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豁儿豁纳黑川(二十六)
书迷正在阅读:一切皆是命、随风逐流的世界、诡异世界,但我是高武颠佬、我的师娘是妖女、大明成化:朕就是昏庸之君、凤逆天下:银发太子的嗜血妃、初唐:从木材商人开始的帝国时代、鬼弧烈辉、血瘟疫里的告死鸦、长生: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几天后,风势渐小,暴雪停歇,冬日暖阳照耀在豁儿豁纳黑川广阔的雪原上,正午时分,数十骑彪悍骑兵持弓带刀,踏雪北走,所过之处,雪花扬撒飞溅。 这一行数十骑皆一人三马,纵马驰骋,他们的前方,一群数量约莫五十余头的棕黄色野驴正四蹄张开,拼命地向前奔逃着,野驴群发出的驴叫声嘶哑而短促,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野驴群的身后,拥有精锐战马、骑射俱佳的骑兵们紧追不舍,他们很快就从后追了上来,距离落在最后的几头野驴只有数十步之远,此时,他们默契的将骑兵队形分成了左右两翼,继而从左右两面开始包抄围猎这些拼死逃命的野驴,骑兵们发出了亢奋而接连不断的呼喝声,他们的弓箭开始无情的从野驴群侧翼射来,箭镞带着一股股劲风,接连不断的命中着这些可怜的野物。 当然,也有骑兵挨得近了,选择使用长矛,他们大力的将矛抛掷而出,锋锐的矛锋力道强劲,刺穿了数头野驴的血rou。还有的骑兵技艺高绝,气力强悍,喜用套索,马鬃绳编成的套索极为结实耐用,被目光敏锐的骑兵们高甩而出,一套之下,即套住了野驴的头颅,骑兵们狠命往后拉拽,几息之后,有那膘情较瘦的野驴,即被套索彻底拖倒在雪地上了。 在众骑士各显身手,无情的猎杀下,还能站着奔驰北逃的野驴变得越来越少,野驴绝望的嘶叫声,骑兵们亢奋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这一刻,冬日里纵马追猎的乐趣被放大到了极致。 终于,最后一头野驴,也是野驴群中最为强悍,最为能跑的头驴也已身中了数箭,在勉强挣扎着向北蹦跳了几步后,最终,它还是在一声哀伤绝望的厮叫声中,流着血倒在了雪地上。 至此,这次围拢猎杀取得了最为圆满的结果,这数十骑骑兵的确堪称精擅骑射、目光敏锐,在他们的追猎下,五十余头野驴,愣是没有一头是活着逃跑了的。 “绐察儿,留给你二十人,用从马将这些野驴拖拽着拉回我们的营地,帖木真安答也将合撒儿和十个军士留下来吧,你的军士们在这次猎杀中也极为勇武,所以,这些野驴,有一半儿是分给你的!”札木合左手持弓,右手一勒马缰,向着左右大声吩咐道。 左侧,绐察儿似乎看出了札木合的意图,他的眼角动了动,随即微微的瞥了一眼在兄长右侧驻马稍停的帖木真,最终,他无奈的点了点头,继而喝令着札答阑部的军士们,带着他们一起去办了。 右侧,帖木真同样偏了偏头,他平静的看了看札木合,入冬以来,札答阑部、乞牙惕部的部众之间摩擦不断,虽然械斗的规模很小,但却反映出他们之间的矛盾在不断的加深着,猜忌、抱怨的情绪在暗中默默的滋长。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这位好安答突然起了兴致,只单独约上他出来冬猎,他就已经猜出,札木合或许是要与他好好的谈谈了。 在从自家营地里出发,应约冬猎,赶往札木合的营地之前,合撒儿曾劝他可以抱病不去,因为他觉得札木合突然约帖木真一起冬猎,又不叫上其他氏族、部落的首领们,一定是听信了绐察儿或者别的札答阑部那颜们的谗言,他对帖木真已经起了猜忌和杀心,或许这次冬猎,就是一场预谋好了的杀戮行动。 但帖木真权衡再三后,还是选择了赴约,因为虽然乞牙惕部和札答阑部部众之间存在摩擦、械斗,但由于帖木真对自己部众的有力约束,他的部众里,至今只发出了一两次两部牧民之间的斗殴事件,而且事情都不大,也没有人因之而死或者重伤,他的部众在事件中都遵照了他的告诫,对于札答阑人多有忍让,所以,两次斗殴事件都很快的平息了。基于此,帖木真认为,以札木合高傲、自负的心性,在自己表现出明显的敌意前,他的这位好安答是断不会为了这些“小事儿”就对他动手的。或许札木合的猜疑之心已经有了,但要说此时他就要与自己刀兵相见,要杀自己,恐怕还为时过早。 