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是该好好聊聊
书迷正在阅读:人在诸天:黑化就会变强、人在尸兄,成狂魔了、黑暗生存游戏、史上最强宠:帝少,一对一、战舰时代:我选择打造恒星级巨舰、诸天:从玄黄大世界开始娶妻长生、末法魔修流浪诸天、我能修改人设词条、开局巅峰托雷斯、某屠龙的训练家
“无聊的场面话到此为止吧。”源稚生的语气渐冷下来:“我本以为在那之后你会稍稍惜命一些,没想到居然还敢以身犯险地找上门来,关于飞蛾扑火的故事是否入戏太深零?” “大家长如果想要杀死我,上次在极乐馆的时候就大可以直接这么做,可是您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不是么?”樱井暮神色淡然:“女子的命是因为大家长的怜惜才得以留下的,如茨恩情我自然是记得……这一次来,是想向您报恩的。” “报恩?”源稚生挑眉:“高贵的龙马准备向本家投降么?” “如今猛鬼众已经失势,在这个时候向您俯首称臣倒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樱井暮:“不过这也意味着我已经没有价值了吧?失势的龙马还配得上大家长当初许诺下的那些东西么?” “自由的代价确实很昂贵,但是现在的我能够支付得起那个代价。”源稚生顿了顿:“所以我还是那句话,你的命是自己的,你不需要为谁尽衷效死。” “真是潇洒啊……”樱井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转而幽幽地:“可是您错了,您能支付起的,只是让别人自由的代价而已。如今的您还深陷在这个牢笼之中,就是最好的证明。” 源稚生默然,许久后才:“世上的一切都有价格,我的自由同样也有,只是那个数字高到难以想象罢了。不过你得对,那个价格我确实支付不起,恐怕也没有人能支付得起。” “价格?”樱井暮淡棕色的瞳孔像是猫科动物那样骤然收缩了一下,用带着一丝讽刺的语气道:“把世上的一切明码标价,您这话倒是有王将的风格。” 源稚生身后的樱听到这里脸色猛地一沉,一柄漆黑的薄刃刀瞬间从衬衫的袖中滑落至她手,只见她正要上前,却被源稚生抬手拦了下来。 “你觉得,我最终会变成像王将那样的东西么?”源稚生看着樱井暮。 “崇高的皇和极恶之鬼只有一线之隔,作为本家最优秀的斩鬼人,您应该最清楚我在什么。”樱井暮拢了拢鬓角的那缕发丝:“同为神的后裔,鬼比普通白王血裔的战力更强,也更具攻击性,每年执行局的伤亡比都因此而居高不下,了。如果没有您的坐镇,我想那个数字只会比现在更加鲜血淋漓。” “结论已经很明显了不是么?”樱井暮看着源稚生和他身后面色不善的樱:“鬼是比普通混血种更强大的东西,而极恶之鬼,自然也比高贵的皇更强!” “你觉得,我杀不死王将。”源稚生看着她:“对么?” “除非您自愿堕落成恶鬼,就像昨夜的前任大家长一样——那个男人自知无力抗衡王将,所以不得不选择了那样一条极赌道路。”樱井暮毫不回避源稚生冰冷的目光:“若是双重身份加身下的您,想来便能真正做到那所谓的‘斩断一钳吧?” “看起来,你更像是王将的派来的客。”源稚生道:“别告诉我是赫尔佐格博士派你递来邀请函,希望我也能成为他进化大业上的垫脚石。” “我确实是来送邀请函的,只不过不是王将的邀请函。”樱井暮笑笑:“您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吧?” “稚女?” “不愧是大家长。”樱井暮含笑点头:“上次一别后,其实想再见您一面的不光是我,还有您的弟弟。虽然都是猛鬼众的人,但我们如今都站在了王将的对立面,是为了生存而搏命拼杀的对手。” “敌饶敌人就是朋友么?”源稚生。 “就是这个道理,反正大家的目标都一致吧?您希望王将死,我们也是一样的。”樱井暮:“这就是我此次来访为您献上的礼物,想要杀死王将并不一定非得您放下身段化身为恶鬼,跟恶鬼合作就是另一条出路。比起您,我们更了解那个男人。。” “你凭什么认为,这种提议对我会有吸引力?”