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斗笠
灭了巨狼一族后，元山宗人族的返乡之旅顺畅许多，一些曾经参与围剿人族的种族，已经认识到八方界境人族统一不可阻挡。经过一年时间发展，元山宗人族初具规模，外门弟子达四千多人，内门弟子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上万人，方圆百里的人族集市更是早已人满为患，宗门的建造堂正热火朝天的建设新 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八方界境的人族有如此之多，很多人族聚居在十分偏远的荒野，已经发展了千年之久，虽然没有高境界的大能修士，但是族内的聚炁境修士不少。原本定下的八脉已经不够庞大的人族修炼，经过商议后元山宗又开辟了六脉，分别由六位化灵境修士担任一脉之主。 赤黄界境人族携一本赤黄色的法典来到元山宗，双方高层已经在大殿商议了三月之久。赤黄法典是人族至宝，可以记录人族的炁，记录越多则法宝越强。此次赤黄人族前来有两个目的，一是祝贺人族在八方界境开枝散叶，二是要将元山宗人族登记在册。 元山宗高层拒绝了赤黄人族的好意，他们走到今天靠的是数万年来的前赴后继，赤黄人族不仅没有支持，甚至在人族加入八方山的时候落井下石，带走了大批的低阶人族修士，导致东山人族一脉越发衰败，不得不兵行险招。 “回去吧，我元山宗人族永远是人族一支。”元山宗高层表达，让宗门的人族弟子自行选择，愿意跟他们前往赤黄界境绝不阻难，想留下来继续发展的修士也会全力支持。双方决定在半个月后举行一次大会，各个人族聚落的领头之人都要参加，到时候是去是留全看自己。 吴争并不知晓这一切，他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带了一个斗笠，在江湖烟雨中漂泊，留下不少美名。这个梦太长太真实，他返回宗门后遭到宗门抛弃，一怒之下离开宗门，独自闯荡天下。一个斗笠，一把飞剑，一个酒壶就是他的标志，只要江湖人一听到他的名讳，无不赞美他侠义仁慈。 吴争昏迷的半年中，小师姐时常来到丹药房陪护，最后干脆接了一个丹药房的任务，长期留在丹药房做杂役。天剑自确定吴争没有性命危险后，便前往令牌出现异动的地方调查，等他追查到巨狼一族藏身的山谷，看着满地的残骸心中惊讶无比，吴争居然真的把巨狼一族给灭了。 他原本以为，吴争应该是报仇不成被对方围杀重伤而逃，没想到吴争居然将上百位巨狼修士杀的干干净净。返宗途中，正好遇到稚童修士，对方给他一顿臭骂后，取出密密麻麻上万个狼头，随手扔给了他。 “剑小子你不行啊，徒弟都被人追杀到家门口了。还得靠我这个师祖啊，这些狼头就留在这吧，给各族看看。” 从此以后，这无名的荒野有了一个名字“狼头山”。知晓此山来历的各族修士，更是被吓破了胆，化灵之上居然亲自出手为一名聚炁境弟子报仇。整个八方界境的狼族悟炁境之上被杀了个干净，少数几位狼族大能舍弃炁灵逃出升天。 这个举动也给元山宗招来很多麻烦，狼灵本族更是对稚童修士下达了必杀令，大批的化灵之上潜入八方界境准备截杀稚童。但奇怪的是，远在天边的狼灵族地，居然被一位鸿渊南境的三目神王杀了个底朝天。此时，八方界境的各族才明白，人族已经彻底站稳脚跟，甚至和南境神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关于去留的消息已经传遍元山宗，全宗上下都在讨论这件事。许多修士对赤黄界境心生向往，哪里是真正属于地动界人族的地盘，人族在其中可以光明正大的修行，而元山宗对他们有大恩，倘若不是元山宗他们还一直过着漂泊或隐居的生活，永远无法站到八方界境的高山之巅。 事情在宗门内一直发酵，赤黄人族更是承诺将会使用至宝护送，保证各位的安全。一时激起千层浪，原本担心漂泊之苦的修士，心中再无担忧，已经决定到时候会前往赤黄。而最让人动摇的是，一位东山时期就在人族内部担任重任的化灵之上，公开宣称自己也会一同前往赤黄人族。 他的宗族很久之前就搬离了八方，为了八方人族拼搏千年的他觉得太累，如今大限将至只想回到宗族见一见后辈。对此，元山宗没有一点反应，仍由宗门弟子不断将事情闹大。这是一个难得的筛选机会，经过这件事还留在元山宗的人族，会成为宗门未来的中流砥柱，真正值得信任的砥柱。 半月之约，如期而至。数万人族修士聚集在宗门下，他们的代表将会在山门大殿内决定自己的归宿，有人期待有人紧张。无论离开还是留下，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元山宗刚刚建立，日后发展的机会很多，赤黄发展健全面临的危险很少，两方各有所长。 