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下堂的王妃(九)
桂嬷嬷忧愁了,犹豫着要不要先跟夫人禀报一下。 “嬷嬷……小姐都走远了,咱们还要站在这儿吗?”九月提醒了一句,桂嬷嬷这才连忙去追凌芜荑。 那边凌芜荑已经到了银库里开始挑选合适的礼物了。 银库里除了放向府所有的钱财以外,一些贵重的东西都放在这里。 自从凌芜荑和离回家以后,向母就把银库的钥匙给了凌芜荑,向府上下也是由凌芜荑全权打理的。 在银库里挑选了很久,凌芜荑才选中了一把似乎在向府珍藏了很久的一把剑,据说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人用过的一把宝剑。 宋朝年是武将,一把值得珍藏的宝剑,他应该会喜欢的吧? 选好要送什么给宋朝年之后,凌芜荑就开始挑选送什么给詹池涯的儿子了。 送礼物不过是去元王府的时候能有个东西拿得出手而已,也不需要多细心的挑选礼物。 反正不管她送的是什么,詹池涯也绝对不会让他儿子碰到她送的任何东西就是了。 视线落在了一柄羊脂玉雕刻的玉如意上面,玉如意精致小巧,适合拿在手里把玩。 吩咐了下人用锦盒把玉如意和宝剑分别装好,然后再交代了管家明天亲自给宋朝年把宝剑送到将军府去。 然后凌芜荑才让九月拿着装玉如意的锦盒回了自己的院子。 抱着锦盒,九月不情愿的嘟着嘴,小声地嘟囔着:“小姐送这么精贵的玉如意给……那边,人家说不定还会认为咱们心怀不轨呢!反正都要被防备着,还不如随便送个不值钱的呢~” “小丫头,嘀嘀咕咕的!你家小姐我是差钱的人吗?他们碰不碰会不会防备是他们的事。你家小姐送得贵不贵重,是你家小姐的面子问题,懂不?” 凌芜荑手里拿着团扇,正好拿扇子拍了九月的额头一下。 九月皱了皱鼻头,冲凌芜荑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凌芜荑继续走着,脚步慢悠悠的,在后花园里闲逛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一回去,凌芜荑就开始翻箱倒柜了。 九月站在一旁疑惑不已:“小姐,您在找什么?告诉奴婢,让奴婢帮您找吧?” 凌芜荑顿了顿,点头:“行,那你帮我找。我要找哥哥的家书。” 她记得向阳写回来的每一封家书,向暖给向母看了之后,都会非常珍惜的把它们放好。 可是向暖的记忆有些模糊,凌芜荑并不能详细的知道家书被放在了哪里。 听到凌芜荑突然要找向阳写的家书,九月愣住了。 自从大少爷牺牲之后,小姐就再也没有将动不动就拿出来看一遍的家书拿出来看了。 就是出嫁的时候,也没有将那些家书带去元王府。 今天怎么好端端的,又要找家书了? “怎么?你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吗?”凌芜荑歪头看着九月。 九月哦哦了几声回过神来:“奴婢知道在哪里,奴婢这就去给小姐您拿来!” 说着,九月就转身去了专门给凌芜荑放首饰的耳房里。 再出来的时候,九月手里就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 锦盒是用紫檀木做的,通体是呈暗红色的。 上面雕刻着花纹,花纹并不精细。 接过九月递过来的锦盒,凌芜荑的记忆里浮现出了一个笑容灿烂,与向暖长得有五分相似的俊美少年。 手轻轻拂过锦盒上面的花纹,这个锦盒是向阳去参军前送给向暖的,他亲手雕刻的。 向阳学了很久,就是为了哄听到他说要去参军,哭了两天的meimei…… 锦盒不大,刚好能装下书信。 向阳说,以后他写回来的每一封家书都放在这个锦盒里。 等锦盒再也装不下信了,他就回来了。 后来,锦盒装满了,向阳也确实是回来了。可惜没多久,他又去了边境。 那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打开锦盒,里面的信件已经有些泛黄了。 封面上‘家人亲启’这隽秀的四个字映入眼帘,让融入了向暖记忆的凌芜荑眼睛有些湿润。 五年来,向暖嫁人都不敢把这个锦盒带去元王府,就是不想每次看了会难过。 小心翼翼的拆开信件,然后看是一封信一封信的看起来—— 古代交通不发达,从那么远的地方送到京城来,就是快的,也得花一个月的时间。所以锦盒里总共也就三十四封信。 看完所有信件之后,凌芜荑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闷闷的。 “小姐,您还好吗?”九月在一旁,看着凌芜荑不太好看的脸色,脸上满是担忧。 凌芜荑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调节情绪,刚刚她是完全融入了向暖的心情才会那么难过。 情绪调节之后,她的心也没有多沉痛了。 “我没事,准备沐浴吧。”信件全部放回锦盒里,递给九月放回去。 “是。”见凌芜荑马上就恢复如常了,九月松了一口气。 从小在向府长大,九月知道向暖与向阳之间的感情有多好。所以九月才会担心突然想起看向阳家书的凌芜荑。 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了—— 凌芜荑连头一起沉进了浴桶里,水淹没头顶。 冷静的闭着眼睛屏住呼吸,大脑冷静的过滤出向阳信件里提到的宋大哥。 宋朝年在向阳的信里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字里行间,凌芜荑能看出两个人的关系不错。 同一时期参军,分到同一个军营同一个小队里,一起训练,一起往上爬…… 五年前,宋朝年也去了边境,据说当时他受了重伤,差点就成残废了。 怪不得向阳的葬礼,宋朝年没有来参加。 宋朝年伤好之后,就一直留在任嚣城驻守了。 宋朝年能因为她姓向,而联想到了向阳。可见宋朝年的心里,向阳也是有分量的。 可是他为什么不回答凌芜荑问的问题呢? 看来五年前的那次战争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凌芜荑觉得她有必要问宋朝年一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