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万一遇上白素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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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万一遇上白素贞呢? 特别是知县这样的基层官员,大多两三年就要调离。 这便是百姓所说的流水的老爷。 可是,县衙里的那些吏却铁打的,几乎不会挪窝。 这些吏一般指的是三班六房,皂班、捕班、快班,捕快二字,便是由捕班、快班组合而来。 六房与朝廷六部差不多,指的是吏房、户房、礼房、兵房、刑房、工房。 至于那些衙役,其实不是固定人员,都是百姓前来服徭役,不仅没钱拿,有时候甚至还要自带干粮。 等服完徭役,又轮换一批。 知县看似威风,统领全局,其实实际做事的主要还是三班六房。 这些人几乎全是本地人,与当地商人、乡绅乃至于地方恶势力皆有着盘根交错的关系。 如果知县与他们一条心,闷着头大家发财,自然就好办事。 如果反之,那就很难全面展开工作了。 比如徭役、征粮,总不能让知县亲自下乡去挨家挨户收吧? 只能派人去,但派出去的人故意拖延,导致没按时完成征粮任务,吃亏的可就是知县了。 甚至,那些小吏再暗中煽动一下民变……知县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很多人总以为知县可以一手遮天,实则不然,如果驯服不了下面的一众小吏,基本上是做不出什么政绩的。 施文清乃是新晋进士,对于官场这一套并不太懂,听到周咏娓娓道来,方才明白,他想实现自己的抱负,怕是比登天还要难。 假如他要为民做主,那么那些小吏势必会使绊子。 如果与那些小吏沆瀣一气,那就违背了他的原则。 那么,开除那些小吏呢? 这法子同样行不通,衙门里那么多小吏,总不能全部开除吧?而且就算开除也得有个理由。 何况,新招来的小吏也不见得会更好。 思来想去,施文清决定聘周咏为县衙师爷,他想周咏毕竟是本地人,对当地的情况很熟悉,应该会协助他搞好县治。 一开始周咏不愿意,毕竟他也知道这是一件得罪人的事。 可架不住施文清苦苦请求,再加上周咏生性正直,也看不惯那些恶吏的行径,最终还是应承下来。 哪知,这样的决定却为他带来了灭顶之灾,导致家破人亡。 包括施文清在内,也被削官罢职,流配三千里。 这是因为周咏在查账时,查出了不少前任知县与当地富商、以及那些小吏相互勾结中饱私囊之事。 同时,还查出了不少强占民田民居,欺男霸女之冤案。 虽然周咏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些卷宗之后,依然震惊而气愤。 施文清刚入仕途,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立誓要一追到底。 如此一来,自然惹怒了不少人。 那些人或许平日里勾心斗角,但这时候为了共同的利益却一起联手对抗。 在他们的阴谋设计下,施文清无辜卷入了一场旧案,周咏也未能幸免。 幸得施文清有个同窗在京城为官,四下奔走,施文清总算保住了一条命,但也被罢了官,流放三千里。 周咏可就惨了,那伙人恨他入骨,自然要趁着这机会死里整。 最后,被判了个抄家灭族。 红袖早有预见,在官兵前来抄家之前悬梁自尽。 绿儿乃是她的贴身丫鬟,这丫头一向忠心耿耿,眼见小姐去了,她也跟着上了吊。 这样的遭遇,如果换作别人,变成鬼之后恐怕就是厉鬼,不知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难得的是,红袖主仆二人居然没有一点点戾气。 但这并不意味着红袖会就此作罢,她只是采取了一个另类的方式,她不停地资助过路的考生…… 当然,她资助的银子从何而来,丁修并没有问,也不想去问。 她希望有朝一日,有人入朝为官之后会记得她的援助之恩,替她的父亲洗涮冤屈。 “这便是小女子的遭遇,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帮助小女子达成心愿?” 丁修叹了一声:“红袖姑娘,虽然在下并不太赞同姑娘的做法,但是,在下很钦佩姑娘不屈不挠的精神。 实话说吧,在下并不想入朝为官……” 听到这里,红袖不由脸色一变,眼神颇有些失望。 毕竟她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书生,更是一个修道中人,想必入仕为官是易如反掌之事。 结果,丁修却说不想入朝为官,她自然很失望。 但丁修的话并没有说完。 