源稚生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我完全可以假意答应你们的要求,然后借机处决掉你们,再腾出手专心对付王将。” “如果这样,那就是我们的命,我们接受这样的命运。”樱井暮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很早就接受了,从被判决为鬼的那一开始。” 樱井暮的话似乎是触动了源稚生心里的某根弦,他沉默了许久才放下茶杯,抬头问道:“卡塞尔学院的人,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樱井暮诚实地:“我们为了杀死王将而相聚在一起,是志同道合的伙伴。” “以学院的立场,他们会跟鬼合作?” “学院的立场是杀死神,这片土地上所发生的其他斗争与他们无关。”樱井暮:“而在昨夜的行动前,恺撒组确定了王将已经接近复活神的终点,所以我们的合作是顺理成章。” 她的话解开了源稚生心中的一些疑惑,他原本猜想昨夜源稚女刺杀王将的行为可能是猛鬼众之间的内斗,但是学院的加入又让他不得不否定这个想法——作为卡塞尔学院的毕业生,他比谁都了解学院的原则,恺撒组愿意帮助源稚女刺杀王将这件事,确实能够从侧面证实樱井暮法的可信度。 只是这件事情中的疑点仍然存在,因为源稚生很了解自己的弟弟。 源稚女是个丧失了理智的疯子没错,但与此同时他又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那种疯子,以恺撒的自傲很可能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了那个年轻人,可事实绝非如此——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能够控制源稚女的人,就连那个老谋深算的王将也是其中的失败者,任何人跟源稚女面对面都必须保持警惕,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露出鬼的面目来。 他有些犹豫,一方面是对樱井暮的法将辛苦吧。王将确实表现出了极为恐怖的那一面,可是那个男人真的是无法杀死的么?源稚生对此仍抱有疑惑;一方面则是不确定恺撒组的安危,此时那帮自以为是的年轻人也许已经被源稚女杀死了也不定。 可是……如果错过这次机会的话…… “我可以一句话么?”这时,他身后的樱忽然轻声道。 “怎么了?”源稚生回头,如今他正在跟龙马谈判,以樱的性格本不会在这种时候插话才对。 “既然已经决定要面对了,不如就试着迈出那一步吧。”樱并拢双腿跪下来,把手轻放在源稚生的肩上:“一些纷争已经来到了终结的边缘,现在正是坐下来谈谈的时候。如果他仍然不知悔改的话,就用刀再杀死他一次;反之,如果对当年的事仍有疑惑,那就好好听一听他的法,再做定夺也不迟。” 樱收回了手:“我的话完了。” “您的答复呢?”樱井暮看向源稚生,蛇岐八家照命、振臂一挥就能用夺目的光芒的烤化她们这些鬼的男人,此时表情并不好看,坚定和迷惘交替着出现在他脸上,完全不像是那个过去那个只知挥刀的斩鬼人。 樱的话让源稚生不由得沉吟,他听懂了樱的暗示——如果顺利的话,神很快就要被杀死了,这场因为神所引发的战争即将落下帷幕,哪怕是从理性的角度来,在这个节点他也确实是应该坐下来跟猛鬼众的“龙王”好好谈谈,既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也是为了不让更多人在无休无止的黑道战争中死去。 抛开大家长和龙王的身份,他们其实也只是普通人,是一对多年未见的兄弟,如今弟弟想见哥哥一面,或许是想和好,也或许是想当面指责源稚生当年的所作所为,总之他没有理由拒绝这个的要求。 源稚生对源稚女仍抱有歉意,无论他是否承认,这都是无法更改事实。 “我同意跟稚女谈判,告诉他不用旁人在场,让我们兄弟好好两句话。”许久后,源稚生道。 “由衷地预祝两位的重逢能够顺利。”樱井暮微笑着跪坐在源稚生面前,从和服的袖中抽出了一张黑色的请柬放在桌上,请柬右上角那朵盛开着的深红色彼岸花图案尤为显眼。 “还有事?”源稚生没有伸手,因为此时樱井暮的指尖依然轻按在请柬上方,显然是还有话要。
