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次出手
一路跋涉抵达南宫县城,找到城中馆驿安顿下来后,许槐就急忙打听车马行买马车去了。 驿官听说来者是隔壁贝州刺史家的三郎君后,连忙给许森准备了最好的上房。 许森连着几日都是宿在乡野村落,总算是可以好好洗个热水澡,睡上一觉了。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早晨,天才蒙蒙亮,许森的房门就砰砰作响,把他从睡梦中吵醒。 “紫薇,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许森一脸起床气,对在外边守夜,同样被吵醒的紫薇喊道。 紫薇连忙披上氅衣,打开房门,刺骨的寒气顿时扑面而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外边早已被白雪覆盖,到处银装素裹,而敲门的许槐头上同样是满头白花。 紫薇蹙眉小声道:“许槐,三郎这几天风餐露宿的,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你又作什么妖呢?” 许槐苦笑道:“紫薇小娘子息怒,实在是天降大雪,我怕路上不好走,只有早些启程,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堂阳,不然的话恐怕又要露宿荒野。今日天寒不比前日,露宿荒野的话肯定要遭罪得多。所以还请紫薇小娘子向三郎晓以利害。” “竟然下雪了!”许森衣裳不整地从屏风后面转出,目光越过紫薇和许槐两人,屋外漫天雪花如柳絮般飞舞。 红芍拿着氅衣急急小跑出来给许森披上。 “见过三郎!”许槐连忙见礼。 许森紧了紧身上的氅衣,心想昨天还是暖冬,没想到一夜之后便成了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 可能是昨夜有红芍暖床吧,竟然没感觉到气温骤降。 “你刚刚说的某已经听到了。既然路上不好走,那就不要走了。在城里歇息几天,等雪停了再走不迟。” “啊?这个,这个……”许槐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 临行前,许文宝特意叮嘱要尽快把许森护送到文水。可是才出清河就因为那六个归附的农民已经耽搁了几日,这要是再在南宫耽误几天,猴年马月才能抵达文水呀。 没办法,许槐只好再把许文宝的交待搬出来。 许森虽然不爽许槐一直拿着鸡毛当令箭,但许槐毕竟是许文宝的心腹小厮,也只好勉为其难,同意冒雪赶路。 许槐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等他们的车队达到堂阳县城面前的漳水时,确实马上就要黄昏了。只要通过眼前的浮桥渡过漳水,河对岸就是县城。 只是许槐现在看着漳水浮桥,却有一种想要骂娘的冲动。 下马向当地人询问了详情后,许槐无奈走到许森的马车前。 “三郎!” 许森正枕在紫薇腿上补眠呢,被紫薇摇醒后搓了搓眼角,掀开门帘不悦道:“又有何事?” 许槐期期艾艾地把话讲完。 原来前两天时候,正好天气合适,漳水又处在冬季枯水期,于是堂阳县令征发县内徭役,对漳水浮桥进行一次修葺。 不想昨夜天气突变,修葺浮桥的工程只能暂时停工。只是修葺一半的浮桥,却是没法通行了。 “附近可有渡船?”许森问道。 许槐叹气道:“堂阳渡自从架了浮桥后,早就荒废了。况且现在这时节漳水已经结有薄冰,也不好行舟了。” “你的意思是让某顶着大雪,在漳水旁露宿几天?” 许槐面露惭色,低声道:“今天只能如此了。待明早再返回南宫住下,等浮桥修好后,再行上路。” 许森没好气道:“所以,今天早上卯时不到把某吵醒赶路,就是这么一個结果?” “三郎受累,皆仆虑事不周之罪!” 许森瞧了瞧自己的雷达小地图,代表斥候骑兵的小蓝点已经过了井陉,想来他路过堂阳的时候还没开始修浮桥。 许森实在烦许槐一路上拿着鸡毛当令箭,正好用今天这事敲打道:“哼,别以为你是阿耶的小厮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再有下次,自己想想周七的下场。” “是,是!”许槐低头认错。 不过许槐深埋着的面孔上却是满脸愤恨。 他虽然表面上对许森恭敬有加,但心里一直是不屑的。许森不过是一个失势且没有靠山的庶子,没想到今天竟然敢对他这个家主的心腹爱仆蹬鼻子上脸。
平日里就是张姨娘和许伟都没有这么对他说话。 周七是谁?就是那个被活活打死的木材行掌柜。一个小小的庶子,也想打死某家,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 当然,许槐很快就把恨意藏到心底,招呼家丁们找个合适的位置准备扎营。 许森却道:“不必扎营了,某带来的那六个奴仆都是能工巧匠。既然修葺浮桥的徭丁撤了,让他们顶上去好了。” 许槐皱眉道:“三郎说笑了,这么长的浮桥,即使县里征发徭丁也要两三日才能完工,何况区区六个农夫。” “是吗?那你就拭目以待吧!” 许森一边口令六个农民前去修葺浮桥,一边脑海里的帝国时代系统也进行了相应的cao作。 只听到脑海里传来“什么?”“遵命!”“修理工!”的熟悉语音,六个农民向许森行了个礼,便一路小跑上了浮桥。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掏出来的工具,叮叮当当地开始修起了浮桥。 不到半个时辰,六个农民从浮桥走下,回报许森浮桥修理完毕,可以通行了。 许森有些rou痛地看着自己的木材库存从200变成了100,心想等回到文水后,一定要狠狠地回血一波。 然后对已经看傻眼的许槐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吧!你还想留在漳水边风餐露宿不成?” 许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偌大的修葺工程,这六个平平无奇的农民不到半个时辰就弄好了?这是神迹啊! 喃喃道:“三郎,您收的这六个奴仆莫非是鲁班传人?传说前朝的时候,赵州城外的那座大石桥就是鲁班所造,一夜建成。” “鲁班传人?也许是吧!”许森给了许槐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许槐心里一抖,顿时感觉毛毛的。原本他眼中平平无奇的庶子,现在看来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