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竹先生
赵平沿着宋依梅离去的方向继续前进，翻过了几座山丘，便远远地望见了屿安城，房屋密布着，不少房屋上方还飘着炊烟。 赵平心想这屿安果然是一个大城市，从这高处看去，屿安城的规模应该是大丰的五六倍大，想必也繁华不少，奇闻轶事也会更多。 这屿安城建在谷水汇入浪江的地方，河流从屿安城内穿过，三个方向的航运的十分便利，各路的人在此处聚散，也带来了数不尽的奇珍异宝。 赵平的目光沿着浪江往西方望去，见到一大片竹林存在于西边的一个山头上。赵平心念一动，认为那可能就是“屿安四君子”中竹君的住处，这种隐士高人的居住地一般清净、优雅，便决定先不进屿安城，先去拜访一下这位名声极高之人。 赵平向着竹林的方向前去，刚到山脚下，觉得特别地幽静，沿途都没有什么人经过。再向竹林望去，竹高五丈，黑压压地一片，唯有一条通向山里的小路让他知道这儿有人居住，而不是一个未经开垦之地。 “此处离屿安城如此之近，为何如人迹罕至一般呢？”赵平心存疑惑，但还是沿着竹林中的小路上去了。 愈往山深处走，愈觉得清幽，小路变成一段阶梯且不断变得陡峭，日光也难以透过竹林照射到这阶梯上来。赵平感觉有些寒冷，不由得加快自己的步伐，飞奔过这段阶梯。 走了一小段路程，赵平看见前方的光亮更大了，心中一喜。着阶梯一个转弯后，豁然开朗，前方是一个一块平地，面临着南面的浪江，在着可俯瞰一大片景色，屿安城的大部分都能看到。四周的竹子都经过了人为的修剪，阳光正暖暖地照射在这块平地上，也叫人心头涌过暖意。靠山的那一侧有一座竹楼，精雕细刻，古色古香。 “哟，有客远来，未曾远迎，失敬失敬。”赵平身后传来一句话语。 赵平正望着竹楼出神，忽然听见声音，连忙转身，深鞠一躬道：“久闻竹君美名，在下赵平，特来拜访，若打扰了先生，还请见谅。” “切莫如此，我可受不起如此大礼，竹君是指‘屿安四君子’中一人，我可没有这么高的名声。” “难道先生不是竹君么？此处竹林茂密，优雅清净，又怎会是一般人的居所呢？” “哈哈哈哈哈！我原意也是想借竹君的名声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才会选在这块竹林建这样一所住处呢。” 赵平更加疑惑不解，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人，一身青衣、风度翩翩，但是又貌似有几分轻浮。 “竹君是指‘屿安四君子’的苏修竹，我可不是他，还差了一点点。”说罢将右手伸出，食指与拇指相互靠近向赵平比划了一下，接着又将二指之间的距离移开了些，“一点点”。 “我叫林竹羽，你也可以叫我小竹先生。” “哦？那是不是可以叫苏修竹‘大竹先生’呢？” “啊……哈哈哈哈，那就随你啦，不过世人并没有这种说法。小兄弟很幽默呀，既然来了，何不到这竹楼里坐坐呢？” 赵平跟着林竹羽进入了竹楼，在一处靠窗的桌椅前坐下。林竹羽沏了两杯茶，又从怀中拿出一把折扇打开，在胸前摇起来。 “赵兄弟，你多大了呀？” “十八” “我二十，比你大，我就叫你‘赵弟’吧” “那我该叫你‘林兄’，还是‘小竹先生’呢？” “随你。你是第一次到屿安来吧，不然也不会找竹君找到我这里来。” “正是，如此一处好地方，初来之人都会这样以为吧？” “确实有不少人也和你一样来过，不过知道我不是竹君之后，大多认为我有欺世盗名之嫌，转身就走了。” “不至于有如此的骂名，你也没在外面写你就是竹君呀。” “哈哈哈哈哈，赵弟真会说笑。一般熟悉这的人都不会进来，此处竹林虽茂密，风景也好，但这山里的蛇虫却是不少，而且有些蛇的毒性也很大。我祖上世代是医学大家，悬壶济世，对药的使用也很精通。我学的正是用药，对这些蛇虫便没有什么畏惧，我每天都会在山中那条小道上洒药，蛇虫便不敢靠近。” 赵平心中一惊，回忆起自己刚刚走过的那一段阶梯，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好奇心而离开那条小路去竹林里，但还是感到一阵后怕。 林竹羽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没什么好害怕的，你刚刚走那一段路的时候还没有现在坐在这喝茶害怕。这也正常，无知者无畏嘛，人们往往会低估那些潜藏在身边的危险。” “也是，我都从那路上走过一遍了，再走下去又如何呢？” “我等下与你一块下去吧。你今天来的可真是时候，下午何汀兰在景安酒楼表演呢？” “何汀兰？” “就是‘屿安四君子’当中的‘兰’呀!” “哦，四君子之一怎么会在酒楼表演呢？” “这你就带有偏见了，何以见得在酒楼表演的就不能成为四君子之一呢？” “是我见识短浅了，那她的表演一定很棒了。” “那是当然了。看她的表演就是一种享受，那歌声就是之音，那舞蹈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子跳的，而且她人也特别美，国色天姿、颜若桃李、成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够了够了，我不是来听你说成语的。” “莫见怪，赵弟，我就是一时想到了她的美貌，忍不住多赞赏一番。” “想必林兄一定经常去看她的表演了，林兄如此夸赞，我也很想了解一下这位兰君。” “那我来给你讲讲吧。这景安酒楼是屿安城内最大，也是最好的酒楼，这酒楼内的酒和菜、戏子的舞蹈都是屿安城一绝。一般达官贵人待客接事都会选择在这里，有时官府接待上面的人也会选择在这里。而景安酒楼的老板——何世昌也是一个有头脑的人，与各条路上的人都有所联系，可能这也是景安酒楼为什么如此红的原因吧。 何汀兰就是他的女儿，从小就接受严格的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音乐舞蹈也十分有天赋，而且她在文学上的造诣也很高，写了不少脍炙人口的曲词。同时，何汀兰守身如玉，对名声气节十分看重，对待他人也是彬彬有礼。 这次我也准备了一个礼物想送给她，希望她会喜欢吧。” “她既然看重自己的名声，又怎么会接受你的礼物呢？” “接受礼物怎么会坏了她的名声呢？想给她送礼物的人多了去了，人们也都知道，这只是代表我的一点心意，又不曾为我或她谋得什么利益。” 赵平默然。 待林竹羽从竹楼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红色礼盒后，赵平跟着他走上了那条穿过蛇虫密布的竹林的小路。一路上，赵平听着林竹羽讲屿安城的情景与何兰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