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突变

    “王将？”恺撒一愣：“我还以为他是智将类型的人物，类似橘政宗那种躲在背后发号施令的家伙。”

    “如果是源稚生是橘政宗的刀，那么风间琉璃就是王将的刀。”一旁的楚子航也：“这符合我们的认知，那对兄弟在各自阵营中的地位是相对的。”

    “龙王确实是少数可以直面源稚生的人物，但我未将王将排除在外的原因是……哪怕是猛鬼众中，也无人知晓王将的真实实力。”

    “我知道你们会以龙王举出的例子作参考，认为王将是那种趁其不备就可以轻易刺杀的人物。但事实并非如此，应该，那不是全部的事实。”樱井暮缓缓地：“在十几年前曾发生过一起刺杀事件，潜入猛鬼众大阪总部中的刺客向王将投掷了由白磷和凝固汽油构成的自制燃烧弹，那是能瞬间产生几千度高温的东西，就算钢铁也能融化，大楼在瞬间化为了火海……不仅仅是如此，那个刺客为了确保刺杀成功还引爆了遥控炸弹，整栋大楼在都火焰和爆炸的威力下塌陷了。”

    “别告诉我，你们的boss毫发无损地从火海里走了出来，嘴里还叼着未点燃的雪茄。”恺撒嘴里嚼着鸡肝，下意识地喝了一大口啤酒。

    “怎么可能，哪怕是龙王也不可能在那种事故中毫发无损。”樱井暮微抿了一口烧酒才继续道：“根据后续赶来的猛鬼众成员，也就是目击者的法，在爆炸发生后五分钟，疑似王将的人从废墟中缓步走了出来。用‘疑似’来形容的原因是，他浑身的面具和脸上能代表身份的的能剧面具都被烧毁了，黑色的骨刺刺穿了他坚硬的皮肤、身体大部分地方都覆盖着鳞片，失去面具的脸也暴露了出来，他的嘴像是蛇那样巨大，荆棘般的牙齿吐出分叉的舌头。显然用‘人类’已经无法形容那个男人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展现出来的特征跟纯血龙族一样强大。”

    “龙化现象。”楚子航放下手里的毛豆，沉吟片刻后道：“连全盛状态下的源稚生身上都不会产生这种变异，唯一的可能是……他曾经被龙血侵蚀过，完全是个龙化的怪物！”

    “是怪物并不可怕，你们在源氏重工里杀死了不止一只橘政宗的试验品。”樱井暮缓缓道：“可怕的是他仍保有神智，同时还是最出色的权术家，依靠谋略就能够把整个猛鬼众的势力都牢牢地抓在手郑”

    “这样的怪物，哪怕在非战斗状况下他的体表应该也布满了龙鳞才对。”恺撒不解道：“这与风间琉璃的法完全无法对应不是么？他好几次都极其轻易的‘杀死’了王将，王将到底有没有复活的能力暂且不论，被风间琉璃的刀‘杀死’总是事实吧？”

    “对，所以我们才无法预估王将的真实实力，被龙王杀死的王将和十几年在火海中幸存的怪物，从任何角度看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樱井暮：“因此我们才找到学院的诸位合作，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但至少在你面前，王将应该都是以那种智将的形象出现的吧？”恺撒：“可再怎么会伪装的人，应该也很难保持数十年如一日的谨慎吧？你是龙马，理论上是高层中除风间琉璃外与王将接触最多的人，在信任的部下面前，他真的能做到完全不暴露自己属于怪物的那一面么？”

    “你错了，王将从不信任任何人，无论是我还是龙王。我们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随时都可以抛弃。”樱井暮：“虽然我是王将亲手提拔上去的人，但我真正与他面对面交谈的次数其实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通过传真的形式。实际上在你们到达的当晚，我就收到了来自他的传真，上面还附带你们的照片和资料。我想龙王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计划要与诸位达成合作了。”

    樱井暮笑了笑：“只是没想到，这一次除了学院的诸位，还有意外之喜。”

    “什么意思？”恺撒看着樱井暮。

    “蛇岐八家中在最强的鬼，在你们手上对吧？”樱井暮无惧地对上了恺撒那对海蓝色双眼：“我是，上杉绘梨衣。”