他继续道:“不过,在下就算不入朝为官,也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如果你父亲与那个知县确系冤枉,在下自有办法讨回个公道。” 换作别人,区区一个秀才哪来的底气? 但是丁修有,对他来说,这并不算什么难事。 一听此话,红袖又惊又喜,急急起身揖礼:“多谢公子仗义相助,无论结果如何,小女子也必将铭记公子的恩情。” 丁修微笑着摆了摆手:“姑娘不用急着谢,这事在下还没有细致地了解过,也不能仅听你一家之言对否?” 红袖一脸坦然道:“公子尽可以查,小女子如有一句虚言,便让小女子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不过红袖姑娘,在下还是得先去应试,等放榜完了再说,想来姑娘也不急在一时。” “嗯,小女子已经等了几年,自然不急一时。” 又闲聊了一会,丁修起身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在下便不打扰姑娘了,先行告辞。” 刚一转身,红袖却唤了一声:“公子……” “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红袖低下头,一脸guntang,声若幼蚊道:“如若……如若公子不嫌……小女子愿……愿侍奉公子。” 听到这话,丁修不由上得前去,一手搂着红袖的纤腰,一手轻轻摩挲着她那滑如凝脂般的脸庞。 “红袖姑娘不必如此,在下既然答应了你,等放榜之后自会前来找……” 丁修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也看得出来,红袖其实是个很保守的女子。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先予以付出,想留住他的人,留住他的心,这样他才会更加用心帮助她。 听到丁修所说的话,红袖不由泣声道:“公子切勿误会,小女子并非……并非水性杨花之人,只是……” 没等她说完,丁修回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放心好了,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帮你。” “多谢公子……” 翌早,丁修与宁采臣二人辞别而去,绿儿分别给了他俩五十两银子。 丁修倒无所谓,但这银子对宁采臣来说,用处可就太大了。 有了银子,他便可以吃得好一点,住得好一点,把精神养足了也好应付考试。 到了杭州府,宁采臣几乎足不出户,成日里关在客栈里苦读,就当临时抱佛脚。 丁修倒是悠闲,特意跑去逛了一下断桥,万一遇上白素贞呢? 毕竟这是聊斋世界,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没过几天,考试正式开始,一众考生提前验明正身,登记在册,然后拿着号牌进入贡院,去找自己对应的号舍。 号舍一般是按千字文排序,也就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这样。 千字文之所以成为一篇奇文,成为启蒙教学的文章,不仅仅是因为它涵盖了天文、地理、自然、社会、历史等等方面的知识。 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通篇千余字没有一字重复。 所以,用来启蒙识字最好不过,用来排序也很恰当,毕竟是个读书人都能通篇背,一看自己的号牌,就知道是第几号。 乡试一般要考三场,每场三天,也就是九天。 这九天里,考生只能窝在一个小小的号舍里,号舍有多小呢?总之一个人躺下之后必须蜷起身子。 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解决。 就是在这样简陋而又艰苦的环境之下,一众考生却写出了一篇又一篇锦绣文章。 考完三场,总算是可以放松一下了? 不然,因为接下来还得煎熬一段时间,正如高考完了,一众考生心欠欠等着查高考分一样的心情。 不过,这注定是一场残酷的竞争。 正常情况下,前来应试的考生大多在数千之多,而最终有幸上榜者不过两三百人。 也就是说,每一百个考生可能只有那么两三个幸运儿能够上榜,余下的九十几个只能打道回府,继续埋头苦读。 其实绝大多数秀才心里都很清楚,中举基本是一生无望之事,但依然还是会心存侥幸前去应试,万一运气好呢? 秀才与举人,地位天差地别。 正如范进。 范进当年还是个秀才的时候,他老丈人只是个屠夫,有事没事便教训范进几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为啥? 