小师妹和几位师兄站在大殿下心中担忧，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人族，如今又要面临分裂。尽管他们都能想得通其中缘由，但一想到那些因为他们而死的同门，不由心中愤懑。 大殿内摆放着两个瓷瓶，一黑一白。愿意前往赤黄的宗族就将自己的炁念注入白瓶子，打算留在元山宗的人族就注入黑瓶子。心中早有定论的众人迅速开始，大量的炁涌入白瓶之中，黑瓶内只有少量的炁涌入。高层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按照他们的估算，能有五分之一的修士愿意留下来就不错了。 “哼，忘恩负义的狗杂种。” 大殿外一位早已加入内门的弟子，看着与他一起死里逃生的挚友将炁念投入白瓶，破口大骂。这骂声在安静的元山宗如同雷霆之声，骂得许多人心中畅快，也骂得一批人面露惭愧。迁徙关乎宗族的生死存亡，谁都不敢马虎，这骂声虽然愤怒，但并未改变任何一个领头人的决定。 山门下更是吵得不可开交叫，早已知晓宗族答案的修士分成两派。留下来的痛骂要走的不讲良心大道无望，要走的骂留下来的不知进退坐井观天。双方虽然箭弩拔张，但无一人出手，这只是普通的去留之争。说到底大家都是八方界境人族，根在这儿，就会永远在这儿。 投票结束，赤黄人族抱拳告退展开赤黄法典，开始按照白瓶中炁的指引，记录人族气息。这次投票有三分之二的修士选择了前往赤黄，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愿意留下，超过了元山宗高层的预期。大殿外的一众修士见到这个结论，心中的石头放下。他们真的担心元山宗人族和赤黄走得太多，那样元山宗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发展起来啊。 山门下，一位聚炁境男修朝着对面的女修抱拳，对方与他相识百年早已情浓意浓，如今为了大道各自奔走，只能互道一声“道友珍重。” 九名修士正围坐一起，领头的大哥挨个安抚。他们一行九人，只有他选择要留下来，其余八人都被他强迫离开元山宗。如今元山宗初立，以几人聚炁境初期的修为，恐怕活不了多久。 “大哥，和我们一起走吧。” “小妹，不要再说了。元山宗于我等有救命之恩，我辈修士岂是那忘恩负义之人！你八人到赤黄要相互扶持，赤黄威严切莫顶撞那大家族弟子。来日，我李成伟，必再与诸位道友相会。”他说完，便快速离去，几位师妹最是心软。 十天后，赤黄人族祭出赤黄法典带着一众修士离去。那赤黄法典幻化成一片竹叶，带领众人破开虚空消失不见。此次分道，原本的东山人族弟子，除了那位化灵之上无一人前往赤黄，他们对人族感情极深，自不可能离去。庞大的元山宗瞬间冷静了几分，内门和外门重新划分，聚炁境中期之前的弟子全为外门弟子，中期之后的弟子可以选择到山下集市担任长老，也可以选择留在内门继续修行。 建造堂的事情也渐渐少了，不再继续扩建集市，只是翻新修缮山头的洞府阁楼。吴争看着山中忙碌的众人，恍如隔世。那激烈的交流，嘈杂的世界再无半点声响传入。他虽然可用炁念捕捉声音，但他没有。双手杵在栏杆上，他目光呆滞，脑海中全是自己闯荡江湖的画面。那个烟雨婆娑，花香鸟语，美人相伴的世界怎么一睁眼就没了呢？ 要说后悔，还是有一些的。当时应该选择舍弃一只眼和一只耳朵，这样就能保住听觉，不过那时情况紧急容不得他思索。摸了摸自己的空旷的两耳，他有些无奈。眼下自己形状怪异，没有舌头也没有耳朵，少不了流言蜚语。 “小师姐要是看到我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呢？英明神武的我就这样毁了，哎！”一声长叹，吴争准备前往贡献堂兑换一些资源，事后再去领取一个任务，先离开宗门一段时间。 “男子汉大丈夫！”天剑上人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旁，看着垂头丧气的吴争开口安慰。 “上人，你不懂啊。我修炼了一门五识替死法，可以牺牲五官换命，替死后的五官被规则磨灭，恢复不了了。” “竟有功法如此神异的功法？快说出来我听听。”上人挑眉，吴争果然是有大机缘者，这种级别的替死法都有。 “天生的，教不会别人啊。” “算了，说说你的打算吧聋哑吴。” “死残废你敢说我？” “你是没见过化灵的手段是吧，今天我就让你看看。” “来就来，小爷我还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两人在阁楼上扭打在一起，最终吴争稍逊一筹，被一脚踹出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