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险境自救
黑暗之中，天地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天空流光溢彩。易三他们感觉自身被囚禁在一个精美的水晶球之中。而那极光就是水晶球的表面。 他们像一个静止在水晶球内部的玩偶，围坐一圈，任由水晶球外的“人”观赏，或惊叹或赞赏。 “咔嚓……咔嚓”打破这份宁静，这水晶球好像被“人”不小心弄破了。而且裂缝从底部开始蔓延。 “赶紧点那该死的酒精，快快快，我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约翰大叫道。 “别吵，到时把那北极熊啊那什么玩意引过来，几个你都不够他们下肚。”尼克小声地打断了约翰的话。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卡拉带着哭腔说道。 “放心，南极没有大型食rou动物，当然除了吃企鹅的海豹和吃海豹的虎鲸。”易三算是安慰地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现在已经失去联系三个小时了。要是有救援队伍现在应该会听到他们的声音了。至少直升机的声音可以听到呀。”佐藤不安地说道。 “你傻啊，所有的电磁仪器都失灵了，他们怎么过来。”安熙炫还保持着大部分理智。 “如果这样最好，我就怕，这是他们刻意安排的。”易三冷静地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卡拉问易三。 “把你们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首先是求救，其次是自救。”易三斩钉截铁地说。 紧接着，一道微弱的光划破黑暗，一股暗黄色的火苗在易三的指尖窜出来。一阵寒风吹过，火苗摇摇晃晃看似要熄灭。 “我带了火柴，我们点一堆篝火。”易三说道。 “把你们不要的东西烧了。”易三斩钉截铁地说道。 火光真是可以让人克服恐惧的东西，大家一听到篝火就瞬间又找到动力了。 “我这里有一本《百年孤独》，有一些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化妆用品。”卡拉第一个再次翻找自己包包的东西。 “咦，荧光棒呢。”尼克说道。 “帐篷压着呢。”约翰刚才慌乱没想起还有荧光棒可以照明。 “我这里有一张科比的海报，一本时尚杂志，还有一本乐谱。”尼克心疼地拿出自己的珍藏。 “咦，约翰，你的手腕戴的是什么？”易三注意到约翰手上戴着一个特别的手表。 手表表带是灰色塑胶的，看起来粗的有点不协调。所以易三推测应该是一种自救工具。 “我不会游泳，所以……”约翰尴尬地说道。 “所以说这是防溺水水表咯？”易三惊讶地说道。 “恩，是的。”约翰不明白易三为什么这么激动。 “那我想我们的求救工具的问题解决了。”易三展开了笑容。 “安熙炫，你帮我们计算一下。在十公里的高空要多大体积的气体才能使得重力与浮力平衡。 “为什么是十公里？”安熙炫说道。 “因为时空之门就是在十公里处。”易三说道。 “你是说，对呀，哈哈。”安熙炫也高兴地说道。 “对，就是约翰的那个防溺水手表，里面的自救系统就是我们的求救工具，可以解决高空缺氧的问题了。”易三又拿着瑞士军刀对着防水帆布帐篷弄腾了起来。 “首先，得减轻帐篷的重力，还要使得重心平衡。”易三将帆布又裁剪了一圈，并且将尼龙绳系陈均匀的长度。 “你们在说什么和什么啊？”卡拉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的情绪变化怎么那么快。 “是防水手表里面的化学试剂，撞车时驾驶舱弹跳出来的东西不陌生吧？”佐藤对卡拉说道。 “安全气囊！”卡拉恍然大悟。 “对，这种手表的原理就是在紧急状态下按下急救按键，里面的化学试剂产生反应生成大量气体，从而使得溺水的人获救。”佐藤继续解释道。 “你们是说依靠这个装置将我们的热气球悬浮在空中。”约翰也明白了。 “对，就是这样。”易三开心地说道。 大家都明白怎么一回事之后干劲就来了。 约翰和卡拉用荧光液在帐篷帆布上写SOS，易三在检验热气球的平衡。安熙炫在认真计算含78%的氮气气球在十公里高空中浮力和重力的关系。 而尼克，这是坐在篝火旁，负责为篝火添加燃料。 “每一个生命都有灵魂，只是怎样唤醒他们。多么美好的句子啊。就让我来唤醒你们的灵魂吧。”尼克说着又便撕下几页《百年孤独》洒在火堆上。 “你就不能对我的书温柔一点么？”卡拉看着像洒冥纸一般的尼克说道。 “这个无奇不有的世界上也一定会有一个男人以他无以伦比的无所谓态度来对付她的。”尼克继续引用即将变成灰烬的纸张上的名言。 不一会儿，一本厚厚的百年孤独就烧完了，火苗渐渐小了下来。而易三的简易热气球也弄的差不多了。 “尼克，你添火呀，赶紧添火呀。”约翰看着逐渐变小的火苗说道。 “你是不是有幽密恐惧症啊？”安熙炫问约翰。 “哪里有，对黑暗恐惧是人类的通性好么？”约翰否认道。 “有记者问过科比，你为什么会成功。科比说，你见过洛杉矶四点钟的天空么？记者摇头。科比说，我知道每一个早上四点钟洛杉矶的样子。”尼克盯着科比的海报说道。 “再见了，我的偶像，让我来唤醒你的灵魂吧。”尼克亲了一下海报便将海报丢进火堆中。一串橙红的火苗在海报上蔓延，火光瞬间又亮了几分。 “尼克，我问你哦，你知道什么动物能挂在墙上么？”易三笑着问尼克。 “什么啊？”尼克想了一会答不出来。 “海豹啊！”易三说道。 大家楞了一下，皆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在中文里，海豹和海报的读音是一样的。 气氛变的不是那么紧张了。 “还有，尼克，如果刚才让科比当记者的话，你猜会怎么着？”易三心情也好了很多。 “什么？”尼克说道。 “科比问记者，你为什么会成功？记者反问科比，你见过早上四点钟洛杉矶的天空么？科比点头，每天都见过。记者说，哦，那没什么了。采访结束。”易三声情并茂地演绎着。 哈哈哈哈。众人慢慢地放开了。这时候，约翰和卡拉的SOS也涂好了。 “可以开始了。”佐藤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说道。 佐藤拆开固体酒精的袋子，将酒精装进炊具里，只留了一个小小的通风口，通风口其实就是一个倒扣着的铁碗，碗底打一个小洞。 这样弄一来挡风，二来酒精燃烧的速度就不会这么快。 “你们把帆布支着，我要准备点火了。”易三手里拿着火柴说道。 “等一下，我把这个手表挂在上面。”安熙炫从兜里掏出一个手表，“这是一个原子表，精准度非常之高，一万年的误差不超过1毫秒。” “也对，既然让我们遇到了，那就测试一下时空之门是不是真的存在。”易三点了点头。 “咔嚓。”易三划了一根火柴，那火苗一窜出来就被寒风吹灭了。易三又划了一根。用手小心翼翼地托着放进倒扣的碗口。 可是远处安静了好一阵子的咔嚓之声再度传来，易三手一抖，火柴又熄灭掉了。 众人的心又悬了起来。篝火明灭不定。天空的极光像那团白雾聚拢，光幕变得越来越稀薄，看样子太空也将陷入极度黑暗之中了。那团灰白色云团显得更加刺目了。众人都忽略了一个事实，为什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能够看到一团灰白色的云团呢？也许是因为大家觉得那是极光照射云团而反射过来的光线吧。但是，极光越来越弱，而云团却没有暗下来。 易三他们并没有功夫关注这个，而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热气球上了，这个热气球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就是他们的希望。他们像对待一个新生婴儿一般小心的托着热气球，生怕一用力就会断送他们最后的希望。 易三又划一根火柴，火苗划破黑暗，这星星之火慢慢地像热气球下面炊具的碗口移去。众人围地精密，挡住寒风，全部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把火柴吹灭。 火苗一接近碗口，遇到固体酒精挥发出来的气体，嗖的一下蹿出一缕淡蓝色的火焰，帆布被热气吹得渐渐鼓了起来。佐藤拿着帆布一角，感觉热气球已经充满气要脱手而出的时候喊道：“一二三，放。” 尼克，卡拉和约翰同时松开了手，简易的热气球摇摇晃晃的升了起来。众人紧张地看着他们的救命稻草缓缓上升，大气都不敢出。 远处的咔嚓声越来越近，不过众人已经忽略了。因为热气球已经上升几百米的高空，看起来只有一个拳头大小了。 “酒精快烧完了。约翰看你的了。”安熙炫看了一眼约翰。 “手表我设置了300秒的闹铃，倒是闹钟一震，卡住急救装置的铁丝就会松开，氮气就会充满帆布，到时就不需要帆布了。”易三也很是紧张。 虽然用尼龙绳将防溺水手表固定在帆布内侧受力最平衡的重心中心，但是易三很担心热气球的摇晃会使铁丝脱落，到时氮气一提前充满，热气球重力过大会让这一切功亏一篑。 5分钟过去了，但是，氮气并没有打开。因为氮气打开的时候会给热气球一个反冲力，热气球会猛地一升再一降。这个关键时刻如果热气球没有翻过来，才算成功。成为一个浮在半空的信标。 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热气球，6分钟过去了，热气球还是继续往上漂。 “失败了。”安熙炫奔溃地瘫坐在地上。 卡拉再也忍不住哭出声音来，泪水滴在苔原上，瞬间结成了冰。 希望破灭是很让人奔溃的一件事情。他们唯一的寄托就着这样随着寒流飘走了。 “中国有句古话说，不怕百事不利，就怕垂头丧气。你想一下，至少我们有五分钟的时间是可以让救援人员看到我们的热气球的。而且你看，这极光看似快要结束了，到时我们的电子设备恢复了。就可以发出求救信号了。熙炫背包不是还有一块备用太阳能电池板么，方才没有接通电路，里面肯定还有电源。”易三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自乱阵脚所以强忍镇静对大家说道。 “恩，对，是的。”尼克也搂了搂绝望的约翰说道。 这时，易三感觉脸上一湿，好像什么东西掉在脸上。易三用手一摸，凉的。 “下雪了。”佐藤伸手出来接住一片晶莹的雪花。 绝望在众人中无声的蔓延，众人无声的围坐在篝火旁，看着絮絮纷纷的雪花落在橙黄的火苗上。一下子便消湿在空气之中。 热气球扶摇直上，荧光液的SOS已经变成一粒米粒大小的光。风雪越来越大了。 卡拉依靠着易三的肩膀抽泣了起来。 这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在经历着许多人一生也没经历过的事情，他们眉头紧锁，无论精神还是rou体对他们都是一次冲击。相信如果他们如果获救后，他们的人生一定不会太平凡了。 那也是如果获救，如果没有获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