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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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炙祤第一次出现幻觉是在出院后回到自己家里。 依然是在百花小区,这套房子是夏炙祤父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夏炙祤在卧室复习功课,后脑突然传来强烈的刺痛感,伴随着一阵酥麻,夏炙祤的身后又响起了声音,这次不是“好饿”,而是一句又一句的“过来吧”。 夏炙祤回过头,发现自己卧室门后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世界。 血红色的天空,血红色的土地,以及十多个全身扎满针管的人站在卧室门后,站在血色世界中,对着夏炙祤伸出双手。 插满针管的那些人并没有逾越那扇门,他们就那样伸着双手通过卧室门窥探着夏炙祤,嘴里引诱着夏炙祤跨过那扇门进入这血色的世界。 夏炙祤害怕的关上门,他靠着门跌坐在地,巨大的恐惧充斥着他的内心。 随着门后声音渐渐消失,夏炙祤状着胆子打开门,门后依然是那潮湿简陋的客厅。 夏炙祤看着熟悉的家里,他明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 “天堂?” 听着夏炙祤发出的疑问,赵子峰回答道:“就是你看到的那荒诞怪异的血色世界。” 夏炙祤觉得大脑有点宕机,他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也能看到那个世界?” 赵子峰点点头:“是的,不止是我,还有很多人也能看见。” 夏炙祤捂着额头,他觉得自己思绪有些许混乱:“不可能,你肯定是在骗我,那只是我的幻觉,你一定是在骗我。” 赵子峰叹了口气,他摇了摇手中的玻璃瓶:“其实你知道我没在骗你,玻璃瓶中的这个怪物你在天堂应该见到过吧,它现在就在你眼前,在这个现实中。” “对呀,这本该是幻觉的产物,怎么会实实在在出现在现实,难道现在也是幻觉?” 看着有点崩溃的夏炙祤,赵子峰腾不开手,他走到夏炙祤身边,用自己的脑袋狠狠撞向夏炙祤的脑袋。 剧烈的疼痛让混乱的夏炙祤清醒了不少。 “放轻松小子,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就想像我们的世界是表世界,正常的人类正常的生活,而天堂是里世界,诡异恐怖,两个世界之间有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隔绝着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而你和我这类人恰好是可以透过壁垒窥探天堂的幸运儿。” 夏炙祤揉着脑袋不安地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这蝗虫可以穿过壁垒来到我们的世界?” “再坚固的壁垒也会产生缝隙,总有些不安分的家伙想顺着缝隙逃出囚笼,而我的任务就是清除这些不安分的家伙,我们就是这个世界的第二道壁垒。” 看着一脸自豪的赵子峰,夏炙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知道赵子峰说的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赵子峰到底是调查员还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 困扰了夏炙祤三年的恐怖幻觉,跑来一个人告诉他这是真实存在的,这就是真实,这让夏炙祤一时无法接受。 “你们为什么把那血腥恐怖的世界称为天堂。”夏炙祤坐在楼梯上颓然说道。 赵子峰看着从楼上飞回来的蝗虫说道:“对于我们人类而言,那个世界是一个血腥残酷的世界,可是对这些怪异而言,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堂。” 飞回来的蝗虫停在赵子峰面前,看着玻璃瓶中的母虫。 “有发现坏家伙吗?” 蝗虫死死盯住赵子峰,然后嘴唇里发出一个音节“si”。 “四楼吗?好孩子,现在回去吧。” 