因为范进穷,在胡屠夫想来,范进娶了他女儿,那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后来范进去参加乡试,没盘缠,便去找老丈人借,结果挨了一顿臭骂。 胡屠夫认为范进能考中秀才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还想考举人? 知道啥叫举人不?那可是文曲星下凡,你一个小屁民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范进无奈,四处凑了些盘缠悄悄跑去参加乡试。 没想到,还真的中了举。 一激动,竟然疯了。 好在最后还是恢复了清醒。这下子,胡屠夫可不敢再狂了,称呼也变了,称呼范进为“贤婿老爷”。 一众乡邻也纷纷前来送礼,有送田产的、有人送店房的,还有前来投身为仆的…… 就这样,范进成了名闻一方的范进,范老爷。 所以说,这乡试就跟跳龙门一样,一旦上了榜,就相当跃过了龙门,一步迈入富绅之列。 煎熬中,一众考生终于盼来了放榜之日。 丁修如愿上榜,而且名次靠前,考了个第十名。 而宁采臣……不出意外地落榜了。 看样子他早有心理准备,倒也没有显得多沮丧,同时也由衷地祝贺丁修高中举人。 放榜之后,一众落榜的考生陆陆续续离去,但上了榜的却不能走,还得参加鹿鸣宴,之后还要领取官府统一制作的名贴。 有了这个名贴以后出行可就方便多了。 按照朝廷的规定,百姓原则上是不允许离乡的,离乡百里开外,就必须去官府申领路引。 要是没有路引四处乱窜,一旦被官兵查到,便会当作流寇抓起来。 但举人的行动却不受限,有名贴在手,走遍天下。 参加完鹿鸣宴之后,丁修并未离开,次日上午,持名贴前去衙门求见巡按御史:吴子书。 巡按御史乃是一个特殊的官职,并非长驻地方,而是朝廷派遣到地方监督地方官员的,其职责类似于钦差。 昨日里,吴子书也参加了鹿鸣宴,丁修发现吴子书身怀隐疾,故而今日才会登门拜访。 一般来说,巡按御史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毕竟地位特殊。 不过,那门子一见丁修乃是新科举子,又猜不透丁修与巡按大人之间的关系,故而匆匆去报。 吴子书正在廊房里批阅公文,听到禀报之后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本官现在很忙,没空见客。” “是!” 门子应了一声,正准备出去回拒。 “等等……” 吴子书却又抬起头,沉吟了一会,道:“带他进来吧。” 说起来,他为官也有二十多年了,对官场上的应酬自然是相当熟悉的。 一般来说,每年会试之后,那些新晋进士大多都会拜入朝中高官门下,尊其为老师。 这,便是一种潜规则。 那些新晋进士认个朝中高官为老师,便算是傍了上靠山。 那些高官多收几个弟子,适当扶持一下,以后这些弟子有出息了,不仅面上有光,而且也有利于自身在朝中的地位。 这便是典型的人脉关系网。 不过,吴子书虽为巡按御史,但一回到京城之后也就是个普通御史,算不上朝廷重臣,很少有考生投靠。 何况,这才刚刚考完乡试,刚中了举便有人迫不及待上门拜访? 难不成想借助他的关系谋个官职? 他倒想看看,是哪个新晋举子如此明目张胆,敢向他这个巡按御史送礼。 要是敢送礼,那就休怪他翻脸无情,直接禀报上去,一撸到底,直接撸成白丁,且禁止再参加朝廷科举。
不久后,丁修由人领着走了进来。 “在下丁修,拜见巡按大人!” 吴子书抬眼看了丁修一眼,淡淡道:“坐吧。” “谢巡按大人!” 吴子书再次打量了丁修一眼,发现丁修气度不凡,并不像一个投机钻营之人,于是主动问了一句:“不知你找本官有何事?” 丁修回道:“大人最近可是时常感觉心口隐隐作痛,心跳紊乱,有时候还会头晕目眩?” “嗯?” 吴子书脸色一惊。 这症状……简直说得太准了。 关键是,他这症状以前出现过,之后又不治而愈,他也多去多管,毕竟公务繁忙。 近几日,又出现了这个症状,而且发作的很频繁,但最近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他也没顾得上找郎中。 故而,惊疑之下不由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昨日在鹿鸣宴,在下便见大人脸色有些不对,稍微观望了一下,便大致猜出了几分。” 吴子书一脸惊讶:“你就看了几眼,就能看出本官的症状?” 一般来说,郎中诊断病情,少不得要望闻问切,包括宫中御医,也没谁敢说望一眼就能看出病症。 丁修笑了笑:“在下研究过一些医术,虽不敢称什么神医,但想来也强过不少草药郎中。 大人此疾,恐怕是胸痹之症之兆……” 一听“胸痹之症”这个字眼,吴子书不由吓了一跳。 