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先帝朝的三个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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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后面有一空殿,半月前被朱见深改造,称——大明国策殿。 文臣武将,商定国策。 殿中有棵泥塑歪脖子树,拱形桌椅环树。树下七把交椅,是专为今后选进国策殿人员备的。 朱见深此刻正在跟首辅李贤,彭时和刘吉,抚宁候朱永,讲自己的看法。 袁彬在殿外听了听,没有进去禀报惊扰,又不知将商辂安置何处,此时殿外秋老虎厉害,天气炎热,担心商辂中暑。 便引商辂在国策殿用竹墙隔开的图室喝茶等候。 商辂内心感受到了不满,陛下怎能晾着自己。 他听说朱见深登基后,几乎不见内阁之臣,为何今天在与内阁大臣议事。 尤其是刘吉,李贤眼力真差,将刘吉招进内阁,是欺大明朝无人吗。 商辂微微摇头,正要将茶盏放于面前桌上,余光瞥到四周的图上。 电光火石之间,商辂已经看清楚几张图,是大画卷形式框在屏风里。 原来,刚才的屏风并不是什么淡墨山水画。 上面用淡色笔描绘标注着黄河以及长江,小河流,太湖,洞庭湖……甚至运河沿岸的码头卫所分布都有。 是大明两京十三省水系分布图! 景泰年间工部河官献的图也没有这般详细。 自古以来,用兵打仗,太平时期粮食运输,商贾经商,漕运皆是沿着大河而定。 商辂清楚,战时,江河也能形成有利防线,阻挡敌人进攻,甚至可以扭转战局。 汉高祖刘邦抗击楚霸王项羽的成皋之战,隋炀帝修建大运河之用,南宋大将岳飞依仗河南道道河流,阻击敌军骑兵。 商辂看的口干舌燥,这一看又愣住了。 上面朱红色标注的线是自唐宋以来的古河道。 他深知,古河道在大明山地,平川皆有遗留,若是熟知位置,可利用古河道对引水灌溉,大明经济有十分大的作用。 百姓连年被天灾所害,田地粮少干旱,又常遇涝灾,古河道不可小瞧。 不知是哪个工部官员绘制,景泰天顺朝都寻不到所有的古河道啊。 定是熟悉农业地形之人所绘。 商辂此刻细细看着河流图,转到另一面时,目光闪烁。 此人好大胆! 商辂在心中默默说了句。 竟有人敢将两京十三省的大明疆域以及城郭图,乃至卫所,山川分布绘的如此详细。 献图给陛下的人若不是官员,那这画师便是忌讳! 具商辂所知,这几年朝廷工部还未出过这种人。 商辂深深感受到此人不简单。 另外几张,商辂看去,分别是: 城防分布图。 郑和航海图。 官田,民田分布及占比赋税图! 这占比是何意……商辂不解,但这并不影响他看其他的。 大明官员衙门人事结构图! 这不是和自己在老家想出来减省多余官员差不多么。 不。 商辂额头出现密集的汗,他只是构想减省多余官员,可此人在此图上甚至标注官员人数,品级,升官降职,乃至京查评比的办法。 啧,绩效是何物? 年底奖银是何物?难道是赏赐。 在这一瞬间,商辂意识到,此人之才远在自己之上。 他伸手抚摸着图纸,这不可能是李贤,李贤绘制不出。 献这些图的到底是谁? 正在商辂疑惑时,隔壁传来声音。 这殿被隔着道竹墙,显然是后面改造的,竹子之间虽打磨光滑,紧密连接成墙。 但终究有绣花针般空隙,商辂不由得驻足,突然听到对话的声音,觉得有些诧异。 陛下在隔壁,似乎在和几个内阁之臣用瓜果。 国策殿,正殿。 朱见深吃完三白瓜。 怀恩立刻将明黄色帕子递到朱见深手上,道:“陛下,奴婢用冰足足冰镇了一个时辰呢。” “不错。”