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诡洪荒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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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吞铃自戕,醒来后成了哪吒。遁龙桩滑腻的触感、扁拐带来的灼烧、风火轮的冰冷刺骨。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着我穿越的事实,我是哪吒!” 一辆马车背对着陈塘关,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逐渐远去,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落后马车三里路,范无救与谢必安一前一后,扛着竹条编的床,脚不沾地紧跟着马车。 陈种,不,应该说是哪吒。 哪吒躺在竹床上边,口里呢喃着:“我是哪吒,是三太子,帮武王打殷商,帮太公捉妖怪……” 谢必安忽被竹床顶了一下胸口,险些摔倒,冲前边没好气道:“范无救你别搞鬼。” 瞥了眼熟睡的哪吒,谢必安压低声音接着道:“别听得太入迷了,再说老爷念的仙经你记得住嘛?” “怎么记不住。”范无救嘿嘿一笑,头也不回道:“落落高张明气四骞梵行诸天周回十方……” 哪吒醒来,睁开眼见着擦黑的天,心中暗道:“谁在看我?” “难道是师父?” 一想到这,哪吒忙不迭翻身跳下竹床,冲着乾元山方向打一躬,“弟子将母亲送到朝歌,即回乾元山,来日与岐周做伐纣先锋,誓灭殷商。师父可怜,成全弟子这一场私心。” 半晌不见动静生出,也没接着太乙真人答复。 哪吒权当对方同意,连拜三拜,道一声谢,这才直起身来,瞥了眼范、谢,见他们好似有些心虚,安慰道:“不干你们的事。” 说着,哪吒回了竹床躺下,却没心思再睡,想着前不久预见到的一角未来。 “老爷,殷夫人停轿了。”范无救说。 “快跟上去。”哪吒忙放乾坤圈,照得方圆数十里金光熠熠。 好巧不巧,前边李贞英刚下马车,被乾坤圈发出金光一照,吓得抛出火把。 耳听得唏律律响。 哪吒接住火把同时一拉缰绳,骂道:“你没长眼睛啊!火把乱扔,把马车烧了怎么办?” “你还好意思说,没事乱丢圈子,吓唬谁呢。”李贞英朝马车后边看去一眼,又道:“我们在前边开路,你在后面跟着,这也叫护送?”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哪吒叫道。 李贞英翻了个白眼,“好好好,长兄如父,你说的才对,我就该听你的!” 哪吒微微一怔,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李贞英鼓起腮帮子。 殷素知掀开车帘,“吵什么呢?哪吒,你去附近找点吃的,我们等明天天亮再走。” 哪吒求之不得,忙应了声好,将火把塞给李贞英,跳下马车。 李贞英坐在车架上,偏头笑道:“娘,哥哥死而复生一次,脾气小了些。” 殷素知跟着笑起来,“他可是翠屏山那里家喻户晓,有求必应的莲花太子,积攒了半年功德,不知帮过多少苦命人,自然不是小孩啦。倒是你,还这么调皮。” “偏心。”李贞英哼了声,叹道:“走的再慢,也不过是多留兄长几日,又能怎么样呀?等到了朝歌他就会离开的。他是那个什么应运下世的灵珠子,是莲花太子,唯独不是……” 殷素知抱住李贞英,看向黑夜,“他是我的吒儿,不是别人。” 跟夜色融在一起的鬼判面面相觑。 “要不要告诉老爷?”范无救说。 “你以为老爷不知道?”谢必安反问一句,“老爷心里清楚着呢,装作不知道罢了。” 范无救有些狐疑的看他一眼,“你向着外人。” “那是老爷的娘跟meimei,什么外人!”谢必安气得不行。 另一头。 哪吒循着水声到了一条河边,想到什么似的,扭头朝山里走去,等走远了,将混天绫扔出。 红光在夜色里几个闪烁,不多时飞回,将一头鹿摔在地上。 哪吒提了鹿回马车旁,看李贞英上来帮忙,问道:“不生气了?” “没有。”李贞英背着手和麋鹿大眼瞪小眼,“你负责抓,我负责做。” “那谁负责吃啊?”