“下面的事,跟王将的话题无关。”樱井暮淡淡地:“是我个饶问题,大家长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请吧。” “虽然是失势的龙马,但我手里仍然有些活跃的眼线。”樱井暮:“据我所知,本家对藏骸之井的探索进度,已经非常接近终点了吧?” “是。”源稚生不否认,猛鬼众对红井的行动一直保持着高度关注,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蛇岐八家严密的封锁红井周边区域,就是为了提防王将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 “到了那个时候,您准备如何处理神?” “不妨得明白一些。”源稚生面无表情地。 “好。”樱井暮顿了顿:“您是要杀死它,还是捕获它?” “那种东西对我有什么用?”源稚生反问:“同为白王血裔的你应该很清楚,无论圣骸或者神,都是白王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残酷的玩笑。它赐给我们神圣的血,但就是那种血脉制造出一代又一代的鬼;它赐予我们圣骸,指引我们进化为龙的道路,结果是白王血裔为了圣骸而死斗,可圣骸从未真正给予任何人权力或者幸福。” “白王站在黄泉古道的尽头,带着嘲讽的冷笑,看着人们向它祈求权力和幸福,卑贱得像狗。”源稚生极尽冷漠地:“有一件事你或许不知道。家族之所以那么排斥鬼,是因为鬼是最渴望圣骸力量的人,那些对付鬼的冷酷家规其实并非要针对鬼,而是为了遏制神的复活。从太古的神代直到今,鬼的血都是为神而流!” 樱井暮默默地听着,没有接话。 “我愿意跟稚女谈谈,是因为我一直都觉得,蛇岐八家的敌人不是猛鬼众也不是王将,而是我们自己的命运,我们的命运里寄宿着白王的鬼魂,只要那个鬼魂不被抹杀,家族乃至于日本始终都是盖在浮沙之上的大厦。”源稚生一字一顿:“我从来都不认为鬼的命运就一定是得被所谓的斩鬼人诛灭,真正应该被终结的,只有那个漂流在这片土地上的鬼魂,必须斩断那种命运,为此流再多的血也不足惜!” “哪怕那个代价是自己的生命?”樱井暮低声问。 “如果我的性命可以换来下一代稍微幸福的人生,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斜阳落在了源稚生的肩头,分明上一秒还只是流露着微微暖意的阳光,此时却让人觉得分外刺目耀眼:“这一代的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政宗先生离开了……现在,轮到我来做这件事了!” “不要低估本家对于杀死神这件事的觉悟,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会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如果有人想要捕获神,不管是谁,我都会第一个杀死他。”源稚生语气中的,是不容辩驳的坚定:“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没有了。”樱井暮把自己压在请柬上的两指收回,笑道:“难怪您,没人能支付得起您自由的代价,现在我完全理解了,真是令人敬佩的觉悟。” 源稚生把手伸向桌,可随着他将请柬拨向自己的动作,一张被压在请柬下方的白纸忽然探出头来,轻飘飘地落在了禅室的榻榻米上。 他抬头看向樱井暮。 “这是附赠的礼物。”樱井暮淡淡地:“也是我们的诚意,请大家长一阅。” 源稚生拾起白纸,上面的字是用毛笔写就的。任谁都能一眼分辨出,白纸的是一份名单,只是这份名单上不存在任何备注,仅有的不过是那几个孤零零的名字。 源稚生的视线迅速在纸上扫过,心里跟着默念了一遍名单上从头至尾的所有名字,一共十二个。 而后,他脸色忽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