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最美
关于家乡,虽然已然面目全非了,但有些记忆依然清晰明朗,小学是懵懂的年纪,我没有像别的小朋友一样有自己的主见,我总是在想像,总是想学习别人,没有自己的个性,也难以表达自己的欲望。 在我印象里,爸爸mama每天都很忙,没有一天休息,有忙不完的农活,一年四季,记得我每次要求我妈休息,她都说:休息半天,就时间就过去半天,地里的草就长高一截。不舍得休息,这种忙碌,直到她发现她体力不支;直到她发现生活要快乐。可能是闲得发慌,也可能是穷怕了,觉得少干半天,就比别人少半天,就比别人少很多。因为mama的急性子,也让我经常跟着去地里,去玩也行,因为我特别招蚊子,经常是一只手一直是干净的,因为杂草里虫子很多,蚊子更多,我就是要留一只干净的手挠痒。这种习惯,可能连他们都不知道吧,因为他们也不管我干了多少活,就是在身边就好。也学会了很多种植的技能吧,认识植物当然是肯定的,还能认识他们的生长过程,在现在来说,算是一种技能了。 那时候也喜欢出去,出去有时候会带点吃的,如:红薯,花生,芋头……那些填饱肚子的,那时候没有水果,几乎没有,特别少,我爸也不是那种会买水果的人,一颗糖都不买的那种。我妈是那种不怎么去逛街的(那时候是赶集,五天一次赶集,赶集的日子很多人拿家里种的农产品或者水果来卖,别的时候没有)。 那时候喜欢出去还有个原因,就是能在公路边上看车来车往,我家分到的很多田和旱地,都是在公路边上的。看车那是多新鲜啊,当然也是赶集的日子车最多。 哪天爸妈不带我们去地里的时候,我跟我弟弟就跟着祖母一起,被祖母带着,说是带着吧,也不算,反正祖母年纪很大了,走不动。记得祖母的那个手和脸皱纹特别多,捏起来的时候,有一推皮,没有rou,我很喜欢捏,表皮上还有很多黑斑。 祖母会经常让我帮她数钱,因为她眼睛看不清楚,每天也是在家门口跑来跑去,或者玩过家家,只是我会久不久在祖母面前露个脸,让她知道我在哪。 童年的村子里几乎没有外地人,都可以随便跑,只要不去湖里游泳,上山是经常的,还钻山洞,去山上捡野果才是最多的,哪里有刚好长出来的野果,没有熟就去了很多次了,去晚了就没了。 我们村子是一排一排的泥土房,上面是瓦盖,邻居之间,都是公用一面外墙,说话啥的,用心听,一般都是能听到的,除非对方也用心讲,就听不到。这种房子,很凉快,上面的瓦片有点透风,还有就是上面如果装多几块透明玻璃,那房间里面会很亮。然后里面的房间,基本都是竹子编的,那就基本都有缝隙,就是也没有门,都是一片门帘,就基本没有隐私可言了。也不知道当然盖房子的人是怎么想的,反正冬天也不会暖,凉嗖嗖的,就是夏天舒服。 南方大部分地区的村子都是在山脚下,我们村也不例外,四周环山,村子对面有一个口,想一个生火的炉子,冬天相对外面的公路,有点暖和,因为风很多被山挡住了。我家前面是凹陷的地势,我家地势高半个房子,是突起的平地,凹下去的平地上有五排房子,我家后面还有一排,然后就是山脚下。因为地势高,坐在门口,就能看到下面五排房子的屋顶,对整个村子可以说一览无余。可能是从小就“住在”山里,对山有一种无比的信任,觉得山是依靠,依山傍水只有夏天才有。 村子里的水源,是大山下面涌上来的湖水,有一条溪流。水很清,直接喝,很甜。但是有一个不好的就是,一到冬天,就没有水。 我自认为我的家乡,我所住的村子里,我的家,是最美的。一到夏天,种水稻的前后,经常能听到一片片蛙声。在往山上黑黑的地方看去,有很多萤火虫在飞。你们谁小时候有捉到过萤火虫,反正我有,我还装到透明的瓶子里,看着它们发光。而晚上,你也会在屋顶待很晚,因为瓦房顶上会透光,我在平房(家门前盖的)顶上就会知道谁家里还开着灯,谁家里是睡觉最早的。我喜欢看那些黑夜里发出来的星星点点的灯光,然后再看它们一点点被熄灭或亮起,或许我才是黑暗的终结者,因为我看到了最后的光被熄灭,最后只剩下月光。中秋节前后,或者每逢十五十六,月光就会很亮,也就看不清谁家的灯光还开着了,这时候我就专心看月光去了。其实美是对比出来的,背光的山的部分是全黑的,山顶上树叶、树枝和山的轮廓是很清晰的,然后被月光照到的部分就是亮的。奇怪的是,我会更加关注黑的地方,因为黑的地方有很多可能,有时候被某路人手电筒一照,就是一道白光;有时候会出现一大片萤火虫;有时候会有一声动物的叫声,只有叫声......
我应该是夜幕的谢幕者,几乎每一天,我都能带到晚上十一二点,在老家,现在九点就没有一点声音了,但是以前不是的,以前十点半还有人在活动。我舍不得黑夜,舍不得去睡觉,总觉得睡了,今天就过去了,就再也没有了,是时间太快,还是我留恋的方式不对,除了内心的不舍,什么也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