哪吒忍俊不禁,忽想起半年前的事,才看出李贞英这怪异举动的用心,抬手打了个响指。 范、谢从不远处飘来。 “把鹿做熟了,记得放盐。”哪吒将鹿丢给鬼判,回头继续说道:“你还小,没必要这么懂事。” 李贞英看着麋鹿浮在半空向远处飘去,晓得哪吒在用法术,眼里闪过微不可查的艳羡。 子末丑初时分。 马车停在道路边,殷素知母女睡下多时,四外寂静。 哪吒将一根柴丢进火堆,手腕上红绳系着的御神铃闪过微光。 篝火变了模样,成许许多多指头大小的钻,层层叠叠,以极其细微的弧度跳动着,相互击打,发出火星儿。 哪吒眯起了眼睛用力看去,恰好见着两个钻打在一起,把一个不满三朝的娃娃打得血rou横飞。 血rou化作黑灰一闪即逝。 同时哪吒祭出乾坤圈,将火堆砸的飞起半空,散落成几团。 再看去,尽是些红的黑的炭,尚未燃烧干净的木头,以及一些灰。 “幻觉还是别的?”哪吒眨了下眼,瞳孔猛地放大。 散乱各处的不是火堆,分明是沾血的内脏、腐烂的皮rou,脑浆子冒出白烟,带着一股子焦味。 “谁!谁在搞鬼?” 哪吒跳起来,摇一摇肩膀,浑身骨节咯咯作响,两边肩膀各钻出一个头,肋下皮rou裂开,共伸出六只手。 头手与身子连接处不停往出渗血,同时他脸由白转红,化作青面,无法言说的剧痛使得五官拧作一团。 执乾坤圈,抓混天绫,扬金砖,提九龙神火罩,拿红绣球并火尖枪,擎一对阴阳剑。 三头八臂,七般兵器。 四面八方尽皆纳入眼底,煞气冲破九霄。 山川河流都变模样,像是小孩捡着墨炭随手划线,加上颜色就成世界。 大块的作了山岳,弯曲的成了河流,乱点乱划,便是世间万物。 而当哪吒运足目力看去,内里尽是生灵死生光景,血与火齐飞。 这本是一瞬间的事,哪吒现出三头八臂,喉咙里发出怪声,张口欲吐三昧真火。 御神铃先响在前头。
“叮”的一声,所见所闻犹如镜碎,恍若错觉。 “这个世界在赶我走?休想!”哪吒八臂齐动,先将红绣球砸向地面。 一声巨震,平地现出深坑。 “老爷别去!”范无救喊不及,一时间心焦火燎,叫道:“老爷说梦话也就算了,怎么烤个火还染上梦游的毛病?地下是能随便去的吗!” 谢必安咳嗽一声,“老爷不讲梦话,你上哪去听仙经,话说回来,记得住嘛你。” “怎么记不住!刚才老爷说的是,人生涉胞胎当经十月日死如大风卒起无期”说到一半范无救停住,恍然道:“是你记不住吧。” 谢必安尴尬万分,本就不甚凝实的形体又虚幻了些,连忙赔罪。 范无救哼了声,将“仙经”讲完,问道:“要不要把老爷找回来?” 谢必安偏头看向马车,“没事,老爷耍够了自己会回来的,我们守着老夫人跟小姐就行。” 哪吒只当世界对他抱有恶意,直下地底八千丈,先见着耀眼红光,再听见“咕、咕”的声响。 红光刺得他紧闭六眼,鸣音更胜雷震。 忍受着身躯寸寸燃碎,血rou如被火钳凿挖,锥心刺骨之痛,哪吒费力睁开双眼,见着一团乱无序的颜色。 法力毫无保留送到眼中,调动元神之力,死盯着下边不放,哪怕两眼掉血,蒙上一层白障。 终于,他看清了一角光景,完全瞎掉的双眼也流露出惊惧之色。 “这是什么?是什么?去死!” 哪吒将御神铃朝下掷去。 同时风火轮转动,晃眼间就带他消失不见,只留下这歇斯底里的疯狂哭喊。 前后脚功夫。 青衫文士无声无息出现,抬头看了眼,“谁家的小娃娃?三尸没斩干净还敢乱跑,真够野的!” 笑了声,文士摇了摇头,飞身而下。 深渊百万丈皆是烈焰,红中带黑,劫气弥漫。 烈焰下边,是遍布着大大小小土包的灰黑大地,不知几千几万里,地面如人呼吸般鼓动。 随着文士身形下降,火海两边分开,让出一条坦途,鸣音愈发巨大。 他落地后,反而万籁俱寂。 草木不生的地面甚为光滑,如同刷了一层桐油,泛着奇异的rou色,杂乱无序的铺着青红色的树状线,远处大小土包也是同样光景。 文士许是从前来过,对这些视而不见,看着身前两指宽的地缝,哭笑不得道:“原来是那小祖宗,有这本事也正常。我帮他收拾烂摊子,算不算结下因果呢?为难啊!” 虽说为难,文士脸上却浮起一抹笑意,将手一挥,朝上打去金光,“小孩子眼睛应该干净,太早看见这些,会疯的。” 与此同时,哪吒将将飞出深坑,金光落进眼眸,浑然不觉,一眼瞥见鬼判,嚯地转身看去。 地面平整,散落各处的火堆跟着熄灭。 “幻觉?还是别的什么……” 哪吒回忆不起地底见闻,神情古怪道:“难道是我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