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炼精化气聚符箓
“藏宝楼收藏《道藏杂摄妙用阳符神箓经》,书法 10,炼精化气 25,凝聚符箓种子,获得请神符,离火符,厌胜符……” 唐默看到提示的瞬间,心里顿时放下一块大石头,随即反应过来,为自己现学现卖顺利搞到一本道经,暗爽到差点内伤,也为自己的明辨,迅速决断感叹不已,甚至忍不住想要笑出来,不过看了看周围的陌生人,不得不使劲憋住才能不失态。 “不够,还不够!我感觉,这本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道经,还有不少潜力可以挖掘!” 忽然间,唐默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自己不久前修复道门符器“桃符”,尽管没能竞得全功,却也有不少收获,现在都能取出来,持之幻化成一道三尺三分长,吞吐不定的苦胆绿剑光,其锋削铁如泥。 随着唐默闭上眼睛,默默无言地付出,那本待在藏宝楼暗格里,虫眼坑洼的丹经开始缓缓修复,一张张缺字少笔画的书页,先后填满灰黄纸浆而恢复原状。 随着道经一张张地修复如初,藏宝楼能够汲取的文字精义也逐渐增多,甚至连此书拥有者也无法参透的义理,在道经彻底修复后,转眼间浮现出来。 藏宝楼顿时微微震动,片刻过后,即刻从完整的道经上,又额外取得了一道“摄神御鬼符”,继而衍生出新的法术。 唐默瞧着本命碑上波光粼粼不停变化,心里暗暗一喜,看着在“朱门怨”这道晦暗晦明的咒术被排挤到下面,更是眼眉轻挑,默默地看着。 瞬息间,“辟邪,镇祟,慑鬼”后面,多出“请神术、离火术、厌胜术”,随后就像怀胎时大量进补,导致临门难产似的,艰难缓慢地浮出几个唐风隶书文字。 唐默皱起眉头,发现脑子一沉,头晕目眩的有点难受,随即本命碑上,顷刻间又多出一道法术“五鬼搬运”,不由地暗自庆幸,同时也有点心情沉重。 就在这时,唐默感觉眼前一花,迅速退了出来,发现身体仿佛被掏空,喝醉酒似的,发觉周身哪儿都不舒服,估摸着今日份的精气神都被“藏宝楼”炼化了,就有十二分的疲惫,勉强站起身,决定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于是,唐默脸色有些难看地迈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走出“鬼市”这块鱼龙混杂之地。 附近的好事者看到“盲雀”走远,大多数人都是松了口气,只有少数几个不知道利害的散客,却想帮买卖被搅黄的知交好友讨回个公道。 实际上,他们怎么想的,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竟然隐隐约约地缀在唐默身后。 这时,“鬼市”菜市口半空中的雾气一阵翻腾,幻化出三张须发皆白、抬头见皱纹的老脸,俯视着下方的雾区,显然幕后主持人发现了异动,却没有出手阻止,是想继续观望下去。 一张鼻翼镶珠的老脸挑起左眼寿眉:“此子手持全真道高功白石道牌,此事确认无疑,只是毫无行走江湖经验,却颇为精通江湖道门径,眼光老辣,又拔了鬼市两条千门草蛇,现如今被人盯上了,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嫩雏。” 右耳垂挂着一串纸钱的老头儿沉默片刻:“唔……我已让夜游神跟上,先看看再说,总不能罪其未罪,罚其未罚罢!这不合规矩,也没有道理。” 最后一位五绺长须的老者沉思默想片刻,猛地往地面一头栽倒,借“五里雾”显化出一具分身,作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黄雀。 “叶老这是……”鼻翼镶珠的老脸顿时一紧,不知道老伙计准备做什么。 纸钱垂耳的老头儿笑道:“关心则乱!那面牌子是他遁世前亲自引进内门的亲孙所有,能持有此牌的人,便是散修,为子孙计,老叶也会高看一眼。” 话说回来,唐默一心想着尽快出“鬼市”,也没有走几步,就出了这“五里雾”地界。 