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无全尸
“哞呜……” 厚重庄严的牛角号在金碧辉煌的城楼之上响起，裹着古朴雄浑的气势，响彻在方圆千里之内的皇城之中。 这是一座壮丽的皇城，绵延千里之地，琼楼玉宇，雕梁画栋，美仑美奂得不似人间之城。 太庙天佑殿，位于皇城最北端。 殿外广场，宫中侍卫披金甲，握金枪，环殿而立，威风凛凛。 正中的祭祖玉台上，摆放着奢侈的祝帛等物，还有两根碗口粗的正黄龙烛，其上雕刻着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日夜燃烧，从来不曾熄灭过。 大殿四周已列队站好，只等皇帝亲临。这些人无不是锦衣华服，玉冠高靴，显然是皇族子弟、皇亲国戚，和一些官至三品的朝廷大员。 天佑殿的右侧，有一座高塔，名为天佑塔，传说塔中存有圣物，唯有大国师才能登临此塔。 然而此时，天佑塔中却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哥，这样真的行吗？我有点害怕……”一个细小的声音颤微微的在漆黑的塔身之中回荡。 “三子，你以为我不怕吗？但是不这么做的话，咱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了！干下这一票，咱拿了银子就回村儿，买几亩良田，再娶一房媳妇儿，安稳的过后半生，不好吗？”一个略显沉稳的声音回答。 “可、可、可是，这是皇族的祭祖啊！如、如、如果我们真这么做了，这位小姐岂不是死无全尸！”先前的细小声音还是犹豫不决。 “咳！咱们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你还有闲心管这位小姐？再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想头，身子全不全有什么关系？早晚得烂掉。对了，这半日没看，可能都凉透了。唉，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怪得了咱吗？要害她的人也是通天的手段，不然，咱们能来到这里蹲着吗？等会儿动作利落些，别让人抓了马脚，那就真走不了了！”那沉稳的声音说道。 “可、可、可是……”细小的声音还想说什么，却被外边广场上响起的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便没了言语。 “恭迎圣驾！”随着太监尖锐又庄重的声音，众人立刻抬头向远处缓缓行来的龙辇望去，只见一队金鎏富丽的衣饰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华，以高举的金色华盖为首，缓缓的向这边行来，直到天佑殿门外才停下。 接着，一个身穿龙袍的高大的中年男子从龙辇上缓缓走下，向天佑殿的殿外广场走来。 哗！ 殿外广场上的人全都跪了下来，口中皆高呼万岁。 中年男子满意一笑，令众卿平身，便豪情万千的挽着身畔优雅尊贵的皇后缓缓向祭祖高台走去。 众人站起后，依次站好，与之前一样噤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当帝后站定后，赞引引遣官由殿右门入，典仪唱执事官各司其事，广场上鸦雀无声，只能听到执事官各司之人走动时衣衫西索的轻响。 “哥……我、我想撒尿……”那细小的声音在塔身中弱弱的响起。 “三子，马上就要行动，你得憋住喽！想想那五百两银子！”沉稳的声音越发的低沉，也隐隐带上了一丝颤音。 “那、那……哥，什么时候行动？”细小的声音反抗不过，只得认命的问。 “据说等太子上前敬香。”沉稳的声音染了几抹干涩。 “这不是马上敬香了？”细小的声音越发的颤。 “不是这次，说是之后还有单独的敬香。你有这功夫赶紧把她从袋子里弄出来，顺便拉到窗子前，别耽误事儿！”沉稳的声音越发的焦急。 广场上击鼓鸣炮，净手上香。 帝后二人庄严恭谨的上前，从执事官手中拿过香烛，高举过头，恭敬献上。接着便是太子与几位成年皇子上前敬香。 礼毕，赞引引遣官将三牲、香烛楮财、时鲜果脯等物献上，接着高声喝道：“列位祖宗在上……” “啊！” 在高念祭词时，塔身里传出微小惊慌的叫声，把那聚精会神看祭祀的老大吓得一哆嗦，连忙问道：“三子，怎么了？” “哥，她、她的手是温的。”三子哆嗦的几乎说不成句。 “不可能，那人交给我时就说过没气了，我是验过的！”老大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女子身边，摸向她的腕脉处。 “摸不到啊。”老大喃喃自语。 “哥，哥，她要还活着，咱这是造孽啊！”三子带着哭腔道。 “我看你是吓糊涂了！死过的人还能活回来不成？就是活了也是妖非人！按原计划，你准备好！”其实他已摸到微弱的脉搏，但为了那五百两银子，他心一横，干脆当她是死的！ 当赞引引遣官念完祭词却步离去，皇帝面带浅笑，与皇后对视一眼，便开口说道：“今日乃吾北凰王朝祭祖之日，众卿皆为朕之臣子，众志城城，其心可堪日月，值得褒奖！” 众人连忙下跪谢恩。 “如今南方连降暴雨，需得派朝廷大员维稳，朕心感念南方民生疾苦，恨不能感同身受，朕之七子靖熙王御天愿为朕分忧，替朕前往，朕心甚慰！”皇帝满面笑容的看向恭敬而立的靖熙王爷龙御天，温声说道，“御天，过来再为列祖列宗敬香，请他们保佑你平安无事，马到成功！” 皇帝此言一出，太子龙御祥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这种事，本应由他出面，但龙御天什么时候得到父皇御旨，竟越过他，替父皇出巡，这样一来，把他这个太子置于何地？ 文武百官也是面面相觑，这种事，竟略过太子，这是什么情况？ 再看向皇后，只见她满面笑容，甚为得意，百官心中不由一突，七皇子靖熙王可是她的亲生儿子！ 龙御天叩首谢恩，随即站起身，龙行虎步的来至香案前，接过执事官的香烛，高举过头。 “哥、哥，还没到时候吗？这小姐的手指好像在动啊~”细小的声音带着哭腔问。 “三子，不是说太子吗？怎么换成王爷了？”沉稳的声音流露出一抹疑惑。 “哥，她，她真的动了！” “不管了，快，扔下去！” 轰隆！ 香案倒塌，百年不灭的两根香烛瞬间折断熄灭，案前一片香尘四起，帛爵等物洒得满地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