赵子峰冲夏炙祤点了点头,示意他拿好玻璃杯。 听了赵子峰的话,蝗虫脸上浮现出了怨毒的神色,并没有动作。 赵子峰按压注射器,针管滴出了两滴液体在瓶中的母虫身上,母虫居然发出像人一样凄厉的惨叫声。外面的蝗虫见状,飞进了夏炙祤手中的玻璃瓶,夏炙祤飞快地将盖子盖好。 赵子峰整个人放松下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拔出注射器,接过夏炙祤手中的瓶子,将两只蝗虫放进手提箱:“每次使用这两玩意儿都提心吊胆的,这两个家伙可是天堂的原住民,最喜欢的就是钻进人的身体啃食内脏。它们长着的人脸就是它们上一个吃的人的脸,别看它们只有拳头大小,智商和人一样,狡诈的很。” 见赵子峰锁好了手提箱,夏炙祤说道:“但是你们还是把它抓住了。” 赵子峰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为了抓住这两个玩意儿我们行动部可是死了十几个兄弟,它们怕水银,行动部的同事在它钻进身体后知道活不了,猛灌水银,将它们困在身体里,这才将它们抓住。” 赵子峰讲的云淡风轻,夏炙祤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何等的残酷。 赵子峰掐掉了手中的烟,他似乎没了耐心:“我知道你还有所怀疑,你想和我一起上去吗?去看看真实。” 夏炙祤此刻虽然害怕,思绪混乱,但是对“未知”的好奇也达到了顶点,就像是数只蚂蚁在自己身上爬,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困扰自己三年的“梦魇”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夏炙祤最终还是和赵子峰上了四楼。 赵子峰递给夏炙祤一个手电筒:“一会儿仔细点。” 赵子峰打着手电,看见左边的屋子的门下方不断渗出绿色的液体,一股腥臭味儿,他用食指沾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随手在衣服上把手指上的绿色液体擦干净。
夏炙祤吐槽道:“你们调查员都是这么不专业的吗?这种不明液体直接用手摸用鼻子闻?” 赵子峰嘿嘿一笑:“调查员做的就是这种工作。”赵子峰朝着门努了努嘴:“小子,知道这种门怎么开吗?” 夏炙祤摇了摇头。 赵子峰捡起旁边地上的砖头:“这铁门的历史估计和这小区一样的岁数了,砸就完事儿了。” 不等夏炙祤阻拦,赵子峰已经对着锁眼一板砖下去了,锁直接被砸凹进去,赵子峰乘胜追击,又是一板砖,直接把锁砸了出来,赵子峰一把拉开铁门。 夏炙祤觉得这厮真的越来越像精神病。 夏炙祤望向屋里,屋里居然家具齐全,家具上罩着一层层白布隔绝着灰尘,而一个保险箱赫然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正不断渗出那绿色的液体。 赵子峰对夏炙祤问道:“怎么样?有没有看见那个世界?” 夏炙祤反问道:“你不是也能看到吗?你问我干嘛?” 赵子峰哈哈大笑:“你这小崽子,我没有看见,你看见了吗?” “我只看到了这个冒绿水的保险箱。” 赵子峰在夏炙祤背后推了一把:“你去看看卧室,看看有什么发现,客厅交给我。” “你让我一个人去?” “当然,你还想让我把饭喂你嘴里?” 夏炙祤低声骂了一句这是什么鬼比喻,打着电筒绕过那诡异的保险箱向卧室走去。 走进卧室,一副巨大的女人画像挂在墙的正中央,画中的女人倚在窗边,眺望着窗外的大海,海风吹起她的秀发,这幅画肆意地彰显着女人的青春与美丽。 “这幅画的作者真厉害。”夏炙祤赞叹着这幅画,打开旁边的衣柜,灰尘扑面而来。 夏炙祤用手扇着面前的灰尘,发现衣柜里居然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女式衣服。不知是否因为年岁久远,这些衣服已经破烂不堪。 夏炙祤咳嗽着关上柜子,心里想着这是什么家庭,搬家不仅家具不搬走,这么多衣服也不要了。 夏炙祤上上下下观察了卧室,什么也没发现。 夏炙祤返回客厅,发现赵子峰正拿着手机打字。 夏炙祤注意到不知何时,茶几上的保险箱停止了冒绿水,他正想凑进观察,保险箱却突然开始剧烈晃动,外面的齿轮锁也疯狂的转动起来。 似有恶鬼想要冲破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