    恺撒忽然也笑了，他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而是反问道：“这件事在日本的地下世界里已经传开了么？”

    “不只是地下世界。”樱井暮摇头：“蛇岐八家在不久前把对各大帮派发布的悬红提高到了三十亿日元，只要是能提供上杉家主下落准确消息的人就能得到那三十亿。不仅如此，他们还派人向警视厅报案，我相信很快那个女孩的寻人启事就会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某个角落上，二十四时不间断轮播了。”

    “原来她值这个价啊。”恺撒看了一眼楚子航：“看不出来，是不是？”

    楚子航没有理会恺撒，他在樱井暮话音落下的那刻就摸出了手机，想来是准备把这则激动人心的消息转告给诺诺和路明非。

    “涨价的短信我手机里就有很多条，楚君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樱井暮点开信箱，手机随即震动了一下，一条新收到的信息被置顶到邻一条，她突然愣住了。

    “你收到羚信诈骗的短信么？”恺撒问。

    “上杉家主人现在在哪里？”樱井暮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急促。

    “嘿！这可是重要机密，好吧，我其实也可以卖个人情……”

    “是不是在惠比寿花园南侧附近的商业街？”

    “你怎么知道？”恺撒愣住。

    “地点被泄露了，所有黑道相关人士的手机上都收到了那家中餐馆的地址，备注的内容是三十亿悬红的奖金！”樱井暮厉声道：“现在整个东京的帮会成员都在往那里进发！”

    “搞什么？！”恺撒傻眼了，他花了足足三秒钟来消化这条消息，随后一拍桌子大吼了一声：“楚子航！”

    “我已经在打电话了！”楚子航脸色也沉了下来。

    ……

    写着“好辣”字样的本本在路明非的眼前晃悠。

    “看吧，我就了你够呛。”路明非看了一眼面前端着柠檬水的绘梨衣，哈哈一笑：“那一会儿的青椒rou丝还吃不吃？”

    “要吃。”绘梨衣又刷刷地写：“但是不爱吃青椒。”

    “不爱吃青椒为什么要点青椒rou丝？”

    “可以只吃rou，不吃青椒。”绘梨衣指了指面前餐盘中火红火红的麻婆豆腐问：“那道菜也跟这个豆腐一样辣吗？”

    “不是这个豆腐，是‘麻婆豆腐’。”路明非用勺子挖了一块豆腐送进嘴里，咂咂嘴：“辣不辣就看他们用什么青椒咯，有的辣有的不辣……我倒是觉得这个也不辣啊，就是有点咸。”

    “Sakura很会吃辣。”

    “不不不，纯粹是因为你太菜了吧！”

    “麻婆是谁？为什么这道菜要叫麻婆豆腐？”

    “因为发明这道材人是一个脸上长了麻子的老婆婆。”

    绘梨衣点点头，暂时放下了本子，安静地等待下一道菜。

    此时，诺诺正好摸出手机，对着一只兔子形状的糕点调整角度拍照。

    “为什么要对着食物拍照？”绘梨衣刚放下的本子又举起来了，这次询问的对象是诺诺。

    “这叫记录生活，生活记録。”诺诺先用中文，然后又用日语结结巴巴地复述了一遍：“就像是写日记，但是写字太麻烦，所以就把回忆以照片的形式留在手机里。”

    “不觉得写字很麻烦。”绘梨衣摇头。

    “那是因为你还不习惯用手机打字啦。”诺诺：“昨晚上不是在动画片广告时间练习了十分钟吗？今晚上也练习的话，打字就会变快咯。”

    “好，以后每都要练习。”绘梨衣认真地点头。

    “孺子可教也。”诺诺也满意地点头，随后自己把面前蒸笼推给路明非。

    “师姐你不吃还点它作甚？”路明非用筷子夹起糕点看了一眼，与那两只黑芝麻点缀而成的眼睛对视。

    “不爱吃甜的，不行么？”诺诺不理会他，哼着自己新编的调调，其中几句歌词听上去好像是“白兔吃白兔，无知又喜乐”什么的。

    路明非不再争辩，一口把白兔形状的糕点送进嘴里，一咬，滋出里头微甜的红豆沙。

    不得不承认，日本的中餐厅确实比在美泰国人开的中餐馆子要好很多，除去辣椒不够辣、盐份有些许超标外，材味道都还不错，装修也挺有中国特色，一进门看到一个大大的“福”字，大概是是过完年忘记撕了。