那么,他是要和我谈什么呢?是我与忽必来等他治下的勇士接触的多了,引起了他的警觉,所以他要用言语敲打我、警告我?还是另有其他? 这些念头在帖木真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他转头向身侧,轻声道:“合撒儿,带着十个我们的人,去运回今日的猎物吧,有者勒蔑留下来,跟在我身边就是了。” 合撒儿与自己的兄长对视了一眼,他从自家大哥平静笃定的眼神中看出了坚定,大哥是在用眼神示意他,不必担心,今日的一切都会是平静而正常的,绝不会有什么大事发出。最终,他微微点了点头,继而调转马头,招呼十名乞牙惕军士,带着从马,返身去收拾猎物了。 随着绐察儿、合撒儿二人调转马头,带走三十人,拖拽着猎物向南返回而去,札木合、帖木真身边的军士数量一下子变得少了,此时,两人的近卫相加,也不过二十余人罢了。 正午方过,阳光大好,札木合高坐马上,举目北眺,他的目光中,浓雾散去、覆盖冰雪的忽勒答合儿山已遥遥可见,片刻后,他收回了目光,对帖木真道:“安答,前面不远,就是忽勒答合儿山了,你还记得那里吗?” “记得,就在那山前,那棵巨松下,我们第三次结拜为了安答。”帖木真也向北遥望那陡峭的山崖,轻声道。 “正是我们的结拜之地!让我们二人来比试一场吧,谁先纵马驰到山前的那棵巨松下,摸到了树干,谁就赢,而输了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怎么样,敢比吗?”札木合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随即开口道。 “好,难得札木合安答有兴致,一切就听安答你的。”帖木真右眉微动,不知札木合此举有何深意,他为何偏要到那忽勒答合儿山前呢?难道,他在这次冬猎出发时,就早已计划好了,要来这处山前?
在片刻的疑惑后,帖木真就顾不上多想了,因为札木合已经在吩咐一名骑兵,准备喊赛马开始的口令了。 帖木真与札木合并排驻马做好了准备,随着骑兵的一声开始口令,他们二人皆反应机敏,纵马疾驰向北,直扑那棵百年巨松而去。 一路向北,双方你追我赶,期间伴随着几次马匹挨近,两人就借此在马上比试拳脚功夫,都想将对方打落下马,但由于他们都是身手敏捷之辈,先后几次互相试探出手,双方却是都未能得逞。 最终,他们二人的马几乎同时驰到了那棵挂满层层积雪的百年巨松下,眼看巨松近在眼前,他们二人均从马背上踏住马鞍,一跃而起,身体脱离战马,高跳前冲,都奋力向前伸出了右手。 “啪!”“啪!”二人的手同时拍在了松树那粗壮的树干上,只不过,帖木真的手拍到的树干位置,高出了札木合那么一点儿。 “砰!”在拍过树干后,札木合、帖木真二人先后落地,踏着积雪,稳稳的站在了树干的左右两侧。 “好!不愧是我札木合的安答,帖木真,这次是你赢了,说吧,想让我答应什么?”札木合虽自负,却也能愿赌服输,他注意到了帖木真拍的位置更高,因此认为是帖木真的手先碰到了树干,是帖木真赢了。 “不,我看我们是一起拍到树干的,而且在赛马前,我们并没有规定谁摸得高谁就赢,所以这次最多只能算是打平了。”帖木真摇了摇头,笑道。 “平手么,呵,也就是和安答你比试,才会出现打平了这种事呐,别的人,根本不配和我比试,更别说赢我了,那就这样,我们互相答应对方一件事好了。”札木合想了想后,轻声道。 “帖木真,你先说”。 “我呐,我想要和安答你永远友善,希望你答应,我们永远不会有弯刀对弯刀的那一天。”帖木真看着札木合,感叹道。自己的实力在漠北草原上还是太弱小了,辛苦攒下的一点家底儿不容易,可经不起众多敌人的摧残,所以,至少从现在起,到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将处于积蓄实力的阶段,而在这个阶段,他想要在草原上自保图存,就需要更多的盟友,而非敌人。而札木合,显然就是一个可以借助的强大盟友。 “我答应你,除非安答你主动对我举起了弯刀,做出了有损札答阑部的事,否则,我是不会对你拔出弯刀的。现在,你也来答应我一件事吧。”札木合点了点头,在说了友善的前提条件后,也算是答应了帖木真。 “札木合安答请说吧。”帖木真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