护住娘亲和幼子的。 他不能轻举妄动！ “阿言，阿言啊。”灵帝的声音就在耳边，太常一动不动，眼睛堪堪的看着平行于水面的方寸之地。 那里原本只有一片灌木，忽然间黑色的衣袍扫过，不只是一个人，心高高的提了起来，侍卫是个忠心的人，他不希望灵帝出事。 幸好他叫了几句之后，就意识到侍卫了。 “朕叫你们退下！”暗哑的声音传来，有脚步离开的声音，黑色的衣袍划过眼帘。 灵帝一动不动，身子依然绷紧，跟着他同样没有动静的是他身后的男子。 过了一会，又有灌木被踩倒的轻快声音，眼角又扫过几片黑色的衣袍，这一次所有的黑色都消失在眼帘处。 又等了等，灵帝肯定这次不会再有人留在这里，这才用力挣扎了一下，挣出一点点空隙，压低声音哭泣道：“我也是凭感觉活着，我觉得我像风一样只是经过一下这个时空是，但不属于这里…。” “你活着就是给我一切了。”灵帝的声音暗哑，呼吸就在耳际，仿佛是贴着太常耳朵说话一般。 脸上猛的腾起一股红晕，手却熟练的把手从左肩越过，小手直抵身后之人的胸口，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处，他能感应到对方硬邦邦的胸膛。 “那年，你一袭白衣如神似仙，仅一眼我便不可自拔，你最出色的就是剑术自创的乾坤剑术更是厉害，为了配上你呀，我苦练剑术也创了一剑可当百万军，没想到啊世事难料你居然死的怎么快，离我而去” 灵帝伤心道。 灵帝捂着他嘴的手落了下来，顺势又扣住他的纤腰，而后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带着些冰寒的戾气和嘲讽：“知道为什么皇帝有三宫六院么，因为就想把世间最美的女人占为己有。” 这是一个强势的人，而且还是一个高位者，侍卫能清楚的感应到灵帝的痴情，这个人是真的想得到他的命。 仅是躲在暗处观察，也能感受到一阵杀意，他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震慑住人。 躲在暗处的侍卫不是莽撞，而是足以掌控眼下的情形。 大脑急速的旋转、判断，手中的刀子无力的落了下来，头上一阵阵晕眩，让灵帝难以集中精力，手中的刀子顺势往自己的胳膊上扎了一下，尖锐的刺痛让他疼的整个人抽搐了一下，却也让他更清醒了几分。 “无妨，朕定会找到杀害你的人，此仇不报非君子，一日不报，伤一日不可痊愈。”灵帝用力的喘息了一下，刀子不再对着自己，面前的湖面上浮现出一丝血色，那是他胳膊上被扎出的血痕。 坐在冰冷的宫殿中，无尽的孤独，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黄昏才睡觉了。 “我是汉灵帝还是娇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