外间依旧清风朗月,徐徐凉风吹来,唐默心里的烦闷劲总算消除了不少,随即五感恢复过来,立即听到身后不远处“索索莎莎”,足踏草叶的脚步声。 随着自家行踪被目标发现,跟在唐默身后的三个江湖散人立即现出身来。 为首的那人身披绣衣锦袍,头戴银冠,别着一根羊脂玉簪,目似点漆,鼻若悬胆,粗看似乎是豪门王侯家里的公子,可是瞧过他那骨节粗壮的双手,分明就是仗着一身本事横跑江湖,拳掌上用过苦功的外门三流高手。 身后两人,一个斜挎铁弓,腰带别一壶雕翎箭,双脚打着一副绑腿,左臂寻常,右胳膊格外粗壮,分明就是一个箭术练入味的猎户,双手抱臂,一脸冷漠,仿佛一块铁石杵在那里。 另一位贼眉鼠眼八字胡,双手哆嗦犹半握,眼珠乱转有急智,三步一计赛鬼狐,江湖道上颇有名声,江阴五通庙的灰太岁贾郑璟。 唐默感觉六道锋锐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分别落在后颈、脊骨、腰椎上,都是自家的要害部位,心里一泠,也不转身回头,怕自己被人所趁,直言道:“三位道友尾随贫道多时,这是特地前来寻仇?还是别有用心?” 此话一出口,绣衣锦袍贵公子还能沉得住气,右手捏着一把玉骨折扇,一下接一下,敲打着左手掌心。 箭术超群的猎户也不说话,只是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灰太岁”,那意思简直不言而喻了。 不过,贾郑璟也不是好相与的,为旧时好友出头说些场面话倒也罢了,真动起手来,恐怕在人前露了根底,实在是智者所不为也。 再说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才积累出的一点名头,被不知道打哪出来的道门真传拿去当垫脚石,江湖名望一朝付于流水,岂不是白白辛苦这么些年,简直是要笑掉对头仇家的大牙。
不过,江湖道上应景的场面话,至少也得说两句,否则就成了三家联手欺负一介小辈,此事传出去,名声不坏也得坏掉了。 灰太岁贾郑璟上前一步,右手戟指,点着唐默的后背,道:“你这小辈好不地道,与黄山散人雕斗罗为难也就罢了,他出身娼门,上面有无数干爹,说多了也是晦气,可是你为甚刁难‘虫媒’西泠珺,点破其豢虫秘诀,教他没了生意买卖。你可知道,他一家大小几十口人,都指着这买卖吃饭!为这事,你就说你自己,该不该被人打嘴?省得以后害人害己,惹上惹不起的人,反手给你一个报应!” 唐默自是无言,甚至看也不看指着自己说话的灰太岁,依旧背对三人。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那豢虫师不知道哪里得来的关窍,养出一堆烂牙乖虫,糊弄凡俗也就罢了,敢在鬼市菜市口出摊,简直就是岂有此理。这是在打邓肯老师的脸,在打三山五岳各家源流的面皮。要不是看在那人恶迹不显,贫道早就掀翻了摊子,当场给他一个报应。” 说到这里,唐默感觉到自己的这番话,扯虎皮做大旗火候到了,身后三人明显被慑,愣怔片刻。 就在这时,唐默一把抓住自己亲手创造出的良机,悍然出手。 当下月朗星稀的雾城郊外,遍地如水银霜,却在唐默左手掐诀,招来厌胜之力制天约地,凭空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只有唐默右手五指紧扣桃符,放出胆绿色剑光照亮方寸之地。 绣衣锦袍贵公子暗道一声不好,手中折扇豁然抖开,凭空召来一道阴风,霎那间风烟滚滚,如蟒似蛇,护住周身要害。 猎户更是干脆,左手以气驭箭,取尽箭壶羽箭,十指交替轮弹,一口气凌空疾射十支,看似武道秘传弹指神通,实为箭道秘技“乱弹琴”! 灰太岁垫起右脚脚跟,脚尖插进松软的泥土里,左右转动,背后一道土黄色符咒闪过灵光,分明就是遁地术。 可是,唐默整个人瞬间原地消失,飞箭劲矢统统落空,绿意剑光化作匹练,疏忽之间,一气掠过贵公子、猎户、灰太岁三人脖颈。 噗地一声,三颗头颅被血柱激地冲天而起,不敢置信的神情凝聚在三人面目上,剧痛随踵而至更是导致脸色扭曲狞恶。 发生了什么事?这怎么可能?