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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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晚风有些过分调皮,沾花惹草四处游耍,这会儿又围着大师傅转起圈来,开始不满于撩拨头发,胆子大到微牵起裙衫。居然敢扯大师傅裙子,哪来的妖风。大师傅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妖风居然敛了不安分的性子,飞向湖面戏耍起萤虫,看得我一阵纳闷,这风怎么奇奇怪怪的,又莫名的有股熟悉感。这一天里发生了太多事,一时叫我消化不了,看风都觉得有点眉清目秀,怕不是被六子打坏了脑袋。 就在我盯着妖风发呆的时候,大师傅又动了动手指,干成了几件大事。清理掉自己院落前没有门的篱笆,疗愈了柏峰、柏峻和柏屹身上的擦伤,整理了师姐们的素袍和乱发,还顺带把我和柏岩身上的湿衣服烘了干。但好像有件物品她也没搞明白,柏岩脑袋上的海胆,此时已经被大师傅烘的极干,耷拉在柏岩脑袋的一边。 做完这一切大师傅颇为满意的点了头,由师傅扶着向住所走去,我心想完蛋了,准备这么久的会面,就被那六子打搅的细碎。眼看着柏琼和柏岩也是一脸失落的模样,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目送着两个老姐妹的背影,默默叹气,下一次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老四、老五,还有十四、十五和十六。都跟上。”师傅转头吩咐道,临了还对我们仨眨了眨眼睛。 就知道我大师傅怎会是说话不算话的人,三个被打蔫的茄子又支棱了起来,迈着欢快的步伐跟了上去。 柏瑞扶着柏瑜两脸疑惑的跟在我们身后,柏瑜天生右脚微跛,柏瑞生来左手有疾,两人是对苦命的龙凤胎,可能因为这先天的问题,自出生就被亲人抛弃,彼时五岁的两人沿街乞讨,被大师傅看见带了回来,才算有了个安稳的家。山门内除了柏瑶和柏琼,我便最喜欢柏瑜,虽然行动不便,却有双天生会笑的眼睛,任谁见了心情都会愉悦几分,同样拥有这双眼睛的柏瑞就不一样了,眼睛里总蒙着一层看不懂的东西,令人高兴不起来。听师傅说,柏瑜要比柏瑞大一点的,但是柏瑞执意要做哥哥。做哥哥就能多照顾meimei,一个莫名其妙又有点暖心的人。 当我终于坐在那梦寐以求的平台上时,意识居然恍惚起来,悬崖下泛起阵阵浓雾没过我们的脚背,使我们宛如坐在云端,大师傅侧躺在坐榻上闭着眼,左手撑着脑袋似是睡着了一般,浓雾退在她身边一寸的位置涌动着,像是不敢上前,又像是不愿上前,反观我们五个的脚掌,倒是被浓雾裹了个严严实实。 此时月色正浓,浓雾回馈的白光,衬得大师傅周身的金光淡了些,皮肤却更加白皙透亮了。而一旁煮茶的师傅,被那白光照的像是显出了原形一般,干瘪黢黑。此前,我一直觉得师傅在同龄人里,算是保养得当的,虽够不上倾国倾城,至少算个美貌如花。但如今来看,算了,不能再看。老太太正一脸美滋滋的给大师傅斟茶。 其余几个弟子并未老实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全部趴在门框上向平台这面张望,柏屹霸占着整个门口,牢牢将其余众人挡在身后,任由他们怨声载道,自己依旧叉腰站的稳如泰山。 这还是头一次,见大师傅醉酒。可是下午不是约了我们仨么?难道是叫我们仨来陪酒的? “可曾读过经书?”大师傅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柏瑞和柏瑜自知此话并非发问于自己,皆默契的没有搭话。 “没……没有看过。”柏琼怯怯的回答道。 柏岩在一旁附和似的拼命点头,脑袋一旁的海胆来回打颤。 我默默的没吭声,大殿里的经书一年前已经挪到小殿了,还是我和柏岩一起搬的。字都认不太全,更别说能懂其中的意思。翻书这辈子对我来说是不太可能了,翻锅倒是常干,还干的不错。 大师傅半睁着眼,将我们仨仔细端详了片刻,才点头说道:“嗯,慧根各有所长。” “明华经看到哪章了?” “回先生,第三百四十一章。”柏瑜笑语盈盈的答道。 大师傅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嘴角向上微微翘起,看得我不由一愣,脑海里突然闪过柏岑编排我的那句话:……表情猥琐至极。一时惭愧的低下了头,这能怪我么?六子那么大岁数,云游四方大陆,仍被几十年前的人迷的五迷三道,我自小没见过生人,偶尔看见大师傅发发呆怎么了,怪只能怪师姐们长得太不成器了。
此后大师傅又如入定了一般,不再开腔。周遭安静的出奇,唯有山崖下传来阵阵浓雾相撞的轰鸣声。远处的崇山,像是几个站的笔直的护卫,沐浴在月光里,守护着对面山崖这一处孤零零的小院。 “何时满十二岁?” “回先生,秋分。”柏瑞恭敬的回答声响起。说的正是我们十六个的生日,秋分那天,十五个娃娃第一次踏足这里,师傅便做主,统一了我们那五花八门的生辰。后来的柏屹也就入乡随了俗。 大师傅伸了个懒腰,接着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绯红退了不少,双眼流光四溢,眼神在柏瑜和柏岩两人之间几经徘徊,最后停在柏瑜那里,开口柔声的问道:“年满十二,即可下山试炼,你可愿去?” 柏瑜顿时笑颜如花,正欲回答,见大师傅朝她摆手,便立马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大师傅身边坐下。 大师傅轻轻拢了拢柏瑜的手,自顾自的说:“不急,容我再想想。” “你们可愿去?”这是在问我们仨?亲传弟子们去试炼,我们跟去做饭?还是我们做的菜色太过单一,需要多学学地方菜系? “你们皆为同门,并无亲疏之分。” 这句话说的我们仨热泪盈眶,我刚想抬头给大师傅一个真诚又感激的目光,就被那不知何时摸到平台来的妖风正击面门,掀翻过去,跪坐着的小腿被压在身后,卡在那里动弹不得,浓雾一点一点的将我埋住,这个星光熠熠的夜晚终是离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