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0回 淮南上疏
“陛下,淮南王刘安上疏。” 宣室殿中,春陀手中捧着一份帛书,走到刘彻身边行了一礼,抬头微微瞧了皇帝一眼。 “哦…” 刘彻闻言放下手中朱笔,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这又不逢年过节,怎么还莫名其妙来了奏疏,难道是为了主父偃一事? 刘彻接过帛书展开,眉头微微轻皱,这上面的内容和他想的不一样,非主父偃一事,而是请罪之语,原因是他jiejie修成君之女与其子刘迁出现感情不和,二人相继提出义绝。 “将此疏送于皇后,让皇后奏呈阿母。” 刘彻缓缓合起帛书,嘴角轻轻一笑,让俩人出现感情不和的原因,就是淮南王太子刘迁舞剑不慎伤了根部。 刘彻没有在意,他懒得在这些是上浪费精神,至于请罪刘彻同样是没有在意。 一位是诸侯王,自己王叔,一位是jiejie,偏向那边都不是,过不下便不过了。 可话又说回来,这些事自己既然不管,但总得有人要管,再说了也不能不禀报着自家母亲, “诺!” 春陀接过帛书退下,一路送到椒房殿,此时的卫子夫正在屋内织布,卫子夫接过帛书一看,也不敢耽搁即可前往长信殿。 这些事在皇帝看来是小事,可对于她来说就不是了,她本身便是皇后之尊,别的事还好说,现在这种事可是涉及皇太后王氏,修成君之女,便是皇太后之外孙女。 长乐宫,长信殿。 “拜见阿母!” “见过平阳jiejie。” 卫子夫入了殿中,欠身行了一礼,此时的王娡身边还有一位女子,正是昔日的主子平阳公主。 “子夫来了,坐坐坐。” 平阳公主俏脸一笑,连忙挥手让卫子夫上前来,王娡也自然没有反对,毕竟是皇后至尊,同样还是自家乖孙的阿母。 “jiejie何时进得宫,怎么不知会meimei一声,些许日子没见,想jiejie得很。” 卫子夫微微一笑,侍女哪来坐垫之后,坐在王娡的另一边,与平阳公主一左一右。 “自是刚刚进宫,想着拜了阿母再前去找meimei,不想meimei自己倒来了。” 平阳公主同样一笑,她对卫子夫还是很感谢,不枉她昔日的培养,这些年也没有忘记自己她这个主子。 “咦,怎么不见我家捣蛋侄子?” 平阳公主轻吟一声,随即发现自家那侄子也没有出现,不由得有些疑惑,以往自己进宫都会遇到。 “jiejie不知,前些日子陛下下诏,让据儿去了石渠阁。” 听见卫子夫的话语,平阳公主有些惊讶,眼中又闪过一丝异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是啊!乖孙已五岁,是到了该入学堂的年纪了。” 王娡见说起自家乖孙,脸色露出一丝微笑,养个儿子有什么用,还是孙子好。 “皇后此来何事啊?” 王娡说完,朝着卫子夫望去,身在宫闱数十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她还是有得,卫子夫刚刚进来的时候神色有些焦急。 “欲要禀明阿母,淮南王上疏,其言修成jiejie之女与太子刘迁义绝。” 卫子夫递上帛书,王娡和平阳公主一听猛得一惊,尤其是王娡,连忙伸手从卫子夫手中接过帛书展开。 “来呀,去把金俗找来,还有她那个女儿!” 王娡脸色有些难看,虽然淮南王已经将事情讲明,认罪的语气的极其诚恳,可这帮诸侯王哪一个不是笑面虎,就比如那个死了得梁王。 一旁的平阳公主也有点好奇,拿起案几上的帛书观看,面色微微一愣,她不像自家阿母对诸侯王有那么大的敌视,她觉得淮南王再怎么傻,也不会再这件小事上骗她们。 “阿母不必动怒,过不了便不过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哪有?” 平阳公主对这件事倒没有那么大的火气,对着母亲出声安慰,就算是淮南王撒谎,休了就休了呗,堂堂皇太后的外孙女还怕嫁吗? “平阳说的轻巧,你说说你们,老身怎么有你们这般儿女,这边曹寿去世没几年,守了寡,哪边女儿出嫁没有半年,又被人送了回来。
养了个儿子,千盼万想,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就踹窝子,儿儿女女都有什么用?” 听见自家女儿的话语,王娡脸色非但没有缓和,更是一副愁怨之色,果然啊,到头来一看还是孙子好。 “阿母!” 平阳公主稍许发愣,她是没有想到母亲又提到这些事,还一个不留的把他们细细数落一番。 “乖孙儿说得不错,无情最是帝王家,龙这东西长大了是会踹窝子的。” 王娡的语气又悠悠传出,这话落在平阳公主耳朵中还没有什么,这些年来反正她都已经听够老太太抱怨之色。 不过对于卫子夫,就是另有一番味道,若无其事的倒了些茶水,她总觉得老太太这话里有话。 “子夫,皇帝可有话说?” 王娡随即也没有再作纠结,要不然能怎么办,都已经生出来了,难不成再塞回去,现在也只有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陛下言说让阿母决断。” 卫子夫将茶水递给两人,露出一个微笑,皇帝只是将东西交给她,并没有说什么,不过这么多年来,她也能明白皇帝的意思。 “陛下近些天都在忙于河朔之事,再者去岁燕齐二王之事,导致如今朝野上下一片动荡,各地诸侯王纷纷上疏弹劾主父偃专横擅权,以权谋私,陛下自是没时间处理这种小事。” 平阳公主抿了一口茶水,她这个弟弟现在可厉害的很,大汉多少皇帝没有做到的事,到了他这里迎刃而解。 “都是窦老太太不在了,也没人管的住他,原先的清静无为,百姓充实,四海宾服,多好啊?” 朝堂上那些事她自然是听说过的,虽说她都窦老太太多少有些抱怨,可也不得不承认其的作派。 “阿母也不必这样,陛下乃大有为之主,就拿河朔一战,自高皇帝以来七八十年了,那富饶之地一直却在胡虏手中。 而今自陛下用兵,我大汉历代先祖之風愿得以实现,长安自此便再无烽火狼烟之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