朱见深擦过手,坐在专属自己的龙椅上:“诸卿觉得瓜如何。” 只见殿中坐着李贤,彭时,刘吉还有身穿武将袍的抚宁侯朱永四人。 怀恩在大桌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和装订好的簿子,准备记录朱见深待会儿要说的内容。 朱见深细细打量着刘吉和朱永。 刘吉,正统十三年进士,原本该在成化二十年入阁,如今阴差阳错受到李贤举荐,年三十八岁,入阁做了学士。 朱见深印象中,刘吉被史书记为有用的小人,常与其他人一起排挤同僚大臣。 但朱见深愿意留他,往后自是能够将这个有用的小人备为自己一把利剑来用。 刘吉五官端正,下颌留着时人最喜欢的四寸美髯,修剪的不出格半根,吃瓜都是从左往右,一口接着一口,整齐而有顺序。 朱见深观察片刻,暗暗道,这刘吉该不会是有强迫症吧,笑道:“爱卿随意些,不必拘束。” 众人安静的吃完瓜,刘吉便坐立不安,眼睛盯着吃瓜的李贤。 怀恩与隐形人彭时纷纷看向坐立不安的刘吉,当他是要去茅房。 坐在最上位的朱见深此刻也注意到焦躁不安的刘吉,若有所思道:“刘学士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是,陛下。”刘吉恭敬道。 下一刻,刘吉便取出帕子,走到一向比喻自己整洁干净,谦谦君子的首辅李贤身边。
“李学士,你美髯有颗瓜籽,且美髯多了半厘,修剪的不合规矩。” 众人看向美髯杂乱的李贤,李贤立刻尴尬请罪:“请陛下恕罪,臣一向是十分注重的。” 朱见深无言语相对,因为他之前召见李贤时,他的胡须上便有颗饭粒。 “无妨,朕知李学士一向是最整洁之人。” “谢陛下。”李贤笑道。 坐在几个文官对面的是朱永。 朱永是抚宁伯朱谦之子,治军十分严肃,所到之处皆战功。 景泰二年袭封抚宁伯,早年随父征战,史上在成化元年率军讨伐荆襄流民起义。 史上不仅抵御毛里孩,成化十五年以靖虏将军征建州女真,进爵保国公。 朱见深道:“朱将军。” 朱永腾的站起来,向朱见深躬身见礼道:“陛下!” 看他如此紧张,朱见深笑道:“坐下坐下,朕是告诉你,今后每天都要来国策殿,记下了吗。” 朱永毫不犹豫应声,虽然他觉得自己武将来听国策没多大用,但他依然毫不含糊的应了这件事。 因为他相信,跟着面前这位皇帝陛下,将来一定可以让大明现盛世,让他立战功。 这种信心来自于很多方面,包括陛下的学识才能,以及陛下的正统地位和心性,还包括他朱永的直觉。 朱见深点点头,很满意朱永此刻的态度,却说了句很怪异的话:“不过你不知道如何做。” 朱永有些诧异,他不明白陛下是什么意思。 “朱将军,你不仅要来国策殿,还要提出你的建议,将你治军经验,以及多年征战所见所闻,都要用上。”朱见深温和笑道。 “臣是個武夫,本来头疼这些,但陛下对臣寄予厚望,朱永定尽力替陛下分忧,只是……” 朱永挠头。 朱见深笑道:“只是什么?” 朱永站的挺直,道:“回陛下,臣刚才听几位学士说,昨天陛下讲了……先帝留下的三个弊,臣没有听,所以不知如何献策。” “原来如此,那朕就与你讲讲。” 朱见深整理思绪,直言不讳:“先帝朝留下第一弊,百姓土地问题,也事关年初大藤峡的民乱。“ 朱永闻言,心中十分赞同,但他此刻被朱见深说的弊深深吸引,急迫又恭敬问道: “陛下,臣想知道还有这第二弊与第三弊是何?” 见朱永心急,朱见深知道他这武将脾气豪爽耿直,便索性一起讲了。 “第二弊是边防弊端,朕在成化语录中,称疆土防御,至于这第三弊,便是官吏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