胸痹之症,也称心痹,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心脏病,这病是很难治的,一不留神就会丢命。 “胸……痹之症……”吴子书下意识捂住心口,感觉心跳得飞快。 人,谁不惜命? 朝中,多的是老臣死于这个病,就算御医也束手无策。 “不过,也或者是在下看走了眼,在下只是前来提醒一下大人。大人可以先找郎中诊断一下,看看在下是否误诊。” 吴子书不敢怠慢,当即唤人前去将城里有名的钱郎中接过来。 结果,钱郎中经过一番细细的询问、诊断之后,也一脸为难地说:“大人这病……恐怕……恐怕是胸痹之症……” 而这时候,丁修并不在场,在钱郎中来之前他就已经去了院外等着。 “钱郎中,这病……好治么?”吴子书颤声问了一句。 钱郎中沉吟了一会,回道:“这个病需要静养,大人不宜再过多cao劳,也不能熬夜……” 听到这番话,吴子书一脸煞白,无力地坐回椅子上。 坐在他这个位置上,怎么可能静养?怎么可能不熬夜,不cao劳? 除非自己辞仕。 可是,他辛辛苦苦熬了二十多年,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回京应该就能升迁,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患上重疾。 吴子书不甘书,又让人另外叫了一个郎中过来诊断,结果诊断一致。 等那郎中一离开,吴子书赶紧道:“快,快唤丁举人进来。” 在他想来,丁修一眼就看出他的症结所在,而且专程上门来告知,说不定会有治疗之法。 丁修一进门,吴子书显得分外热情,急步迎上前来,称呼也变成了公子。 “丁公子,本官这心疾可有良方可治?” 丁修微笑着点了点头:“大人不必担忧,好在这症状还不是很严重,在下可以先试试针灸之法,再服些药看看效果。” “太好了,那就有劳丁公子。” 对吴子书来说,这胸痹之症关乎着他的前程,更关乎着他的性命。 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一大家子可就失去了顶梁柱。 丁修既然上门而来,自然是胸有成竹。 早在天龙八部世界,他就钻研过医术,之后又穿越瓶山、九叔世界,有了更多的积累。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是修仙者,自有法子治好吴子书。 真气配合灵药,哪有治不好的病,除非是那种阳寿已到的人。 丁修之所以主动上门替吴子书治病,目的也正是为之后替红袖的父亲周咏翻案。 虽然他还没来得及去调查这案子的来龙去脉,但并不影响他先做准备工作。 吴子书乃是巡按御史,直达天听,到时候有他出面断案,相信一定会查出真相。 经过三日的治疗,吴子书的症状彻底消失,如此一来自然又惊又喜又感激。 于是,冲着丁修道:“丁公子,别的本官不敢说,只要你能考中进士,本官无论如何也要替你谋个好官职。” 结果,丁修却拱手笑了笑:“多谢大人好意,只是,在下并无意做官,也不想再参加会试。” “什么?”吴子书一脸惊讶:“我查过你的成绩,你可是考了第十名,完全有机会高中进士,为何要主动放弃?” “不瞒大人说,在下还是比较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一旦入仕为官,恐怕就很难再逍遥自在了。” 听到这话,吴子书久久无语。 其实,他年轻的时候又何尝没有向往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闲生活? 但是,考中了举人之后,又有几个人舍得就此放弃? 沉寂了一会,吴子书不由抬手拍了拍丁修的肩:“哈哈哈,好,人各有志,本官也不勉强。 不过,你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事,一定全力帮你。” 毕竟,欠了个这么大的人情,怎么也得有所表示。 数日后。 擦黑时分,丁修又一次来到了红袖所居的那间宅院。 “小姐,小姐,丁公子回来了……” 绿儿很是激动,一边跑向后院一边大呼小叫。 她都不用问丁修是否考中了,毕竟丁修所穿的衣服一眼就能看出来,已经不是秀才,而是举人了。 很快,红袖便激动地迎了出来。 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丁修的身上,而且她也相信丁修一定可以帮到她。 “公子……” 一见面,她便忍不住扑到了丁修的怀中,眼圈一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丁修微笑着摩挲着她的秀发:“我说过会回来的,现在放心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