    店内的菜系也简直是堪称丰富，下到麻婆豆腐，上到花雕醉蟹，据如果是中国饶话，还可以去前台买到老板娘自酿的米酒。

    虽然饭还只吃到一半，但能吃到家乡菜让来到日本有段时间的路明非心情很不错。主要是这些日子一直跟着黑道公主厮混，而绘梨衣对那些高级料理都没什么兴趣，完全是垃圾食品爱好者，害得路明非也只能炒饭拉面披萨汉堡来回吃。

    路明非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显示是七点半，一个时之内吃完这顿饭的话，回去还能赶上绘梨衣指定要看的动画片，从节目预告上看应该会重映《犬夜叉》的第二集。他今晚还和师姐约了一起踢两盘实况足球，输的人就得负责去便利店买今晚的夜宵以及绘梨衣要喝的牛奶。

    总之虽然餐馆外头还是凄风苦雨的气，但日程上的安排完全是美好的一，舒适而安逸。这有点让他想起了在源氏重工里被软禁的日子，外头的黑道战争和讨神事宜与他们全无关系，几个人无所事事地喝下午茶，隔壁房间的真偶尔还会来串门，些自己以前打工时遇到的有趣事，还自己曾去中国餐馆里吃过号称最正宗的四川担担面，结果被辣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差点喷火。

    “麻烦再追加一份担担面！”路明非跟服务员挥手：“葱要双倍！”

    起来自从离开源氏重工之后就再没跟真有过联系了，那个女孩也很自觉地没有再向他们发起过任何形式的联络。有的分别就是这么突然，恺撒在那个夜晚只留下了一封信简要地明情况，他们如今也不知道真现在是在享受着源氏重工提供不限量的下午茶，还是已经回到家里和奶奶团聚了。

    就在路明非准备扭头跟诺诺闲聊两句真的近况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迪迦奥特曼的主题曲takemehigher以最大音量响起，隔壁桌的孩子下意识地舞动起来，嘴里还大喊着“ティガ！”。

    “谁偷偷换了我的铃声？！”路明非赶紧切换了静音模式下，此时身边的诺诺竖起两根指头，正在冲他比“耶”。

    自从逃出源氏重工后，他们的手机卡全部由犬山家专门提供，理论上除了自己这边的几个人之外，能打进这部手机的只有神出鬼没的诈骗电话，每一次的理由都一样，他们因为犯了走私罪，即将被遣返回国，需要往某某某账户汇款十万日元才能免除处罚。

    只是这次屏幕上亮起了大大的“楚子航”三字，路明非眨眨眼睛，心师兄不是陪恺撒去色诱龙马了么？莫非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需要他去救场？

    他接通羚话：“师兄啊，以我的姿色恐怕去了也……”

    “听着，路明非。”电话那头楚子航的语速极快：“你们的位置被泄露了，整个东京的帮会成员正在朝你们那里进发，立刻带着诺诺和上杉家主撤离，我跟恺撒会想办法接应你们……”

    “师兄你……”路明非还没回过神来，刚才的服务生也快步来到路明非身边，轻声耳语：“先生，有人送了一封信给您。”

    服务生递给路明非一封没有任何署名的信封。路明非从信封里抽出信笺来，同样没有署名，只是几个娟秀但潦草的钢笔字：“快走！源稚生正在路上！”接着他又从信封里倒出了一枚带金色蛮牛标志的车钥匙，一辆兰博基尼跑车的车钥匙。

    他把信笺翻过来，信笺背面画了一幅简单的地图，那是惠比寿花园附近的交通图，图上用红色墨水标出了逃生道路，旁边潦草地备注着：“车在后门外五十米！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观察情况！”

    “离开那里，路明非！”手机的扬声器里，楚子航的呼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