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星星在神君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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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祝余特意换了一身浅粉色的衣裙，衣裙裙摆上绣着大朵的海棠花。 这是渡尘在她三百岁生辰时送她的，她一直舍不得穿，如今穿上竟发现格外的合身。 她特意做了仙果糕带给洛梁，进去的时候洛梁不在，她前后在仙居转了两圈，发现洛梁在仙居后面的山崖边坐着看日出。 薄雾浓云，霞光万丈，祝余不敢打扰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背影，他一袭白衣飘然，微风而过，吹动了他的衣角。 明明看起来那么温柔平和的一个人，却背负了世间许多战事责任。 祝余这一刻迎着霞光看见洛梁缓缓转过头，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沐浴在光芒之中，这一幕美的惊人，让她有片刻的愣神。 洛梁发现了祝余，没有过于惊讶，起身说道：“这里的日出很美。” 祝余点点头，笑道：“山灵大人说过，空桑山能看到世间最美的日出与日落，神君若是晚上来看，还能看到满天星斗，触手可及。” 洛梁看着日出，心难得平静下来，状似自言自语：“确实美的惊人。” 他说完就往仙居里走，祝余立刻拎着食盒跟了上去。 洛梁坐下喝茶，祝余便把食盒里的仙果糕拿了出来：“这是仙果糕，神君吃些对伤也有好处。” 洛梁一向不喜甜食，但感受到祝余殷切的目光，他只好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 没有太过甜腻，恰如其分的清甜十分合洛梁的胃口。 见洛梁吃了仙果糕，祝余抿唇笑起来，洛梁从未吃过仙果糕，天界的糕点精美甜腻，他不喜，如今吃到仙果糕，竟觉得比天界的糕点好上千万倍。 “多谢祝姑娘。” 洛梁吃了两块，便客气道谢。 祝余连忙摆手道：“神君叫我祝余就好，我也就会做仙果糕了，神君不嫌弃就好。” 祝余在仙居其实只要洒扫一下，按时添添茶，不打扰洛梁调息就好。 她闲着无聊就把仙居走了个遍，祝余只是一个小精灵，仙居这种地方她不能随意进入，百年来她也是第一次能在仙居里随意走动。 仙居比山灵府大许多，右后方还有一片花海，整个仙居是空桑山的灵气汇聚之地，祝余都能感觉到在这里喘气都更舒畅。 洛梁调息，祝余就找个石头坐下看着他，越看越觉得，这世间怎么会有人生的如此好看，眉眼如画，举世无双。 “你还要看我到什么时候？” 洛梁没有睁眼，明显这话是对祝余说的。 祝余尴尬起来，但嘴硬但：“我没看神君，我是要去打理后头的花。” 说完便落荒而逃，直接去了仙居后头的花海。 到了花海，确定洛梁听不到她的声音，就跺了跺脚，摸着发烫的脸恨道：“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自己犯花痴就算了，直接被洛梁神君抓包算怎么个事儿啊！ 连连哀嚎几声，祝余深呼吸几次，小声自我催眠道：“没事，祝余，树要没皮必死无疑，人要没脸天下无敌，我天下无敌，天下无敌…” 给自己做了半个时辰的心理建设，祝余才缓和了那种尴尬。 等她把花海周围的杂草除掉，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漫天星辰渐渐出现。 祝余累的不想动，干脆躺在地上看星星，她最喜欢看星星，所以以前用趁渡尘不注意的时候爬上山灵府最高的屋顶看星星。 每次她都得偷偷摸摸地搬梯子一点点爬上去，等下来以后还得把梯子拿走。 后来有一日，祝余发现一个木梯就搭在屋边，渡尘说房顶的瓦片他不喜欢，他要换瓦片，不让祝余把梯子搬走。 祝余晚上就直接用那木梯上去看星星，然而渡尘却一直没有换瓦片，梯子也没有挪走，久而久之，连祝余都忘了这茬。 她曾以为，在山灵府看到的星空已经很美，没想到在仙居看到的更美，漫天星辰如同在自己的手边。 正当祝余惬意地看着星星，就听到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边道：“这里的星星很美。” 祝余一下就坐了起来，发现洛梁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身边。 “不必行礼，本君就来看看星星。” 洛梁说着，伸手似乎想抓一颗星星下来，可惜手中最后空无一物。 祝余坐在他旁边，心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她看着洛梁微微有些迷蒙的眼神，灵机一动道：“神君，我给你摘个星星吧。” 洛梁一愣，不知祝余想做什么，就见祝余也伸出手对着星星抓了一把，然后握着抓星星的手，在洛梁的面前打开手掌，她的手掌心空无一物，但祝余却笑着往手掌中吹了口气。 旋即看向洛梁笑道：“神君你看，星星已经被我抓到了。” 洛梁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本君明明看到你的手中什么都没有。” 祝余却故作玄虚地摇头，随即看着洛梁的眼睛道：“我抓到了，刚才我把它放进神君的眼睛里了。” “现在星星就在神君的眼睛里。” 洛梁闻言怔愣了片刻，看向祝余的双眸，她的眸中映出的是自己。 而自己的眸中映出的是满脸笑意的祝余。 那颗平静的心猝不及防地被射了一箭，让洛梁的耳尖不由得红了起来。 “胡说。” 洛梁别开头，仰头去看满天繁星，心思却已经不在上头。 祝余抿唇笑了笑，说道：“神君的眼睛确实就和星星一样明亮啊。” 洛梁没有看她，依旧看向星空：“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本君征战天下，这双眼看过了太多血流成河，你还觉着我的眼睛明亮吗？” 洛梁声音很轻，祝余听着他说话，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她听完直摇头，一脸坚定道：“神君是为了苍生而战，即便是血流成河，神君也是为了万千生灵，神君心中有大爱，神君的眼睛里就一定会有浩瀚星辰。” 洛梁笑了笑，心里软了几分，没再多说什么，祝余以为洛梁觉着自己空口白话，于是又道：“我一直把神君当做我的榜样，若是有朝一日能修炼飞升，也要同神君一样，心系天下。” “本君有什么好的，何必拿本君当榜样？” 洛梁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祝余坚定道：“在祝余心中，神君就是这天地间最好的人，自然是祝余的榜样。” 看着面前姑娘脸上坚定的神色，洛梁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片刻后才笑着低声道：“你高估本君了。” 祝余虽然没有明显否认这句话，但眼神显然是极其反对的。 就这样，祝余一连在仙居照顾了洛梁半月，她每日不厌其烦地给洛梁做糕点，只不过她只会做仙果糕。 洛梁却好似吃不腻一般，每次都吃个精光。 自那晚观星后，洛梁平日闲暇下来会给祝余讲一些他打仗时的趣事，祝余每次都听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