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石泉道
等石匠、货郎来到石泉已是傍晚。 货郎早已掏出了令牌，跟随着石匠。 租来的马匹虽蒙着眼睛，但走到半路已哆嗦地不再前进。 “看来这马儿很熟悉路子呀，我们得步行过去了。” 说完两人下马，摘了马儿的眼罩，马儿撒腿就跑。 原本如果能骑着马走到村子口，那么还能赶上在夜晚前进到村中留宿，现在走着搞不好还得摸着黑才能去。 远远看去，前面有座村庄，在村口果然有一座高塔耸立着，除此之外就剩下风裹着扬沙的声音了。 夜晚来袭。 高塔只出现在他们眼前少许时分，一阵紧密锣声就响了起来，风刮成了朔风，沙扬成了狂沙。 风欲阻人前，沙欲迷人眼。 渐渐高塔隐没在弥漫的黑夜中，唯有借着月光不住闪烁的锣成了这黑夜唯一的引路明灯，引导着游荡的魂灵走向它的归宿。 锣声散布在静谧的夜空中，指引着渴望它的魂魄。 不一会火把在空中飞舞着奔向村口的二人，火光微微照亮擎着它那好似枯枝的手臂，伸出那手臂来的地方同样是树皮一般。 一众货郎口中的大小人呼啸似的奔来，不顾货郎挥舞的令牌将两人团团围住，在推搡中令牌也滑落到他处去。 令牌被拾起来后在火光下显露本色，领头人立马一声断喝众大小人立即停手退到一旁，在黑夜中锣停了、人寂了，唯剩下木柴的噼啪声。 “口令！” 这一声命令听的真切。 “跋山涉水也要往，” 回复。 “纵使插翅也难逃。” “果然是石泉上客。” 领头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风铃，晃动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听到这响声可不得了，那些大小人立马匍匐跪倒在地上，一个个哆嗦着身形，在不住的念叨着听不懂的词语。 此时领头人面向大小人发话了。 “天黑眼斜，冲撞了天上明星，不知是上仙驾临万望恕罪，求上仙保佑石泉太平安康，为消大不敬罪愿降下神罚，惩处这些jian邪。” 这番话讲完，领头人转向石匠、货郎他们二人。 “上仙是否愿降下神罚？” “不知这神罚是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 此时那些刚才扑上来的大小人抖得最厉害。 “免了吧。” 话音刚落那些大小人止主了颤抖，停下了念叨，望着领头人。 “你们听到了把，上仙大发慈悲，免了你们的神罚，你们这群将死之魂还不快去服侍好二位上仙。” 领头人说完收回风铃，拿出一只似骨质的笛子吹奏起来。 曲声听着不像是乐曲，只是大小人听了一个个又兴奋的叫了起来，他们这次却整齐划一： 他们不知从哪找来了两幅坐垫，四个弓着腰两大两小按个头并排匍匐在一起，其他半蹲着左右前后各两个，用手臂连接起来，这样一辆由大小人搭成的‘车’就出现在了进村的道路上。 在这‘大车’前方，有两个体型一样的并排匍匐在一起，最前面还有两个体型小的匍匐着靠在一起。 领头人二话没说坐在中部搭成的‘车’上，手一挥，其他的拿着两支火把的双手高举火把，在大车的后面照亮来路。 拿着一支火把的手高举着火把跑到车的最前方，照亮去路。 这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后，领头人对头对着二人说：“二位上仙，请入座，接二位上仙移驾石泉！” 紧接着大车的辆侧‘门’开了，由手臂连接组成的‘车门’各自收回到他们的身后，两处打开的‘车门’下各有一个贴着地面的，由此来构成登上车的阶梯。 石匠、货郎彼此互视，硬着头皮乘了上去。 二人坐定，‘车门’合上，贴地面的起身奔到‘车队’的最前方，左右匍匐下共四个。 “起驾，进村！” 一声令下，这架‘机器’就动了起来，而且行动起来出奇的顺畅，左‘车轮’向前迈出左半身，右‘车轮’也是同样的步伐，‘车座’也是一致的前进，使整个‘车队’保持一致的行进步伐。 坐在‘大车’的坐垫上，背靠着，手倚着，腿担着，头仰着，回头看身边人亦如此。 已没有起初的惶恐与不安，变成了自由又悠闲。 ‘车队’向前行进，两边的火把也跟着，来路一步步的淹没在黑夜中，前路一步步的被照亮。 一步步，一步步酸辣苦辛全不在。 一道道，一道道神仙鬼使肩上迎。 有的是来往的商客，过街的老鼠。 缺的是气魄英雄胆，使鬼推磨钱。 借的英雄胆，赚得使鬼钱。 石泉道上石泉郎。 车队走到村口大门就停下了，大小人们是不被允许从大门进入村子的，他们有单独他们走的入口。 举火把的踩到靠近大门的地方就没有再往前走了，停在那里。 ‘车队’最前面的匍匐到最末处的火把就停了下来，整体也是按照最一开始的间距保持着没有多动一步。 领头下从‘坐骑’上下来，站到一边下令。 “归山！” ‘车队’的前两排纷纷站起来，退到一旁。 ‘大车’开始缓步继续前进，直到不能再往前时停下。 ‘前车门’处的手臂收回，形成一个出口，出口处俯卧着平展的大小人，石匠和货郎从那里下到‘车’外。 ‘大车’开始有序的解体，先松开‘车门’，后解除‘车轮’，最后‘车座’站起来。 随后所有的大小人尽数散去。 剩下三人了，领头人在前，石匠其后，货郎再次，按这个顺序一行人走在村子里。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出声，没有人东张西望，只有这一行人在默默地走着。 等到了一处宅院门前，领头人回过头来。 “今晚你们可以在此处安歇，明日我再来，晚上不要在屋外寻扰，以免被他们捉了去。” 说完就离开了。 走进宅院。 是一座外表残破的院落，许久没有人烟的迹象。 简单打扫后，石匠、货郎安顿下来。 “这趟旅行没你说的那么轻松，货郎，咱可别把命搭上。” “石，石匠，这里跟我第一次来已经很不一样了，我可是第一次见门口那种架势。我可没想来这玩命。” “所以你没有惩罚那群家伙。” “我哪还敢有那种想法，我现在就想明天天一亮赶紧回去。” “我们既然都来了，何不看看东西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